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到家已是九点。何刎或许是太累,又或许是摔着哪儿了,在路上安静揣着片子睡过去了,焚轮遂抱着他上了十二楼。悄悄开门悄悄关门,悄悄开灯悄悄脱鞋脱衣服,焚轮跟个老妈子一样谨慎小心,生怕怀里的宝贝磕磕碰碰。好歹扒拉掉围巾外套,稳稳当当地给人往床上这么一放,看这人头一歪,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他用右手轻轻抚了抚何刎的脸颊:“醒醒,醒醒?咱们洗了澡再睡。”
何刎吃力地把眼睛眯出一条缝,看见那位热心助人好大哥正把他那爪子搭自己脸上,再一瞧头顶那闲的没事乱装的芭比粉红大吊灯,一鼓作气使劲一起身,额头顶额头,啪的一声,二人拉开了距离。
“谢谢你,”何刎警惕地往床沿挪了挪,“还请告诉我你是谁。”
“啊?”焚轮一瞪眼睛,“我刚在医院不跟你解释过了吗,我是你好兄弟啊?”
“我不信,我没见到过你。你到底是谁?”
“这么说,那我得先问问你是谁?”焚轮从何
刎这话里瞧出点端倪。
何刎闭口不答。
焚轮捏了捏眉心整了整头发,重新挺直脊梁抱着双臂,微微扬起下颌,视线向下,有种任何掩饰都无所遁形的压迫感。
“叫什么名字?”
“……何刎。”
“我叫什么名字?”
“焚轮。”
“你摔倒之前在干什么?”
“......”何刎沉默。
“记不起来?还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焚轮往前走了两步,何刎匆忙垂下眼睛,往床上缩了缩。
焚轮对这个小反应很满意,继而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何刎。何刎往后蹭了两下,自知无路可退,遂在焚轮整个人压上来之前,叹气说:
“在......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