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接下来一个月里,我每天下午下课吃完饭都到高老的画室去练习,有时候画到比下晚自习的同学都要走得晚,高老一直纠正我自学养下的坏习惯,比如画画时间过长,我自己画的时候总要抽烟,所以有时候会对着画面发呆一根烟的时间,考虑后续怎么下笔,怎么用色,现在在画室练习,我只能偶尔约着几个同学跑到厕所抽烟,好在这栋楼只有我们画室的会用厕所,所以还有个抽烟的地方。
今天是来画室练习的第三十天,高老把我叫进他办公室。
“你现在高二下学期了是吧?”高老抽着烟问我,我看到香烟一缕缕的往天花板悠悠的逃走。
“是的。”
“我建议还是不要在这边浪费时间了,虽然你有点天赋,但是基础实在太差,我恐怕你继续的话,高考和艺考都抓不住。”
“真的不行是吗?”我很沮丧。
“除非你复读,你再多一年练习,应该是没问题。”高老还是给了中肯的意见。
“可是我父母应该不会同意。”
“要不你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吧。”
回家路上我情绪down到谷底,我知道爸妈一定不会同意我为了艺考复读,我爸早就说过不想再在我的学习上花费太多精力,让我随便读个大学拿个文凭就行。而我老妈,如果我硬要复读她一定会同意,但是一来我的因为小学转学多读了一次一年级,年纪在同届已经算大,二来老妈经济情况一般,从小我爸除了给我零用钱,生活费学费都是老妈和爸爸五五开,纵然爸爸条件更好,也从不主动多分担一点。
画材已经是一笔开销,还要再来一年的话,对于老妈是个很大的经济压力,或许我就不该走这条路,就算考起美术专业,以后那么多的开销也会成为我的压力,或许现在也是停下的最佳时机,虽有不甘,但是这几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我找到了精神寄托,我能从画画里得到的安慰实在太多。
“爸爸,美术老师说我备考时间不够了,让我专心复习高考。”我没说太多,挑了最实际的理由。
“我就说你白费时间,反正下学期就高三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他一副意料之中的态度。
“我会好好学的。”我强忍心中的憋屈和怒火,说完上楼关起房门,除了怪自己,我还能怎么样?
老晚安慰我说爸爸这辈人对表达关心和爱会有羞耻感,总觉得肉麻,所以嘴上爱讲些看起来不太友好的话。正巧我又是个极度保护自己脆弱的人,我把牙齿咬碎都不会示弱,我最怕别人看不起我。老晚说没关系,慢慢来,等安全感足够多了,自然就敢向人求助,以后听到不好听的话就告诉自己“他懂个屁!”。
周末回老妈家,我轻描淡写的说了决定,老妈没说什么,我想她应该松了口气,毕竟前途实在渺茫,虽说当时说服爸爸说过可以考师范,爸爸从小就希望我以后做医生或者老师,所以学美术还能靠一靠,如果正常高考,我比较偏好语言类的专业,但是现在这个成绩,算了,不想想那么多。
2、
我开始恢复正常的学习节奏,不用熬夜画画,上课时候也能清醒的跟着听课。但是因为和小蒋的彻底结束还有艺考之路的无望,我时常莫名其妙的哭,有时上着课就哭了,老佑是我兄弟,我没法对他说太多,他能做的就是课间约我到露台抽抽烟,这时是呜呜主动伸手拉住了我。
有时下课我趴在课桌上悄悄哭,呜呜会走到我身边,双手抱着我的肩膀,轻轻拍拍我,偶尔给我带奶茶和小零食,下课后陪我一起吃饭,饭后听我边哭边噼里啪啦的说那些我憋了快两年的故事,有时我会在一个点上反复纠结,会重复那些我过不去的坎,她从未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一直耐心的听我讲,给我递纸,也不多话。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呜呜说在日志给我写了封信,让我自己去看,这天翘了晚自习我来到网吧,进了呜呜的空间,空间背景音乐是孙燕姿的《我的爱》,然后我点开了用我用小蒋名字缩写编的代号命名的文章:
我爱你,我好爱你。
我爱你,我也爱你。
完成这样的句子需要多少的默契?
能构成这样的情景是否需要缘分?
要么幸福,要么心痛。
你。
每一天,努力去收集与她有关的东西。
可以是回忆可以是承诺可以是延绵不断的思念。
你的快乐,你的难过,你的爱情,你的自负,你的痛苦。
她的关心,她的粗心,她的调皮,她的优秀,她的过去。
想着想着,心里忽然揪着疼起来,接着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我不懂,既然彼此在乎,为什么还要别扭着不能好好在一起,。
因为过去的事给彼此的心都上了一道锁吗?
