李赢嘉听到这熟悉的称呼,他猛地抓住对方,低声吼道:“时简存!”
黑衣人将食物递给李赢嘉,临走前在他耳边轻声道:“别妄动。”
门关上后,李赢嘉高兴得简直快哭了,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时简存没死,他为什么没死?
不重要,他还活着就行了。不过时简存说“别妄动”,那意思就是说还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继续完成任务。
好歹的是终于把人盼来了。得想个办法把他带在自己身边才好有别的动作,他一点儿也不想过天天见刀见血的日子。
得知国师还活着后心情大好,和大露来到地下溶洞的路上都满脸笑意,大露见此不禁问:“有别的成就了?这么高兴。”
李赢嘉也没再隐藏,笑脸盈盈地道:“是高兴啊,但不是因为这个。”
大露也笑道:“在这种地方也能让你找到高兴的事?”
李赢嘉只嘻笑两声,不再说话,到了桑岭地下溶洞,那里的人还在,在角落缩成团。
李赢嘉看着这群因他而受惊受苦的凡人,心酸内疚的很,收敛笑意,冷冷道:“你让他们自生自灭简直是浪费。”
大露道:“那全做成人皮观赏或是送人不就好了。”
这些人的眼里充满不同的情绪,恐惧、怨恨、厌恶,总之没有丝毫友好情感。李赢嘉摇摇头,道:“这些对我来说和浪费没有区别,你不如给我七渊,让他们也学习邪术,像我听你的话那样对我言听计从。”
大露双手环胸,道:“嗯,但是需要你自己来做七渊才会成功,如果是别人做的,吃了也只能听别人的话。”
李赢嘉:“教我。”
大露没在意李赢嘉的态度,“嗯”了一声。空气不知为何安静了几秒,李赢嘉咬咬牙又道:“谢谢。”
大露从怀里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罐子,打开后里面全是活泼蠕动的蚯蚓,他递给李赢嘉。
在区区六个时辰后,李赢嘉练成了。但和大露做的有巨大区别。
李赢嘉看着手中躺着软软的、一动不动的环节动物,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你的不一样?”
大露道:“成功了,区别在于我的是晒干的,看起来不那么恶心。”
“晒干需要多久?不晒干有影响吗?”
“六个月;没有,晒干只是为了让他能保存得更久一些。”
六个月谁他妈等得了?李赢嘉起身走到那些人质面前,也不等几个凡人拒绝,强行将七渊往他们嘴里塞。
大露拍拍手感叹道:“太快了,你这种天赋属实惊到我了,要不是大人还年轻,我简直都要怀疑你是他的儿子了。”
李赢嘉道:“别夸,我爱得意忘形。对了,这七渊是有解的吗?我给他们用了,他们就会一辈子都挺听我的话吗?”
大露回道:”有解,但只有大人会解,要是人人都会解,枕凝不得乱成一片?有没有枕凝都是一回事。”
李赢嘉数了数这里的人,一共十一个。他走到其中一个男人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脸傲气地偏头不说话,李赢嘉正要放弃问他,大露一个火球过来打中了这个男人。男人难受得摔在地上打滚,没一会儿就死了。周围的人都边叫边躲开,害怕引上自己。
男人在地上打滚的样子与时简存当初一模一样,引起了李赢嘉的记忆。他在原地呆了半晌,像是沉溺在另一个世界,忽地被一块小石子打在背上打回神了,大露叫了他一声:“干嘛呢?”
接着指着地下没有生命气息的男人,威吓道:“谁不如实回答,谁就跟他下场一样。”
李赢嘉继续问下一个,经过大露的惊吓,他们每个人都如实回答。他叫了这些人的名字,让人家做事,比如弯个腰,两个人牵一下对方的手什么的。
大露却在一旁道:“这有什么意思?你叫他们互相残杀才好玩儿,我看出来了!你右手边那对男女要好得很!”
李赢嘉连头也不再回,道:“别浪费。”
大露走到他身边,胳膊肘搭上他的肩,道:“你到底要这些人干什么?怎么一个也不浪费?或者你叫那对小情侣和别人做一副活春宫来看也好啊。”
李赢嘉没理他这离谱发言,只请求为剩下的十个人准备房间,并告诉他都在哪一间。
大露也没多在意,答应下来。
回到房时已是傍晚,他在路上看到一男一女进了同一间房,大露解释道:“小情侣可以住一间。”
送饭的人照常送饭。时简存今天也只带了一句话,“和他们的“大人”搞好关系。”
李赢嘉思考良久,想到对策。
他来到大人的所在地,此时的大人正歪着身子笑容满面地看着手中的书,见李赢嘉来了,突然感到无比烦躁,他连头都没抬,“啧”了一声道:“有什么事?”
李赢嘉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放在胸口,道:“确实有点大事,烦请大人听我慢慢道来。”
大人很不耐烦,道:“有什么大事直接讲,什么慢慢道来,快说!”
李赢嘉便道:“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我,我是前不久刚来的……”
李赢嘉还没说完,大人就道:“昂,你的事还是我的事?”
李赢嘉答:“我的事。但……”
大人显得更没兴趣了,道:“那就更没听的必要了,你该死了。”说完便向李赢嘉打了一个火球。
李赢嘉用结界挡下来,大人抬头看向他,见他镇定自若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坐正了身,道:“前几天刚来的?”
