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估摸着还没有被折腾到走不动的程度,路悠悠下了床想自己走,原本就是准备洗澡,所以两个人不着寸缕,孟垣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把她护着,走进浴室。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
“要开灯吗?”孟垣征求路悠悠的意见。
路悠悠答非所问,“我觉得有点难受。”
“哪里难受?”孟垣紧张起来,立刻问。
这哪好意思往外说,路悠悠摸到他的手,牵引着他自己摸,“这里。”
“有点湿…”孟垣如实地说了手感,“看不清。”
做都做了,路悠悠鼓起了勇气,按开了卫生间的灯,孟垣的第一反应不是看手上的东西,而是用另一只还算得上干净的手心捂住了路悠悠的眼睛。
暗红色的指缝隔绝了视线,她笑道,“还不让看了。”
“刺眼。”
他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他是怕骤然亮起的白光让路悠悠感到不适,但是看到呈现在自己眼前的身体,纵然有十足的定力,但刚刚“破戒”的头脑还很兴奋,孟垣终究还是没忍住靠了过来,“悠悠,你真的好美…我想吻你,可以吗?”
视线在孟垣逐渐放开的手心中恢复,路悠悠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头发随意地拢在脑后,散落在肩头,因为昨天才剪过并不显得杂乱,只是因为刚刚太过于卖力,所以耳廓,眼角,唇上都是红的,红的像染了一抹绯色。
他的身材很好,并没有因为长期在家写作,而疏于身材管理,两个人都是同性别里的小骨架,所以一个有肉感的瘦,一个是肌肉紧绷的精瘦。
承接着路悠悠毫不掩饰着打量他的目光,孟垣的脸更红了,直到路悠悠终于也肯说出那句,“你也不错,我很满意。”
他的眼睛眨得飞快,吻了过来。
直到两个人喘着气分开,路悠悠身上的东西已经快要干了,孟垣抬起手,差点被惊得五雷轰顶。
他抱着路悠悠的手猛得收紧,“破了…这个,这个…破了。”
从他的怀抱中退出来,路悠悠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怪不得刚刚觉得有什么在往外流,原来是…甚至还混着血。
孟垣懊恼极了,他现在满脑子就只剩下后悔,防护用品不仅可以快速地隔绝这些东西,还可以预防各种病菌,所以是必须要戴的,只是现在,岂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对不起。”他说。
“说对不起干嘛,”路悠悠反倒是坦然,“是我让你做的,而且我爸妈又很长时间不回来了,这柜子里的东西应该快过保质期了吧。没事,你去买药,我等你。”
孟垣二话不说,套上衣服,拿好手机就准备出去。
他出去了,路悠悠自己给自己清洗,这一夜还没过,但已经接近一点,这种感觉不好形容,多年只出现在梦里,抓都抓不住的男人让她得偿所愿,但她又必须顾忌到自己的身体,所以动手给自己做着清理。
不过十分钟,他就回来了,连同药一起带回来的,还有新的防护用品。不过没拿出来,而是放进了床头,算是用过后的补回。
孟垣愧疚得已经不知如何是好,“这是短效的,对身体的伤害不会…不会太大。”
路悠悠还在洗,但是不同于刚才,她这次坦然地敞开着卫生间的门,接过孟垣递来的水和药,一起入了口,抬头一看,这个男人好像刚哭过,整个眼圈都是红的。
“你哭了?”她问。
“没,没有。”孟垣矢口否认。
“哭什么?”路悠悠根本不信,向他追问。
“我…”孟垣这次终于松了口,“你还没有过,我应该更温柔一点,我应该检查好这些东西,都是我不对。悠悠,我们去国外见父母吧,再把双方的父母也约到一起见面。早点结婚,办一个你最想要的仪式,只要是你想的,我都答应,我包括我的父母都不会对你说一个‘不’字。你现在这样和我在一起,会没有安全感。”
他的眼睛里又溢出了眼泪,活像是受了罪的人是他一样。
“你怎么不好好想想着急想要的人是谁?是我。孟垣,你个傻瓜。”
“坦白来讲,遇见你之前,我没有传统上的婚恋观念,不是非要跟谁结婚,而且我害怕要小孩。你说的结婚办仪式,我先考虑考虑吧。”
“怎么还在哭?你帮我洗头发。”
有了事情做,孟垣反倒好受一点,他给路悠悠已经汗湿的头发做着细致地清洗,包裹,揉搓吸水,吹干,再抹上护发精油,一条龙服务。
路悠悠喝了点前半夜的淡盐水补充体力,然后躺回到床上“续命”,再好的身子骨也撑不住体力消耗后熬到一点多,她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久,孟垣也已经清理好,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感觉到身边躺了个人,路悠悠开始闭着眼睛使唤他,“你不是说我还没抹身体乳,去拿,帮我抹。”