你在乎她,心疼她,思念她,为曾经对她的决情而自责,想要弥补。
她包容你,关心你,照顾你,把疼惜你养成了一种本能,改不掉了。
我有些小欣慰。
因为,你拥有那么多,如果不说现在,至少曾经拥有。
也许人都有点小贱,别人对自己好的时候看不到,当那人离开才顿然醒悟。
然后回头,挽回,却才发现,那人那事,都已经改变了,心也走远了。
那留下的是否只会一次次提醒自己错误?
哈哈,我也曾经这样遗憾过很多次。
想要更近一步,却又与心不忍。
怕自尊心受伤。
想要干净放弃,却又割舍不下。
因为爱着的不可能装做不在乎。
所以矛盾着,只能自己流着眼泪,看着她渐渐离开,最后自己找到一个叫忘记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小晚
我很心疼你。真的。
说过的诺言,在她走了以后变成了一个个透明美丽却易碎的泡沫。
很多次,把你当作自己,去感受着你的感受。
才发现,只有自己才明白多么不舍。
你有属于你的印记。
乖。
世界上有太多的巧合,是无法用原因去解释.。
也有太多无奈,我们无法接受但必须接受啊。
我们是在跌跌撞撞中成长的孩子。
就象被她误解的爱。
那有多么荒谬,有种感觉,好象自己爱了那么多,哭了那么多。
到最后却不被肯定,还被套上欺骗,只能嘲笑自己的无能和愚蠢。
只有那么爱,才能那么深刻的痛啊。
是流多少眼泪都冲刷不掉的爱恋啊。
未来。
无法预料,但,我们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为了今后,努力做好现在,好么。
我想哭。因为又想起你的样子,就好像是我的样子,就很很很心酸。
那么手足无措。
再见,再不见,真的再也看不见么。
小晚,还是那句话,对自己好一点,爱好自己才能去爱她。
我没有涉足过这个圈子,但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更知道爱不了的痛苦,开心起来,好么?
时间会抚平一切,只有它可以做到。
现在,我们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想她的时候,看看我们,我们都在为你担心,为你心疼。
你有的还很多。她如果真的还爱你,无论走到哪,像你说的,总会再遇到。
不必非要回到过去。未来的日子,也可以以新的姿态再爱一次。不是么。
加油。
我要等着看到你倘然去笑的样子。
因为,你是猫,九命的猫。
我突然停止了眼泪,原来脆弱被人看见了,如此快速的治愈了我,“我被看见了”。我的悲伤就像掉进沸水中的冰块,雾化了,飘走了,我如释重负。
原来我并不是一个人,我可以伸出手让别人拉我一把,我只是习惯一个人了,那些停电的夜晚,我也可以哭着打电话让妈妈回家,我可以说我害怕,害怕不代表我懦弱,而是每个人都有害怕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我把别人都看得太完美了,我只是太自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又太自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认错误,放下姿态去补救没什么大不了。我既然没有清晰的讲出我的意图和感受,那我怎么能怪别人误解我呢?
3、
因为呜呜他们的陪伴和理解,我渡过了最难的那一段,看到呜呜的理解后,我慢慢恢复到自己本来该有的快乐,我没有沉浸在那些往事中,虽然偶尔还是会想起,但是已经不会困扰我太久了。
我们重新分了班,身边的朋友基本还在理4班,只是班主任换了一个新的语文老师,化学老师变成理科班最严厉的小红老师,不知为何,她开学第一天就开始针对我。
那天小红老师走进教室就点名让我站起来,我还在和老佑打闹,突然听到自己名字也吓了一跳。
“赵允晚是谁?”小红老师站在讲台上点名,我“腾”的一下就站起来。
“就是你吗?”
“是的,老师,是我。”我吓得有点结巴,毕竟也听说过小红老师的名声。
“听说上学期期末你英语考了你们班第一名?”
“额……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化学考了几分?”
“……17分。”我小声的说,周围有同学开始窃笑。
“17分!你知道你是全班最低分吗?甚至要到全年级最低了!”我不敢答她。
“你知道你是理科生吗?英语学得再好也不可能帮你拉那么多分你知道吗?”小红老师接着训斥。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好好学?化学是理综里最好提分的一科,只要用心,把化学公式理解背下来,分数就到手了。”
“好的老师。”我大气不敢出,怎么一来就给我个下马威?
