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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巫山云雨,坦枕夜话。

    阿怜乖顺地依偎在甄遥怀中,异常惭愧道:“太太,此前皆因我顾虑不周,没成想把你也给牵连了。”

    “与卿何故呢,我是自愿入韩大人麾下的。”甄遥轻抚阿怜的秀发,玉颜尽带爱意。

    “太太素来疼我,此番若不是为了阿怜,纵使王权富贵,你亦不会看在眼里。”

    几乎是一刹那,甄遥便感受到她情绪的低沉,于是连忙温柔地哄慰:“傻瓜,一方面肯定是为了与你长长久久,但另一方面何尝不是良禽择木而栖!”

    落草为寇,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阿怜感同身受地仰眸,紧攥住她的皓腕问:“太太是在担心西山各寨吗?”

    对此,甄遥微微叹息,表情难掩苦涩:“如果只有你我,那我们大可以浪迹天涯。可陈容死在了西山,大殿下绝不会善罢甘休。与其来日坐以待毙,倒不如跟随韩大人谋一条生路。”

    “唉,都怨我……当初不该鬼迷心窍来到苏府。”

    阿怜一向了解甄遥的性情,对方淡泊名利至极,如今不过是摧眉折腰事权贵。

    “不要翻旧账,因为没有当日的阴差阳错,哪来彼时的你我。”

    闻言,阿怜眼眶通红地撇嘴,故意大咧地嘟囔:“罢了罢了,既然现在咱们共侍一主,那韩大人都许你什么了?”

    “你啊你,总没个正形儿!”甄遥蓦然失笑,宠溺地点了点阿怜的翘鼻。

    “切,适才是谁失了理智,急哄哄的像只贪嘴狸猫。”

    阿怜眨巴着桃花眼,妩媚风流的令人失神。

    饶是甄遥自持冷矜,此刻也险些又被勾了魂。因此她故作疏漠地抬臂,假意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你这张利嘴,无人是你的对手。”

    “所以太太要去哪儿,快过来吧!”阿怜戏谑地将她重新拽回身畔,随后更是霸道强制地将人压在身下。

    四目骤然相对,气氛静的可怕,就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时辰似乎不早——”

    “春宵一刻值千金,太太好生啰嗦!”

    衾被倏掀,昏烛突灭。一阵悉悉索索,幽梦到天明。

    翌日朝阳初升,暖曦透过碧窗照在室内,许是光线有些刺目,甄遥蹙眉缓缓睁开眼帘。

    “阿怜?”

    她俯身轻唤,无奈对方实在乏困,当即烦躁地翻过身去。

    “我好累,还得再睡会儿……”

    “都怪我,昨晚不该胡闹,你安心休息便是。”

    甄遥蹑手蹑脚地下榻,接着快速穿衣洗漱,随后便去见韩姯了。

    院内寂静,梧桐耸立。

    树荫下双人成影,两个美貌女郎正你来我往的比试,远远望去格外赏心悦目。

    尤其是那位舞剑的女郎,不是旁人,恰是久未露面的季匀。

    可令甄遥诧异的是,她俩什么时候这般要好了?

    不远处,几个回合下来,季匀已是香汗淋漓……

    彼时韩姯缓缓收剑,侧身笑问:“季匀,昨夜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阿遥的选择,我想不会错的。”

    季匀仰眸看向她,神情洋溢着欣喜。

    韩姯激动万分地握拳,深呼一口气到:“姯必不负大家所托!”

    然而就在她们相谈甚欢之际,甄遥忽整衣衫,款步朝其走去。

    “阿遥!”季匀眼尖地挥手。

    “我来得不巧,打扰到你们了——”

    “要我说,你来的恰逢其时。”

    韩姯意气风发地站在二人中间,望望左边瞅瞅右边,十分喟然:“当初败走京都,来平溪一路沮丧,蒙苍天不弃降二位英才于姯。”

    “韩大人忧国忧民,实乃百姓之福。”甄遥真心实意地肯定。

    一旁的季匀更是笑意爽朗,紧随其后道:“阿遥此言不虚,韩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大当家的鲜少称赞人。尤其是对达官显贵之流,她历来皆避之不及。”

    “所以我是何等的幸运啊!”韩姯嘴角微勾,眼眶倏尔泛红。

    “韩大人,你有什么吩咐只管明言,我等必全力以赴。”

    听到甄遥的表态,季匀也跟着回应:“没错,我们甘愿为您冲锋陷阵!”

