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

    先是无可藏匿的风,再是冷骨冷心之雨。好似那年未曾落下的,这一刻才迟迟而来,却在那华灯之下,茕影之上,自造一分可有可无的迷离。人皆奔走,何曾执伞,于是她想也不想踏进昏暗的灯,昏暗的影,昏暗的雨。

    等人都走尽,葛深才恍然,她早已没有什么庐亦无什么山可以做得归处,唯剩手里那把刀,却也做不成什么遮风避雨的依靠,只是提念着,牵扯着那些僵硬的筋和骨徘徊而已。

    寄夜在那深的夜里缓缓地走,又或说是挪,抒南没扎紧的伤眼子不紧不慢渗着抹不掉的红,刚开始温热,紧接着冷彻,再然后凝重。

    那零星飘起的絮白他初当做芦花,等落下来,呵着微颤的气消融,方知是雪。

    春暖时分姗姗来迟的雪夜,寄夜生平却并非第一次见。

    野渡的水,浸久了便不再觉出冷暖,那时他沉下去,离月影子渐远,他试着捞,他以为再也捞不到,未知之毒在他腑中蕴结,水光陆离,阖了眼便不愿再抬。

    那水的冷暖却退去,月的影子抚着他脸庞也退去,内劲透过肌骨化开沉结之毒,飘来的雪泊在他眼睫上,细碎地剥离这世界。

    他果真捞到了什么,从虚的月影子里。

    天愈发晚了,雨也愈发难停,即从小雨落成大雨,便又携着墨色向夜深处。

    她突然望见被人丢弃的纸伞,孤零零躺在雨下,油纸陈旧泛黄,一看便是用久了的,柄上刻字亦是日久摩挲之迹,待走近些,那刻的却只是——

    ——“宁知深涧底”。

    碎雪映着天际微白,是夜将尽,却难还暖。寄夜听抒南胡乱呓语一两句,隐约琢磨出三两个字眼却也与时下无关,只急他伤势不管其他,又拖步履子挪上三两寸地。

    那雪又和着风吹在他眼上,也吹过素的裙摆与水精牡丹的坠子。

    倒着春的寒,原是要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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