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舟换了身杏黄的裙衫,立在桂花林旁。福免厄见了,带着临檀过去:“安安掌事,公子被禁足了,主母嘱咐要您来看着。”
花舟礼身:“姑姑受劳了,安安领命。”
……
临檀被安置在守桂园里,临檀心知花舟这次属实对他好了很多,守桂园挨着桂花林,他可以在花海中自在。
正午至,临檀借灶火烹好饭菜,出来寻花舟。花舟不知何时上了房,在桂花簇簇的拥戴下小憩,杏黄的裙衣铺散在光洁的房顶。
临檀暗暗吸了口气:花野堪堪睡在房上稳当处,也就一尺来宽,一个乱动就要掉下来。花野侧躺着,一只手臂垂下,那双手还沾着桂花碎屑。
临檀悠叹一声,上房把人抱下来,不巧他是个武夫,花野醒了,妖化初开就看见临檀的胸脯,立时闭眼。
径直将花舟抱到桌前放好,还扯了两条毯子,一条披在花舟肩上,一条搭在花舟腿上。临檀将碗碟尽可能的放在离花舟近的地方。
“困……”花舟半睡半醒,意识与身体挣扎了一会儿,趴倒在桌上,被饭菜脏污了袖子。
临檀搁下碗筷,过来将花舟抱到床上,犹犹豫豫地把他的外衣扒了,扔在一旁。
“临檀……?”
“嗯,你先睡吧,醒了再吃。”
临檀将饭菜收到灶边,抱着花舟的脏衣裳搓洗去了,刚将衣物浸入水中,负责洗衣晾晒的浣女来了,看着临檀睁着眼愣。
“呃……”临檀放下刚刚卷起的袖子,“有劳了。”
浣女愣着上前,愣着卷起袖子,愣着开始搓洗,愣着……
临檀快步回屋,将房门紧锁,脸埋进掌心,半晌,狗似的呜咽一声。
花舟醒时下意识开了了妖化,侧头转动了眼珠,却见一只手正揪着床单上的丝线,急急匆匆地收起妖化,故作自然地坐起,揉着头发发懵。
“安安。”临檀并未发现异常,“你衣裳脏了,我给你脱下来给浣女了,你衣裳收在哪?我去拿。”
花舟摸了摸身上,果然只有里衣,“唔”了一声弯起膝把脸埋进去,闷声道:“不用了,我有个贴身的小侍,让他来吧。”
“谁?我怎么没见过?”临檀曲起一长腿。
“嗯……”花舟抬起头,意识里挣扎了一会儿,“我……有个宫里的太监伺候,他不太愿意见人。”
临檀笃定了花舟是他国皇室遗孤的出身。
“你别误会,我是偶然遇到他的,他也不愿再入宫,就伺候我了。”
“没有,”临檀笑的暖暖的,“我不会约束你的。”
临檀突然顿了下,低了声音:“不是把你当妻子的那种,我误会了。”
花舟笑出声,唇角弯弯,阳光从发丝的间隙中透过,却仍是不能改变花舟那黑到极致的发色:“可以,我可以当你妻子,但……我要良辰吉时的时段,要你明媒正娶,要你给我最高规格的婚宴。你是国师遗子,可以申取皇后之仪。”
临檀愣怔住:“安安……?”
“我要叫……临野,临安青可以当字。”
临檀低下头,脸颊滚烫:“嗯。”
“安安,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愿意做我妻室吗?”
“很简单啊,”花舟满不在意地撩了撩发丝,“我是双性身,这辈子要么娶个落魄家族的庶女,要么嫁人。可谁会放着美娇娘不要,娶我这个妖怪?真愿意要的,大多也是烂菜臭根,我心气高,可受不了。”
临檀抿唇,看着花舟,那么恣意、骄矜、清傲,又会在闲暇时明媚、娇气、萌软。花舟的样貌不容置疑,那是临檀见过最好看的人。
“你是不是,永远看不见我长什么样?”
“怎么?你很丑吗?”花舟调戏般玉指轻挑,“丑的不要哦。”
“嗯,丑,很丑。”
花舟垂下长睫,犹豫了:“也没事,至少你钱多势大,我生计可安。”
临檀还想问,花舟却笑着揪了揪里衣:“衣裳。”
“……嗯。”
临檀去翻衣物时,花舟放出那浅天蓝的妖瞳,注视着临檀高大帅气的背影,还是收起妖瞳,低笑着极为小声地喃喃:“不看了,等大婚。”
幼时青涩,一见难忘,洒脱不羁的小公子,会丑?
花舟难以自抑地笑了,他不信,临檀九岁时长得已有风韵,远高于同龄人的身子嵌入硬气阳刚的英俊,一想便是个俊公子
丑吧,大婚之日,我用照妖镜。……唔,我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