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意看着画上的花不由出神。
这花好似在哪见过……
温时意抬头,思绪将她拉至来城主府那日见到的花棚。
脑中那一片橙海让她失神。
她起身,准备去看看那片橙色花海……
听闻城主夫人突然病重,城主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跑到她房中,当下人也都跑到夫人门外守着,生怕有什么。
温时意趁人不注意入了花棚内,
花棚占地面积大,棚中来着暖灯,温度适宜,花儿也朵朵开的娇艳。入眼,便是四周是不同色的花争奇斗艳,只有中间全是橙色的花,宛如橙海。除此之外,棚中有花树,树上开花,色不相同,想来是嫁接上的。周边花朵锦簇,高矮各异。
中间的花虽是橙色的,品种却也各不相同。
温时意便弯着腰,顺着花田找去,想找找那画中的南山叶,找了一会竟一无所获。此刻,温时意的脸上也布满疑虑,难道真的没有?
“怎么会?”她嘟囔着。
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
她心下一动,不好,怕是有人来了这花棚!
说时迟那时快,温时意弓着腰的身子直接趴在身侧与她同色系花簇旁。
她心里不由发凉,这个时候了竟还有人过来,不是都去关注城主夫人了嘛!
她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也扑通扑通地跳的更甚,额间有了些许冷汗,可她不敢用手去擦拭,依旧紧闭双眼,生怕被发现。
她听到脚步声正朝着她这里来后,她咬紧嘴唇,半响,脚步停了,却没有什么动作。
温时意一时疑惑,怎得没了动静?百思不得其解,便歪头,睁一只眼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她的嘴巴张大,眼中全是错愕。
“你怎么在这?”温时意质问。
“我还想问你那,”说着,林清鹤弯腰,将趴在地上的温时意提溜起来,眼里甚是不解,“你趴在这干什么,模仿虫子哪?”
温时意尴尬,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她站好后,低头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土,解释道:“我以为来人了,才出此下策。”
林清鹤觉得好笑,“还真有你的,”他抬手给温时意整理好凌乱的头发,笑着问:“好好说,到底来这里干嘛。”
温时意拍掉林清鹤放在哪里她头上的手,一本正经地解释:“刚刚城主夫人的婢女和夏带来一副画,让我按着画上的样子裁制衣服,那画的衣裙上带有橙色的花,名为南山叶,我特来找找看。”
林清鹤将方才放在温时意头上的手收回,耳朵上不知何时染上了红霞,但他二人都无暇顾及,故此谁也没注意。
林清鹤清咳,“既然已经画好样图,便按着那图样画就好了,何苦偷偷摸摸来这里寻?”
温时意一时无言。
能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身上带着任务,认为和这花有关吧!
温时意确实是为南山叶而来,她想着铜镜的提示,恐怕和这花有联系。
“咳,”温时意低头,眼睛一转,随即回道:“是你不懂,我自然可以看图裁制,可见过实物以后,所绣之物才能更加生动。”
说完,温时意抬头认真地看着林清鹤,坚定地说:“对,就是这样!”
林清鹤到底是个外行人,哪怕内心觉得有些荒唐,也还是点头,“原来如此。”
温时意僵硬地笑了笑,没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林清鹤不由分说地将温时意抱起来,运用轻功上了花棚的梁上。
场景变换过快,温时意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林清鹤用手捂着温时意的嘴巴,以防她发出什么声音,而温时意双手抱着林清鹤的臂膀,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二人看着来的人,那人身着青色长袍,手中还提着一个壶,走的很快,步调有些慌乱。
说到底还是林清鹤和温时意运气好,他们藏匿的地方实在有些显眼,如若不是城主形色慌张,怎会看不到他们。
温时意抿嘴,城主怎会如此匆忙来此?
她紧盯着城主的一举一动,很快便瞧见城主顺着橙色花海走到三分之二处,他两周围的花拨开,花圃中就漏出了温时意要找的花—南山叶。
城主将南山叶的花剪下来,并将壶里的东西倒在花的根出,一时间,血腥味传来,随后急匆匆离开。
林清鹤见城主离开后便带着温时意下来,他们二人走向城主所在处。
温时意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摸了一把,用两只手指搓了搓,“真是血。”
林清鹤也蹲下身,他看了看四周的花,发现竟然只有一株南山叶。
看来是不可多得之物,只是……既然只有一株,为何要剪断?林清鹤百思不得其解。
温时意也注意到了南山叶是个独苗,她低头看着地面上那些血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
温时意用肩膀戳了戳林清鹤,“阿鹤,你说这地上的血会不会是南山叶的养料?”