    这些年来,难得有一个父母官发自内心的重视西山,而且也不把她们当成简单的贼寇对待。

    单单这份礼遇之恩,就是多少财富都换不来的。

    况且于季匀而言,昨夜场面那般尴尬,没想到韩姯最后都能轻松化解,甚至宽宏大量地放过她。细思种种,内心焉能不感动。

    “多谢二位姐妹,实不相瞒我已有良策,只是要劳烦你们了——”

    “韩大人请讲!”

    “交给我们就成。”

    韩姯瞬时将她们聚拢,接着压低声线娓娓道来。

    “江南那边原有我两位心腹,他们曾经数度参本,可惜终究蚍蜉撼树无法撼动秦宜的根基。后来她索性倒打一耙,借势扩大地盘,甚至利用爪牙暗莺舵疯狂敛财。眼下陈容虽死,但消息早已被我封锁,所以当下我们只需移花接木,彻底收服暗莺舵,继而将其培植成自己的力量。”

    此计甚妙,季匀当即有个绝佳人选,可就在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蓦地又给硬生生忍住了。

    “没有比阿怜更适合的了,只是她武艺疏松,一个人难成大事。”甄遥神情格外坦然。

    韩姯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自有考量地踱步:“你二人相伴极好,可阿遥若一走了之,西山各山寨——”

    “大人且放心,有我在绝对没问题!”季匀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话已至此,韩姯遂点头应允。

    三日后,阿怜与甄遥便踏上了远途之旅。

    一路为掩人耳目,甄遥更是特意女扮男装,同阿怜扮作一对恩爱夫妻。

    哪知行径谟郡,无奈天降大雨,一时间人马难行,不得不暂居客栈。

    阿怜担心任务完不成,不由得顾虑重重,终日临窗叹气。

    “这雨还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照这样下去,估计那伙人都要另谋出路了。”

    “小心着凉,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甄遥一边铺床,一边柔声安慰。

    果不其然,阿怜心情稍稍平复,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感慨:“当初就该听喜儿的,直奔江南来,而不是仅着眼于平溪周边郡县。”

    “你啊你,根本就是得陇望蜀。可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假若当初我们没有竭力收服残部,现在又谈何获取本部的信服。”

    甄遥起身将窗户紧紧关闭,随后又给她倒了杯热茶。

    “你讲得有理,原是我太焦急了。”

    阿怜很是感激甄遥,如果没有对方的帮衬,恐怕残部那些姐妹也得各奔天涯,更遑论她凭借陈容贴身信物继续游走。

    “说到底还是你机智,没让喜儿把陈容死去的消息告知余众。”甄遥莞尔浅笑。

    小小夸赞,即刻取悦了阿怜,她得意洋洋地挑眉:“不想想是谁培养的喜儿!”

    “当然是史上最厉害的阿怜了!”

    “那是,咦不对,我好几日没见喜儿了?”

    犹记得此前派喜儿去苏府打探消息,可后来人就没影了。

    听到这儿,甄遥俯身揽住她的纤腰,耐心解释道:“放心,我已经交代好青儿,让她们照顾好喜儿,毕竟她在府上比跟着你更安全。”

    “那我就彻底放心了!”

    说着说着,气氛突陷沉默中,隐约间还透着丝暧昧。

    “太太——”阿怜像只小兔子般,不动声色地仰眸讨好。

    谁料甄遥毫不留情地将她打断,垂首暗暗私语:“注意措辞,免得口误!”

    “呃,郎君!”