“坐下吧,这些话同样和大家说,我知道你们是平行班里最差的一批,既然你们交到我手上了,我一定会把你们抓起来,或许你们有些人已经放弃,但是我告诉你们,现在放弃还早,我一定会狠狠抓你们的化学,你们给我拿出认识来!”
我莫名其妙给她训了一顿,背公式真的是我最大的难点,因为基础差,所以那些公式我理解不了,只能死记硬背,小红老师的意思就是,死记硬背就行,但是不理解原理我总是会背错,或许她认为我的英语好,背那些化学公式应该不难,但是虽然都是字母,我英语大部分靠的也是语感拿分,单词我背的也很少,所以我也很焦虑。
小红老师说到做到,她开始狠抓我们班,每次上课前都要安排一个同学上讲台给大家讲解一个化学公式,逼着大家不得不好好准备,因为在台上讲不出来是很丢脸的事情。你别说,这样下来我确实记住了好多公式,所以我虽然怕小红老师,也会背地说她坏话,但是我打从心里尊敬她。
同学中兴起了留□□,小苓寒假回来的时候,带着我去听了中介机构的讲座,我很心动,讲座结束,小苓带着我找到讲师咨询,我说我想学设计,讲师推荐我去荷兰,给了我一张宣传单。
“保底30万?”我看着单子不由心寒。
“已经不算贵的呢,我去德国要50万保底。”小苓已经确定要先去德国的语言学校学一年语言,然后才考虑学校和专业,她家的经济条件完全允许,可我不行。
“算了吧,我都不用开口也知道不行。”我把单子放在桌子上。
“你回去给你爸看看,万一呢?”小苓又拿起单子塞给我。
我回家路上百感交集,我确实向往海外生活,而且荷兰是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我去了要是能定居在那……
“老晚,好想出国留学,这也是条路不是吗?” “是的,我当时也很想,可是,还好我没去。” “为什么?” “你忘记我和你说的事了吗?” “什么事?” “爸爸的时间剩的不多了。” “啊,是啊,我居然忘记这个事情…” “无法改变的事情也不用总是记着,徒增烦恼。” “那你现在说它干嘛?”
“你想想,如果你真的花了一大笔钱去了荷兰,爸爸三年后去世,你还没有读完书,那笔花销是老妈一个人怎么都承担不了的不是吗?”
“是啊,我没想那么远,我想的只是爸爸肯定不会同意的,毕竟去S一中已经失控了,再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们根本不会同意。”
“是的,确实不会同意,那你还想问吗?”
“嗯,不死心,还是要问问。”
“那就问问吧,万一呢?”
没有万一,爸爸一口回绝,说没必要,考不上好大学就早点回家,他会帮我找好出路,我心里说好的,可是我们都等不到那天了不是吗?
之后老晚每次劝我和爸爸处好关系,都会反复提醒我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反而搞得我有点焦虑,总觉得是我不够努力,所以父女关系总是进步得很慢,虽然讲的话多了些,我也会尽量理解他刀子嘴豆腐心,他对我的态度也软了很多,我甚至敢偶尔和他顶嘴,他也没有因为顶嘴和我发更大的火……
“其实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小晚。”
“可是你总是反复提醒我他就要去世了,我又没办法改变这个结局,我也没办法和他像别人家父女那般亲密,我真的好无力。”
“没关系,已经比我好很多了,有些事情非常小,但是一直梗在我心里面,而你正在把这些小刺一根根的拔掉了。你无力的地方是在爸爸他自己身上的问题,这个是我们都无能为力的,每个人有自己的课题,你已经把你自己的课题做好了,那些别人的问题会让我们恼火,但是可以转化为同情,大人也在和他自己化解不了的痛苦一直斗争着,我们也在斗争,我们知道有多不容易,就能知道爸爸也不容易,他们的童年比我们的更悲惨。”
“那我该怎么改善我和爸爸的关系呢?”