躺着的人又默默地坐了起来,出去拿回了一样瓶装的东西,房间里没开灯,又不能摸着黑抹,孟垣点开了床头的台灯,暖黄的光照亮了路悠悠的一侧,像某种神话里的美神,不可方物。
在他的注视下,路悠悠睁开了眼睛,躺着抹东西,终归是不方便的,“坐。”
都坐下了。路悠悠伸给他一条外面的腿,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孟垣看着搭在身上的长腿,攥了攥拳头,极力忍耐,“我会很轻,不让你难受。”
接着,他挤出一些乳液,开始给路悠悠均匀地涂抹,手心很热,乳液又很滑,冰冰凉凉,路悠悠觉得确实不难受,甚至还很舒服,于是她靠上床头,把另一条腿也伸了出去。
半梦半醒间,路悠悠感觉到有人往她的身后塞了柔软的枕头,托住她的头,尽可能地让她的身体舒服些。
身体仿佛打上了一针兴奋/剂,睡醒一觉是在两点半,身侧的人似乎已经睡了,路悠悠抬起胳膊,闻到了山茶花香,身上的每一处,每一寸,甚至是脚趾,孟垣都不遗余力地帮她涂抹上了乳液。
打开了某种禁忌的路悠悠似乎格外放肆,她不管不顾地埋进熟睡的人怀里戳弄,直到坏心眼地把人折腾醒了。
孟垣眯着眼睛看她,虽说漆黑的夜里其实也看不清什么,但路悠悠本人和她身上的味道让他身心愉悦,他靠近闻了闻,“很香。”
“你知道吗?以前我做C梦的对象都是你,但醒来后就是一场空,”路悠悠格外坦诚,“换做以前,我甚至不敢想你还能躺在我身边,我很高兴。你呢?你觉得开心吗?”
孟垣吻上了她的唇,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连找到她的位置都不用过多地摸索了,一吻结束,他说,“睡吧,今天早上起来还是我。”
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路悠悠不困了,睁眼到了天亮,她贪婪地享受这一夜,像是此生都只为这一夜而生。多少次回忆起来只有无数个背影,但仍然令她心动的这个人也喜欢上她了,多么难得。
孟垣醒来的时候,路悠悠正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不知是睡是醒。
他正要动一动,路悠悠醒了。
夜里的视觉感受和白天完全不一样,脸上的绒毛和小痣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路悠悠盯着他看,然后发现孟垣的耳朵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变化攀上了红色。
“不是梦吧?”路悠悠问。
“不是。”孟垣告诉她。
路悠悠下达了指令,“那你来抱着我,我说放手才能放。”
身上什么都没穿,孟垣怕自己再陷进去,快速摸到了床边的衣服套上,抱住了向他伸开手臂的路悠悠。
男人的力道不轻不重,体温熨帖着路悠悠,路悠悠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舒服地吸了一口气。
“说你爱我。”
“我爱你悠悠。”
“别停。继续说。”
“我爱你悠悠,我爱你悠悠,我爱你悠悠…”
“知道我是谁吗?”那个不合适的念头再次窜了出来,果然,让她不介意男友的前女友还是不大可以啊。
孟垣仿佛与路悠悠命里互相映照的“命之星”,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爱的是十几年前鼓励我继续创作的路悠悠;是遇到我之后愿意向我付出一颗真心的路悠悠;是在我受伤的时候为我掉眼泪,一直用心照顾我的路悠悠;是始终对我以诚相待的路悠悠;是我想要和她度过余生的路悠悠,是她,什么时候愿意和我结婚我就立刻和她办婚礼的路悠悠,是声音悦耳的路悠悠,是最好最好的路悠悠。”
“我说这些,是因为你与我有关的地方我深爱着,而你独立于我的部分,我不仅爱你,我还欣赏你。”
路悠悠有点想哭,但是忍住了,因为这个拥抱太温暖,让她突然出现的一点不适的情绪立刻消弭,不复存在。
“孟垣,你会爱人。”路悠悠开解他过往的情伤,“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做得更好。”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抱到路悠悠发现这个男人又出现了他该有的生理现象,但他忍耐着,只是将手放在路悠悠的背后,不发一言,没有过分的举动。
路悠悠还没有穿衣服,他能忍到这个份上,难怪向天歌说他能去当和尚,看来确实是慧眼识珠,看出了他有这个潜质。
路悠悠开始脱他刚穿上的衣服,“你说了不会拒绝我,不会对我说一个‘不’字,现在听我的,都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