林清鹤看着这地上的血,抿嘴道:“不好说。”
二人还未想明白,思绪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
“快快快!夫人醒了!”
林清鹤和温时意对视一眼,随即趁人不注意走出花棚。
外面,小厮和丫鬟们都奔向城主夫人院内,脸上皆挂着喜色,好像被好运砸中一样。
林清鹤拦着一个匆匆走过的小厮,温和地问:“可是城主夫人醒了?”
“是啊!”此刻小厮脸上止不住地笑意,“林公子,小的便先去看了。”
温时意望着眼前丫鬟小厮们欢愉的模样,在心中也止不住地想:夫人一定是待下人极好的人。
“要去看看吗?”
“走吧。”
温时意和林清鹤走到走廊处,便看到城主夫人院内在都挤围满了人,也看不到什么。
林清鹤倚在走廊的柱子旁,双手环抱,声音中透着惊叹,“这城主夫人好的够快啊。”
温时意点头,“我来时店小二曾告诉我,住在城西的游医是城主求来为城主夫人治病的人,想来应该是那人救的。”
“嗯,”林清鹤轻声道:“或许吧。”
这时城主将院内院外的人都打发走,并安抚道:“夫人没事,大伙该干嘛干嘛去吧。”
他脸上带着笑意,依旧稳重。完全不似花棚中那慌乱的模样。
温时意低声对林清鹤道:“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花棚中慌乱之人是眼前自持稳重的人。”
“也不知南山叶去了哪里……”温时意喃喃自语。
见下人们都一哄而散,林清鹤和温时意向城主方向走去。
他们二人恭敬行礼,林清鹤道:“听闻夫人已恢复,林某和温姑娘特来看看。”
城主向前扶起林清鹤和温时意,笑语晏晏,“夫人无碍,有劳二位挂心了。”
随即城主又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一番,笑问:“二位认识?”
温时意抢先一步答道:“也是最近才熟识,前些时日林公子在客栈救了我父母,也因此相识。”
温时意思考再三,如今局势不明,还是不要透露她与林清鹤的关系比较好。
林清鹤见温时意有想法,也并未多说什么,只附和道:“正如温姑娘所言。”
“原是如此。”城主信了二人的说辞,也并未怀疑,而是转头对林清鹤道:“林公子所求之事已经在办,还往公子莫急。”
随后又作揖道:“夫人身体刚恢复,陈某便不迎二人进来看望了。”
人家主人下了逐客令,林清鹤和温时意也不好赖着不走,二人回礼,转身离开。
等到彻底见不到城主踪影时,温时意才开口:“看来你的事不好办啊。”
“是啊,”林清鹤望着天空,声音有些无奈:“也只能等着,别无他法。”
“我看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温时意回绝,“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走回去便好。”
“无妨,”林清鹤低笑,眉眼舒展,他看向温时意“送你回去不耽搁什么。”
况且有什么东西能比你更重要……
这些话林清鹤不好意思说出来,也就是在心中想想。
温时意见他如此。也便没有拒绝。
她是仙子转世,此前没有情丝,便也猜不透林清鹤为何如此。她只知当下的林清鹤眼睛亮亮的,眼中如化春水,似乎多看一眼便能陷进去。
温时意是怂蛋,温时意不敢多看。
林清鹤送她到院子门前,依旧笑的沐浴春风,和她说:“好梦。”
温时意也笑着点头,挥挥手,道:“你也是。”
林清鹤走后,温时意并没有直接回房,反而她又走回花棚。
今夜的花棚没有亮灯,周边都是黑漆漆的。
温时意也不进去,就躲在一旁的假山后面。
没一会城主便从花棚中出来了,他形色依旧匆匆,并未注意到温时意。
温时意见他走远,便大着胆子靠近花棚,花棚外用夹子夹着,并不难进入。
温时意仗着身材娇小,顺利打开一条缝隙进入花棚。
慢慢的她也适应了黑暗。
她顺着中间的橙花往前走,走到南山叶所在处,她便看到原先被剪掉的南山叶早已荡然无存,如今栽在地上的是新的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