“就像现在一样,提出自己的需求,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上,提出才会有被满足的机会,就算没有回应,就算被拒绝,也不要否定自己的价值,你的价值不是由别人的态度来决定的。”
“是的,就像呜呜帮我一样,我已经那么颓废那么不讨喜,他们依然坚定的站在我这边,我一直以为说出脆弱就会被抛弃,是他们让我知道渴望是可以说出来的。”
“是啊,很感谢他们的出现在我们最低落的时刻。但是也不能总靠别人,因为被那么多人爱着,我们更应该坚定的向前走。”
“嗯,我知道的。”
4、
该死的是小影这号人物又出现在我生活中。分班后她和多多成了好朋友,原来她初中复读了一年,所以她那年和小蒋交往了。多多听了她和小蒋的故事,愈发讨厌小蒋,多多知道我一直没放下小蒋,所以经常在我面前说小蒋的不是,我很烦躁,经常一言不合就和她吵起来,本来我懒得和她多说,可是小影的存在总是不断的在提醒我小蒋我们三人之间那些让我糟心的事情。
而且多多对小影很照顾,我不知道是不是同情她当初被小蒋伤害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多多总是在我面前提起小影的好,还和我说小影是让人心疼的女孩,体弱多病,有夜盲症,所以晚自习她会陪小影一起放学回家,因为小影在昏暗的校园里经常摔跤,而且小影有重度痛经,是会疼到晕倒的那种,有次晕倒还是多多背着她到医务室休息。
我看到我最好的朋友也在对我讨厌的人那么好,我的嫉妒心一发不可收拾,为什么大家都只喜欢她?我到底哪里做的没有她好?难道我不示弱,我不麻烦朋友,我就喜欢和朋友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这样都是错吗?我真的不懂。
从初中开始,多多和我的关系一直很暧昧,我俩的关系总是让我隐约感觉不像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没恋爱前,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我觉得大概是我太过迁就多多了,所以她对我霸道,对我会有些亲昵的举动,她总是让我送她回家,这些只是我对不同朋友间的不同待遇而已。
不过最近的心态不由让我想起那个小插曲。上学期年级篮球赛,我们班女生很争气的打到年级第四名,要知道我们班是全年级女生最少的班级,我们只有六个人参赛,甚至打败了多多他们班,他们班比赛最后可是拿了年级第一,我不知道那天是哪里来的运气,居然险胜。
比赛结束后,多多当场发了好大的火,我连忙上去哄她,她气得使劲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被她推到在地。我也瞬间火大,一个比赛而已,你犯得着冲我发这么大得火吗?是输不起吗?
小小过来拉我起来,就要冲多多发火,我赶紧拉拉她,说没事。我看到多多开始哭,我心软,我觉得一场比赛,不至于闹僵,因为小蒋的事情她已经那么久没理过我,我怕又要和她冷战好久,所以我放下情绪,接着去哄她。
我骑车送她回家换衣服,她在路上说我们班的小云打球手脚不干净,在场上故意撞她,害她的脚崴到,后面一直状态不好,我解释说确实小云好胜心比较强,也算我们班篮球打得比较好得女生,因为没想到我们能打到这个回合,所以大家都比较亢奋,其实这场比赛也是我们最后一场,以我们前几场的成绩,我们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前三,大家只是用力过猛了。
送她到家,她让我上楼等她换衣服然后回学校上晚自习,我家比较远,所以比赛结束我就脱掉球衣换了校服。她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还在生气,但是已经不像刚刚那么暴躁,我趁机过去接着哄她,让她不要再生气,保证待会请她喝她最爱的那家咖啡。
她突然一把拉住我靠向她,我顺势坐到她腿上,她紧紧拉着我的手,我俩面对面坐着,气氛突然变得微妙,她眼睛盯着我,眼神带着怒气和一丝紧张,我有点明白这个眼神,毕竟我经历过类似的情境,我凑过去准备亲她,她也等着我亲上去。
当她的呼吸喷在我的嘴上时,我们已经只有一毫米就要碰到一起,她家大门突然被打开,她爸爸走了进来。
“你们在干嘛?!”他爸爸看到我像个皮球一样从她身上弹到几米之外。
“啊!叔叔!你突然开门吓到我了!”我心虚的解释。
“你们怎么会在家里?”她爸狐疑的看着我俩。
“我回来换衣服,现在准备走了。”多多也连忙起身,背起书包拉着我赶紧出门。
我俩慌乱的跑到楼下,气氛尴尬,或许我们都不清楚刚刚到底是怎么进展到这一步,好一会儿我们才敢面对彼此,眼神相对的瞬间我们都大笑起来,我虽然觉得有些许微妙的变化,但是还是有种好朋友间恶作剧的那种趣味,毕竟我俩这种没有边界的打闹也不少了。