李赢嘉答:“是的,大人,您先听我与您说。”
大人伸手示意李赢嘉打住,道:“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
李赢嘉把紫莲花灯亮了出来,并把自己会剥皮术和会做七渊的事情说出来。
大人道:“你是大露的徒弟,他竟然没有把这么有天赋的徒弟告诉我。不过你还是没有听我的忠告,“不要相信任何人”。怎么死犟不听呢。”
李赢嘉道:“我听的,我没有相信别人。”
大人笑道:“哈哈!没有?你刚刚不就对我全招了吗?说吧,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干什么?”
李赢嘉紧紧盯着他,道:“我想拜您为师,跟你学习,我很有天赋,会比大露更有用。我吃过了您给的七渊,我现在完全听您的话,想请您帮我去除掉体内大露给的七渊的效果,您是枕凝派的大人,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大人敲了敲桌子,道:“你这么有天赋,我凭什么相信你修炼得比我高时会不会背叛我?”
李赢嘉道:“我体内还有七渊,除了您其他人会解吗?”
大人顿了片刻,高兴道:“哈哈!有你这样的属下我感到很欣慰啊!可以,明日巳时你来找我,我安排你做事,没别的事的话先去吧。”
李赢嘉道:“还有,大人。我喜欢上枕凝的一个人,想和他一起住。”
大人再没先前的不耐烦,他饶有趣味,问道:“谁?”
李赢嘉道:“最近为我们送饭的那人,我对他一见钟情,求大人成全!”
大人道:“真有意思,一见钟情?咦,那些人日日戴着个大面具,你钟情她什么?”
李赢嘉道:“不知道,第一眼就喜欢了,我的感觉告诉我: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大人高兴道:“哈哈!这种事情也是让我给遇上了!行啊。哎,对了,这种事你不应该和大露说就行吗?”
李赢嘉答:“您刚刚问起来,想必您一定会答应的。”
李赢嘉和他对话简直大汗满背,都背叛他当你徒弟了,万一他生气不帮我不完了吗?你都答应了大露还敢不从?
大人兴奋起来了:“好!你叫那什么……李……嘉……李赢嘉!哎对!李赢嘉,我的小徒弟,你真是太招人稀罕了!去吧!你告诉我她的名字,我直接让她搬去你那里。”
李赢嘉突然扭捏起来,道:“我,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谁知道时简存在这里用的是小路的名字还是其他化名。一个送饭的,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合情又合理!
大人很高兴,他们枕凝派好久没出道侣了!他道:“行!那你明儿一早她送饭时你直接带过来给我看!我与大露说清楚,你安心去吧!”
第二天早上,时简存来送饭时,李赢嘉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陪他一起送完饭就一起去到大人那里。
去的路上,时简存感叹:“嗯……是挺聪明的。”
李赢嘉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接话,将脸撇向另一边,时简存看不清他是什么神色。
一直到了大人的房内,李赢嘉脸上还挂着些红晕,眼里是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情绪。大人看着这些细节看在眼里,望向时简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时简存道:“回大人,我叫阮琼。”
大人听着这声音与他想的有些不对,诧异道:“男的?”
时简存回道:“是。”
大人又看向李赢嘉,愣了一下,又仰天大笑,惊喜道:“你是断袖啊?嘻嘻哈哈哈哈!我们帮派里从来没出过断袖!你们是第一对!必须在帮派里给你们庆祝一下!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让你们成婚!”
时简存:“……”
李赢嘉道:“不必了,这需要破费很多,还麻烦,就不……”
大人不高兴了,道:“嘶,不什么不?什么不必了?老子帮派的第一对断袖都给老子放重视点!干什么还不必了?这是我的地盘,不是你们能决定的!懂吗?”
说完他又在后边的书格里翻半天,翻出一袋满满的银子扔给李赢嘉,道:“你成婚,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一会儿我跟大露说,让你请个假,今天的时间你就用来筹备明天的婚礼!先说好啊,要是弄得令我不满意我可是要你们重新举办的啊!哈哈哈哈……”
时简存:“……”
李赢嘉:“……”
时简存戴着面具,穿着黑衣,他还不能摘面具,也没有别的衣服,他的形象实在难以出门见人。
于是李赢嘉就自行出去了,好不容易出来了,他想回家看看姐姐,但刚走没两步,腹部就传出钻心的疼,他每走一步都这样。
他实在忍受不了了,又回去山洞,撩开衣服露出肚子来,之前被他揣进怀里的蠢神竟是像条小蛇一样在吃他肚子上的肉!
蠢神是可以取下来,但它一直都是有效的。
我泥煤的真是靠了!!
李赢嘉把它捏碎了扔在地上,转身就走,有打算去阿姐那儿,朝家里方向跑了没两步,腹部又是一阵剧痛。
他找了一个死胡同,又悄摸看了眼肚子,刚刚被他捏碎的蠢神正完好无损的黏在他的腹部一点一点啃食着他的血肉。
得,这东西甩不掉。
家是回不了了,还是得老老实实去办事。他来到街上打听到可以制定婚服的地方。
事实上,在苏昌时,他们家就是干这一行的,但他从来都不愿了解这一方面的事务。
他从前是有梦想的,他做梦都想去苏昌山的苏昌派拜师学习,等阿姐找到个好人家嫁了以后他就游荡人间,为遭遇不幸的人们解决难题,可无论他是求学偷学还是自学,都一点效果都没有。
后来遇到了国师,他教会了李赢嘉法术,李赢嘉万分惊喜,也有想过,难道是因为他的潜力太大,老天不让他在十三四岁就开始学习?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遇到了国师,在这些烂事过去后他就跪求国师大人带他进北笷。
办完事后,他在街上遇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却一点儿也不想见到那个人,转身就打算走。那人却一瞧见他,忙跑过来叫道:“阿赢?阿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