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天生一对

    夏日天长,回去时天还大亮。

    孟夜白自穿越而来后日夜无聊,加之深受外界风评困扰,只得闭门不出,便自个琢磨了一些解闷的东西。

    如做饭,她做的吃食这个时代没有,如薯条、泡面、螺狮粉......这些东西在现代是垃圾食品,在古代就是珍馐美味。

    为将美食做的淋漓尽致,她还研究了一些调味品,如辣椒酱、番茄酱、甜面酱等制作简单的东西。

    今日无事,她便一头扎进了厨房。

    不多时,她从厨房里端出来四菜一汤,恰到了用晚饭的时辰,便叫莲儿张罗父母一块过来用饭。

    孟田和苏氏有三男一女,小女孟夜白生的晚,又是幺女,心疼得跟眼珠子一样,听着孟夜白又做了饭,又是欢喜又是心疼,忙不迭地便赶到饭厅。

    坐定后,夫妻俩放眼看过去,只见桌上又是没见过的稀罕东西,就问孟夜白:“女儿,今天又是做了什么?”

    孟夜白一个一个介绍:“锅包肉、鱼香肉丝、孜然羊肉、炸薯饼和四喜丸子。”

    “这么丰盛呢,女儿真是辛苦了。”苏氏最是疼孟夜白,不管孟夜白做什么都不吝夸赞。

    孟田却有些心神不宁,只是捏了筷子,随意地道:“女儿做的东西自然要好好品尝,绝不浪费。”

    孟夜白自小在孤儿院长大,不知父母疼爱的滋味,一朝有了父母,又这般疼她,便什么好的都想给父母,更想为原身替父母尽孝。

    她素来会察言观色,孟田的不对劲自然落在她的眼中。

    她拿起筷子为孟田碗中添了一些菜,“父亲,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孟田抬头笑笑,“不妨事,一些公务罢了。”

    孟夜白:“父亲不妨说说,女儿虽然不能为父亲排忧解难,但也愿意为父亲分担一二。”

    孟田“唉”了一声,想着女儿一向骄纵,这会儿愿意为他分担,说说倒也没什么便放下筷子:“南陈派来使臣与我国建交,礼部自然要从中安排,以彰显大国风范。礼部派出使团五十余人前去接洽,今日已经进京,按照惯常,南陈使团送来的器物、绸缎、宝马等应先按照清单放入礼部库内存放,待过目审阅且确认无误后,再由陛下过目充入国库。兹事体大,涉及两国建交,我不敢轻视,亲自将南陈所带礼单物件入库,但就在回来再次清点时,发现其中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丢了。”

    “什么!”苏氏最先诧异出声,“难怪你一回来就心神不宁,这么大的是你怎么不说?既然是东西失窃,那就快查啊!

    “说了有用吗?查有用吗?”孟田拧紧眉头:“明日使团到宫中赴宴,便会将礼单呈给陛下,若陛下派人将东西入国库时清单对不上,只怕会影响两国建交,我这顶乌纱帽就不保了。”

    “今日使团入京仓促,礼部需准备的东西多,宝物入库的时候人多手杂,既然敢偷窃灵蛇珠,定不会轻易露馅,若不能及早查出贼人将宝物归还,只怕就算以后查出来我也难辞其咎。”

    “明日......”孟夜白呢喃着使团入宫的时间,心里焦急:“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找到宝物。”

    “无非就是贬官罚俸,我为陛下尽心尽力多年,陛下还不至于因为丢了件东西要我的命。”孟田深呼吸一口气,强撑出笑脸,又拾起筷子,“别愣着了,饭都凉了,快吃东西。不管怎么样,吃饱了再说。”

    知晓这件事后,桌上的人无一不心事重重,哪有心思品鉴美食。

    虽孟田为不让家人担心,强打精神做出一副吃好喝好的状态,但孟夜白怎么不知道,她孟家兴衰全系在父亲一人身上。宝物被窃,并不算什么大事,查明找出就行,偏偏是两国和睦的象征。

    此事暴露,南陈不计较还好,要是计较起来,礼朝必不会因小失大,会拿礼部相关之人给南陈一个交代,而她父亲就是最大的背锅人。

    父亲为官多年,虽说兢兢业业,但在朝没有党派,为官没有靠山,做到如今的位置已实属不易,自经不起这样的坎坷。

    与其赌陛下的良心,认为陛下不会对孟家怎么样,倒不如及早补救。

    孟夜白无心吃饭,问道:“父亲,这灵蛇珠是什么?可很难得?如果不难得,即便倾家荡产咱们家寻一个来补上就是。”

    孟田摇摇头:“这灵蛇珠乃是掌心大的夜明珠,相传发现时被一条大蛇口中衔着,所以称作灵蛇珠。灵蛇珠千金难买,举国都难找出一个,怎能补上?”

    闻言,孟夜白忧心道:“难不成灵蛇珠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物?”

    倘若当真如此,孟家的这一场灾祸只怕躲不过去了。

    却听孟田道:“倒不算独一无二。若回想起来,有一人手里还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灵蛇珠。”

    孟夜白忙问:“那是何人?”