本来我也没想太多,但是看到多多对小影的态度,我还是有了吃醋的心态,或许我回想到当初小蒋周旋在我和小影之间那种让我胜负欲爆棚的感觉,我对多多也表现出了占有欲。要说先来后到,小蒋这局我输,但是多多这局你别想赢我。
我明里暗里的开始和小影争风吃醋,有时在校园里看到她俩走在一起,我就一定过去给她俩岔开,拉着多多讲些有的没的,我比往常更亲近多多,晚自习下课我也会绕路送她回家,我自己也觉得这些行为更多的超过了朋友之间该有的边界,多多从费解变成了习惯。
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她对我的态度和动作也很暧昧,但是我看她和其它几个女生相处,也会有这些举动,所以还好吧,我自我安慰着。
没多久小影就和尖子班一个男生交往了,这个男生初中和我一样是A班的,是个神经病,行为举止非常莫名奇妙,也经常和老师同学起冲突,他特别喜欢欺负一个胖胖的女生,那些行为我看着就觉得十分过分,所以非常讨厌这个男生,结果两个我讨厌的人终成眷属了,真是般配。
没想到给我白白费劲,还以为又像曾经那样又要开展一波较量,我都已经进入备战状态,结果突然就结束了,我也再没那么多动力去讨好多多,毕竟我只是在玩个竞争游戏,更何况多多对我也没有其它心思,那便罢了,好好学习比较重要。
5、
高二学期末,我发生了意外,这天是个周末,老妈的朋友请我们吃饭,我骑着电瓶车载着老妈去饭馆,路上经过一条新修的马路,路面非常不平整,全是砂石,施工的卡车在我身边飞驰,我骑得很快,因为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突然我的车头失控,我连忙捏紧刹车,却还是无法控制,车子飞快的向路中间的绿化带倒过去,老妈在我身后叫起来,我下意识把左腿撑到地上保持平衡,车头却猛的把我的小腿拉扯过去,我瞬间听到小腿发出“嘣”的一声,然后我和妈妈两人被甩到了绿化带旁。
万幸当时身后没有卡车,我坐在地上发蒙,老妈也蒙了,好一会才过来询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就准备站起身来,刚站起来左腿就瞬间无力,我啊的一声整个人又倒了下去,这时腿才开始疼起来。
老妈吓坏了,把我赶紧扶到路边,拿出手机来打给我爸,把手机递给我,说让我爸来带我去医院。我压力巨大,我知道又是一顿教训,爸爸骂骂咧咧挂了电话,我妈又给丁叔打了电话。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腿部传来阵痛,路过的卡车掀起的黄沙弥漫着,丁叔先到了,他到路中间把电瓶车推过路边来,才发现前轮已经快要脱落,丁叔分析说应该是路面颠簸把固定的螺丝松动了,所以才导致车头失控。
爸爸开着车停到我们身后,他下车来,和丁叔两人扶着我上车,我妈也坐上车来,丁叔没跟着,他说把电瓶车推回家里再来医院。
车子向医院行驶,爸爸一上来就开始骂我,我开始哭,刚刚那么疼我都没哭,听到那些冷言冷语的数落,我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我一言不发的压抑着,老妈听不下去开口帮我,又变成他俩开始吵架,我开始绝望,真心希望刚刚过来一辆卡车把我撞死,一了百了。
来到医院,我靠在电梯里,老妈和爸爸总算因为人多停止了争吵,我才看到老妈的双膝摔得血肉模糊,我有开始自责,不应该骑那么快,应该想尽办法控制住电瓶车,如果我不伤这么重,也不用让我爸有机会教训我,也不会听到他俩因为我的事情吵架,我真的非常懊恼。
医生看了后安排了住院,说骨头没事,估计是韧带有问题,得先消除积水,要不排片看不清楚伤势无法诊断。到医院后我又能自己试着走路,所以我心想伤势应该不重,快期末考试了,我每天依然坚持去学校上课。
住院一个星期积水才消得差不多,我已经适应伤痛,瘸着腿走路爬楼梯都不在话下,我想应该擦药静养就能好了。
“你这个得做手术。”医生看着片子说。
“啊?但是我已经能动了呀?”我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你看你这根韧带,已经整根断掉了,而且已经过了一周,韧带有点萎缩了,你这手术还有点麻烦,恢复不好就怕以后走路有影响。”医生指着片子跟我说,搞得像我看得懂一样。
我没想到有这么严重,回头看看爸妈,老妈一脸担心,想让我转到外科更好的医院,爸爸一脸不耐烦,医生也忙说那只是最坏的结果。
爸爸打断老妈,和医生说麻烦尽快安排手术,医生说安排后天星期一早上第一个做,这两天我得住在医院里,老妈争不过,连忙回家收拾铺盖和洗漱用品,还好她只受了皮外伤,要不我俩一起做手术才是麻烦。
我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想着自己以后有可能变成个瘸子,不由担心起来,对了,问问老晚不就行了,奇怪的是,她好久没出现了,原来也会这样,偶尔会消失个几天,不过大部分时间是在的,但是最近一个月来,我总是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