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汇合，池添雨扶着已经有点醉了的何紫悦，看着前面晕头转向二人组。仍是湖边，对岸熟悉的教堂。有船只在慢悠悠划过河道。
“没下错站呢，这下咱们应该能找到家”池添雨放心了。
“走吧，都跟着我”
“嗯，所以，到底是什么感觉，”她问周正。
周正支吾半天，也没描述出来。
嘴角不时浮现不受控制的微笑。
“何紫悦，你吃的晚，你现在什么感觉？痛苦，开心？”
何紫悦摇摇头。故作神秘。
一直到船上，几个人趴在客厅的桌上。也没人准确回答池添雨的问题。似乎在避而不谈自己的感觉。
池添雨最后还是忍住好奇心不去亲自尝试。她觉得在大家都清醒之前，必须得有一个人真正的醒着，保证安全。
眼看何紫悦和周正一脸讳莫如深，时而故作神秘，被问及具体感受时候又有点羞涩。她觉得，这两人不会是想睡了对方，又或者蘑菇已经给了他们这个效果？
一边觉得自己保持清醒简直太明智。
“你们三个都趴在这，干嘛呢，也不动”
“在等药效过去”何紫悦笑着说，脸上泛着醉酒似的潮红。
“那我去做点吃的，三明治”
“方逸你吃的早，药效五六个小时应该快退去了，你来帮我吧”
“就是，方逸一起帮忙吧，”何紫悦这样想着，就说了出来。
方逸没有反驳，池添雨注意到他瞳孔似乎回到了正常大小，至少比进博物馆之前小了。阿姆斯特丹靠北，天黑得不到5点天已经黑透了。
“回到船上感觉安全多了。还好找到了家。”池添雨一边切火腿和面包，一边长舒一口气。
“嗯，我多喝点水，这个就完全代谢掉了”
“是呐，时间太长了也受罪”
方逸微笑看着她，她有她的坚持，也挺好的。
几个人趴在桌上吃完三明治，池添雨看着各怀心事的三人，有些头痛。自己置身事外，只想认真旅游。她跑到钢琴前，继续玩起乐器。
她感受着船上的美好。这里的一切体验都是新奇的，城市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城市，民宿也不同于任何一个民宿。像艺术殿堂一样的博物馆，还有从未吃过的食物。这才是旅行啊。
耳机里播放着熟悉的音乐。思绪飘到了远方。让她有了片刻宁静。一夜安睡。
方逸一早便走了，这也是他答应来荷兰的重要原因，来见发小。
看他发在群里的照片，已经骑车穿梭进郊外的丛林。
池添雨稍微有点不开心，随即打消了。即使一个人，也要好好逛。
他们用脚步丈量着城市。到处都是小桥和流水的阿姆斯特丹。她是打心底里喜欢。
周正和何紫悦也没有很亲密，看起来还在拉扯中。
整个城市到处都是骑着自行车的人们，但人们不会互相打招呼。荷兰人都高高大大的。皮肤泛着红色，表情严肃。
“好几天不说Bonjour（法语的‘你好’）还真不习惯了”
“这边没有巴黎热情”
“毕竟是比较偏北的地方，感觉人也比较高冷。人高，天气也冷”周正说着呵呵笑起来。
“嗯，有点怀念巴黎了”池添雨说。
“你不是吧，才出来两天。”何紫悦翻了个白眼。
“你看这里哪有圣诞氛围，没有那种圣诞集市，大家都匆匆忙忙赶回家的感觉”
“那是啊。不像国内商场那种热烈的过节氛围。圣诞节好像在国内比较热闹”
“也是，你想啊，他们这过节就跟咱们过年一样。大年初一可不是街上没人么，都在家里聚会呢” 池添雨说着，目光落在街斜对面漂亮红砖建筑上一处白色的圆弧窗格，什么都没看清楚，但她脑补出了家宴的场景。就像书上卖火柴的小女孩火光里看到人家屋里塞满果子的烤鹅，各种蛋糕，鹅肝...
“有点失策，这个时候来，我想象的是特别喧闹的过年氛围”
“不过荷兰就是有自己的风情，跟别处不同的”周正说。
他们走过一个中式的酒楼前，“好像卖的是广式点心”“嗯呐”
“还是吃点别的，这个巴黎也能吃到，咱们看看荷兰的特色菜吧”
天空下起了雨，灰蒙蒙的阴天，空气却很好。他们在一处摊位躲雨，卖围巾的荷兰小哥很友好的邀请他们看看自家产品。
她看他实在可爱，脑子里想起一首歌。“我能给你拍个照吗”
小哥似乎没能理解：“为什么”
“Because you're beautiful（因为你很好看）”池添雨就这样把歌名念了出来，也作为回答。
对面十分羞涩的笑了，很认真的看向镜头。
“拍好了”池添雨给他看了一眼手机，眼里带着欣赏和笑意。
何紫悦暧昧的笑。周正有点佩服池添雨的社交牛逼属性。池添雨心情大好。
“你看对面有人拉大提琴呢”周正忽然有点惊奇。
难道周正对音乐也有研究？看着不像啊。池添雨心想。
雨里，一个穿着深色外套的荷兰大叔在屋檐下坐着，慢悠悠地拉大提琴。琴声伴着雨滴声断断续续传过来。
“这个好像是那个什么..什么，就是很有名的”
“谁的，肖邦？”
“不是..”
“巴赫？”
“真的可能是..”周正又仔细听了一下，“就是的，巴赫第一号协奏曲”周正确定道。
池添雨和何紫悦都有点意外。没想到周正还懂音乐。还是古典乐。
但是这样的琴声在这样的天气里，的确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里艺术也挺繁荣的”
“嗯”
雨停止后跟小哥道别，他们一起去了商场的餐厅。
“海鲜大餐有点冷，咱们来点松饼和印尼菜吧，热乎点”周正提议。
他喜欢美食，也很擅长选择餐厅。
热乎的薯条和松饼垫了肚子，他们也开始感受到圣诞的暖烘烘的氛围。
“咱们晚上去红灯区逛逛啊”周正提议。何紫悦也想看看，没好意思直接提出。
“来都来了，看看”池添雨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