    她们虽是假夫妻,但情意真的不能再真了。

    此刻房外大雨倾盆淋漓,屋内却格外温暖和煦。

    阿怜听着对方心口砰砰直跳,忽然脸红地想起过往,雨夜山洞里抵死缠绵的情形……

    “娘子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甄遥看似清冷,言语惯会挑逗。

    “自从离开平溪县,你我便风餐露宿,莫说短暂温存体恤了,就连正眼你都没瞧过我几次。”

    阿怜皙白嫩手仿佛无骨,肆意游走在对方脊背上。

    酥麻,渴望,失控。

    甄遥不是圣人,以往二人心意尚未完全通透,她或许还能做一做那柳下惠,但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毁天灭地……

    “阿怜,你在此等候,我下楼吩咐店家烧些水来。”

    “不要耽搁太究,望速归!”阿怜眼底满带炽热。

    甄遥侧身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迅速启门离去。

    客栈一楼,掌柜的趴在堂前呼呼大睡,两个店小二则头也不抬地拔鸡毛……

    “小二哥,劳烦烧桶热水。”

    甄遥话音落了很久,都没人接茬,因此她忍无可忍地逼近:“适才二位没听清吗?”

    听到这儿,一个店小二随即仓惶张望,待见她个子高挺又怀抱长剑,忙不迭地回答:“非是我们不接您的活,没办法,店里来了张阎王。恕小人多嘴,您和贵夫人实属相貌不凡,这两天还是趁着下雨在房内避一避——”

    “张阎王,此乃何人?”甄遥蹙眉不悦。

    店小二提心吊胆地看了看四周,掌心紧拢在嘴边到:“您是外地客,不清楚谟郡城内的底细,这张阎王可是此地的话事人。他不仅坑蒙拐骗,还滥杀无辜,强抢民女,为此城内家家户户惧他如阎王。”

    “呵,怪不得叫张阎王。他到底什么来头,怎敢如此猖狂?”甄遥平生最看不惯这等孬种。

    店小二一脸为难,不愿多言:“您快别问了,上楼吧。”

    “对,一会儿千万别撞见他。我们掌柜的就因为多句嘴,就被踹的昏死过去了。”另一个店小二浑身发抖地直摇头。

    也就在此刻,甄遥才赫然发现掌柜的并非酣睡,实则是伤了肺腑。她不忍对方无辜惨死,忙抬腕为其号脉,而后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

    “分成三份温水冲服,或可有转机。也罢,我不给你们添乱了。”说着甄遥头也不回地上楼。

    可就在她前脚刚走,后脚回廊里便走出个大腹便便的提刀莽汉。

    他长得的凶神恶煞,嘴角挂着三颗醒目的大黑痣,一看店小二还在慢吞吞的做事,当即忿忿地劈了桌角。

    “奶奶的,炖只鸡都这么磨蹭,老子真想把你们活宰了。”

    “小的知错,阎王爷饶命了!”

    两个店小二强忍内心胆怯,双手哆嗦着拼命加快速度,此举俨然取悦到了对方,张阎王顿时喜笑颜开。

    “小儿鬼,适才过去的窈影是哪家娘子?”

    “阎王爷真会开玩笑,那是个面目狰狞的郎君而已。据说患有痨病,此番下江南亦为寻名医圣手。”

    店小二着实感激甄遥的救助,令他们掌柜的有了生气,这才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瞒天过海。

    果然不出所料,张阎王肉眼可见的失落,脾气愈发暴躁:“娘的,这早死鬼倒生了女人腰,实在是晦气。既有痨病,还不快将他给我赶出去。”

    彼时外面水流成河,雨势大到看不清路。

    “您别生气,雨停了就让他们——”

    “必须现在,简直倒爷的胃口。”张阎王怒目圆睁,十分骇人。

    幸亏另一个店小二机智,假意谄媚地奉承:“阎王爷放宽心,您先去房内等候,我们随后就把鸡汤端过去,届时再给您打上二两好酒来。至于那位客人,反正在楼上,绝对不会碍着您的眼,等雨一停就让他卷铺盖滚。”

    “对对对,不然他死在店前,岂不冲了爷的贵气。”

    两个店小二胆颤心惊地一唱一和,方哄得张阎王舞着大刀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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