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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与桦

    临檀一直在五六日后才打起勇气叩响了守桂园的那扇沉重的木门。

    房门沉寂了一下,余震散去,花舟从门缝里探了个发顶,接着整个人出来:“客姓何人啊?”

    “临姓。”

    “主人,进来吧。”花舟走出来,站定在一旁,让临檀进屋。

    临檀迈了步,又停住,见花舟摸索着向桂花树走了几步,撞到树干后捂着脑袋折了一小枝鲜桂花:“主人?”

    临檀快步来了:“欸。”

    花舟沉默了一小下,伸出手,似是觉得不妥,又把手缩回袖管里:“我找不到回屋的方向了……”

    “我来。”

    两人终是坐到桌旁,花舟尾骨后的皮肤上长出一根光泽鲜亮的珠色翎羽,顿时花舟低头动了下眼珠,识物清晰,于是佯装好了抬头:“主人喝茶还是酒?”

    “我带了些饭食,甜口的,茶水吧。”临檀低头自顾自地往出端着碗碟,花舟也压抑着不去看他,垂首将鲜桂花采下,指尖狠捻,残末混入茶末中,花舟提壶沏茶。

    临檀一抬头,花舟就惊惶地收了翎羽,失去了视觉后的无措和心虚让他微微不安。

    临檀看出他不知为何的不安,抬手像小狗似的搭了搭花舟的手:“吃饭吧。”

    花舟却起身跪在一边:“主人请用,安安在旁侍奉。”

    “安安!”

    “安安之过,这就去嬷嬷那儿领罚。”

    “临安青!”

    “安……”花舟又想先认错,而临檀的一声低斥喝止,微微抬了些头:“主人……?”

    临檀拎着花舟的领襟把他扔回座上,不顾花舟的痛吟,掐着他的细腕搁在桌边,长指触到碗碟。临檀低哑的音色混杂了不知多少怒气:“你他妈就甘愿当个下人,当个奴才是吗?!”

    花舟默了默,再开口已成了温软的苏州话:“主人莫气,安安不会忤逆你。”

    临檀甚爱花舟的苏州话,却难压怒火:“临安青,听好了,这是在叫你,少夫人、公子妃这也是你,我不是你主人,我是你未婚夫!”

    花舟万分抗拒地挣扎,又乱又急,甚至在内力中掺杂了几丝妖力,震开临檀禁锢自己的双手,提着衣摆慌乱地跑开。

    ……

    夏环屋里的熏香又一次被茶水熄灭,花舟面无表情地坐在次位上,揪着自己被混乱的衣裳。

    夏环惴惴不安:“殿下,檀儿他又惹您不快了?”

    “哪有,”花舟冷笑,“不是夏千金您让孤做他的妻室的?”

    夏环心惊肉跳,向免厄低声问了几句,面色难堪:“殿下,贱妾有罪,那日檀儿带了些佳酿,贱妾不胜酒力,又见檀儿常提起你,醉酒时胡乱说话,贱妾即刻与檀儿说清白了。”

    “那您母子先唠着,奴退下了。”花舟临跨出门,脚步一顿,“故国师临氏妻夏环夏辙清。”

    “妾在。”

    “今日申时前入宫面见辅御皇姬,汇曰偶见大皇子,疑殿下未死,请皇姬于两日后巳时往去银柏林见。”

    “是。”

    ……

    临檀闷闷地跪在夏环座下,夏环清丽的裙裳垂在面前,一晃不晃。

    “你可真是,书读得不少,怎分不清清醒话还是胡乱话,叫人家安安掌事来我这求庇护。”

    临檀哑着嗓子,阳光照进来,更显他五官深邃立体:“阿母一向言出必行,檀儿有过,但不愧于您。”

    “安安掌事出身不低,可能比你还要显贵,只是成了遗孤。那般骄矜孤傲的性子,能做你的小侍已经忍让。做妻室,你这不辱没人家嘛!”

    临檀沉默了,他不曾听过花舟的出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口中的安安都不曾向他说过真姓名。

    比自己还要显贵的出身并不多,一个帝师,一个钦柬,余的便是皇室直系子弟。天子帝师亡故的太早,连遗腹子也不可能有。钦柬倒是有,但从没听过钦柬死后有子氏遗孤,两个女儿尽已嫁人。

    皇室直系子弟……

    不可能了,皇室这一辈的大皇子已经遭君驸马杀害,后继无人。

    他国之人。

    临檀认定了,花舟并非麒国人,而是他国皇室遗孤。

    此时夏环瞥见临檀眼底的无视,狠狠抓起香炉摔向他,临檀立时变了眼神,抬臂挡去,却被击倒在门框旁。

    香炉中燃的是清甜馥郁的花果香,被茶水熄灭后香气特别,临檀吃痛地捂住手臂,低吟了声。抬头看夏环高坐太师椅,青白的裙裳晃荡晃荡,天蓝的暗纹肃严端正,而夏环居于高位,向下乜着他。

    临檀起身回到原位跪端正了。

    “考科举不愿,武举不应,你这功夫日渐差劲,连我扔个香炉都需抬臂来挡。临檀,你想作甚!”

    临檀低头禁言。

    “免厄,将公子送回屋里,唤回安安掌事。”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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