    “宁国公,顾臣衣。”

    孟夜白微微一怔,怎么会是顾臣衣?宁国公府与侍郎府可是实实在在的死对头。

    孟田叹息道:“宁国公府祖上为官家立下过汗马功劳,据传,当年宁国公祖上受官家赐封时,得了一件稀罕的宝物,正是灵蛇珠。”

    “这么说来,除却丢失的那一枚灵蛇珠,唯有宁国公手里还有灵蛇珠了……父亲,我们可否向宁国公暂借灵蛇珠渡过难关?”孟夜白提议道。

    孟田摇头,“宁国公府与侍郎府本就水火不容,顾臣衣没有出手帮忙的理由。”

    “何况,那灵蛇珠乃是先帝御赐,宁国公府向来珍惜保存,将其视为镇府之宝,旁人去借都不可能,更别提我们与宁国公府的关系了。”

    话已至此,饭桌上又陷入了沉默。

    孟夜白看着孟田两鬓的发白,心生不忍,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孟家渡过难关。

    饭后,孟叶继续去追查灵蛇珠的下落,希望在明日之前能发生奇迹。而孟夜白偷偷地溜出府,去往宁国公府求见顾臣衣。

    ……

    “姑娘,还是回去吧,我猜宁国公并不会见我们。”

    宁国公府外,莲儿忐忑不安地盯着面前紧闭的朱红大门,几次抬起头,又悻悻然地放了下去,并不敢敲门。

    孟夜白蹙眉道:“怕什么?我们是来借东西,又不是来抢东西的,无论成与不成,总是要试一试。”

    如今整个孟家陷入了危难,孟夜白作为孟家的嫡女,怎能坐视不理?哪怕今日孟夜白会受到顾臣衣的羞辱,她也认了。

    “姑娘……”

    莲儿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孟夜白已经大步走上前,直接了当地扣住门环,敲响了面前的朱门。

    莲儿害怕地闭了闭眼,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回是不得不进宁国公府了。

    “谁啊。”

    门内很快传来了宁国公府守门小厮的声音,“这么晚了……谁还来敲门……”

    那守门小厮一边抱怨,一边打开了门,见了孟夜白站在面前,一时愣住了。

    “姑娘,深夜半夜,你有何事?”约莫因为孟夜白是一个漂亮无害的姑娘,守门小厮见了她之后,语气温和了些。

    孟夜白歉意地笑了笑:“小哥,半夜打扰,多有抱歉。我是礼部侍郎的嫡女,有急事想要求见宁国公。”

    “原来是孟家的千金。”

    守门小厮听说孟夜白的身份之后,微微蹙起眉,约莫因为他知道侍郎府与宁国公府向来不对付,于是直接拒绝道:“孟小姐,夜色已深,宁国公已经休息了,不便打扰。”

    “有什么要紧事,孟小姐不如明日递过拜贴,再来登门合适一些。”

    深夜半夜,孟夜白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贸然来宁国公府敲门,定然不合礼节。传出去不仅会坏了孟夜白的名声,宁国公也跟着脱不了干系。

    但时间紧迫,明日官家就会查验孟田负责清点的灵蛇珠,孟夜白顾不得那么多了。

    孟夜白恳切道:“我知道今夜登门有些不合时宜,但确实有万不得已的要紧事必须要见宁国公,还请小哥帮帮忙,帮我通传一声。”

    “这……”

    小厮有些为难地看着孟夜白,见她一副神态焦急,楚楚可怜的模样,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孟千金且在这儿等着。我进去向宁国公通传一声,至于宁国公想不想见你,那就不是我能说了算得。”

    闻言,孟夜白连忙点了点头,感激道:“多谢小哥帮忙了。”

    眼看着小厮再一次关上门,脚步渐渐离去,孟夜白的心情越来越紧张。她搅着手里的帕子,忐忑不安地猜测顾臣衣到底会不会见她?

    白日里因为一场意外,孟夜白算是远远的跟顾臣衣打了一个照面,单凭初次印象而言,孟夜白觉得对方不像是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人。

    只是碍于宁国公府与侍郎府的关系,孟夜白觉得自己还是被拒绝的可能性更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内还未传来任何回应,莲儿率先有些沉不住气了。

    “姑娘,这宁国公恐怕是不会见我们了。”

    莲儿叹气道:“我刚刚都劝姑娘不要来了,这下好了,白白吃了一个闭门羹,传出去对姑娘的名声还有损害。”

    孟夜白内心一阵失落,正想着要不要就此放弃,再去想别的办法时,面前的朱门突然又一次打开了。

    这一次,小厮竟一改刚刚的为难态度,笑吟吟道:“孟千金请随我去前厅,宁国公正在等您。”

    孟夜白迟疑地点了点头,没想到顾臣衣居然真的答应了见她。

    孟夜白随着小厮进了门,她微微垂着眼,也没有心思乱看,只一心想着一会儿见了顾臣衣要说些什么,毕竟,见面只是求人帮忙的第一步而已。

    孟夜白其实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够说服顾臣衣。

    宁国府三步一景,地势复杂,孟夜白跟在小厮身后走了半晌,终于到了前厅。

    此刻,前厅灯火通明,原本已经歇下的顾臣衣端正的坐在上位,等候着孟夜白。

    “见过宁国公。”孟夜白缓步走近前厅,行了一礼。

    “孟小姐,不必多礼,请入坐。”

    孟夜白垂着眼,耳边传来男人声音,这一道声音不疾不徐,如同玉石落盘,份外的清冷动听,孟夜白这才大着胆子抬起眼,看向了顾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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