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和之地的归灵山上,漫山遍野林立着墓碑,透着一股寂静与哀伤。宋婶迈着蹒跚的步伐,缓缓穿行其间,最终停在了这片墓群中位置颇佳的两座墓碑前。
那两座墓碑静静地矗立着,碑上赫然刻着“故温公讳温平清之墓”与“故温母施欢孺人之墓”。岁月的侵蚀,让碑面略带斑驳,却无损其上字迹的庄严肃穆。
宋婶轻轻将手中提着的竹篮置于两座墓碑跟前,而后弯下腰,动作迟缓却又极为虔诚地把篮中的食物一一拿出,整齐地摆放在两座墓碑的中间。
她挺直微微佝偻的身躯,目光满含怀念,轻声说道:“少爷,夫人,老奴来看望你们啦。”
“子峥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变得顶天立地。他全靠自己的拼搏与努力,在边疆谋得了九统领的职位。”宋婶的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少爷、夫人,你们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也会为他骄傲的。”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子峥带回了一位姑娘。那姑娘生得是真漂亮,模样儿精致得如同天仙下凡,老奴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可就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她叫李昭年,名字也好听,温婉又大气。”
说到这儿,宋婶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一丝思忖:“子峥这孩子,对姑娘的身份只字未提。不过以老奴的眼光,瞧那姑娘举手投足间的气质,还有待人接物的礼数,多半是出自富贵之家,极有可能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不过,自从昭年那姑娘来了之后,子峥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有她在子峥身边,老奴多少能宽心些。”
宋婶又笑着轻轻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可:“老奴瞧着这姑娘啊,机灵又懂事,心地还善良,和子峥站在一起,那叫一个般配。夫人您要是还在世,见到这么好的姑娘,肯定也会满心欢喜,打心底里喜欢的。”
她微微仰头,望向天空,眼中满是牵挂与关切,轻声喃喃道:“少爷,夫人,你们在那边还好吗?老奴时常想念你们。”
宋婶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等待墓中的回应,山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回应。
“少爷,夫人,子峥这孩子虽说有了成就,可老奴还是放心不下。边疆战事频繁,危机四伏,每次听到边关传来的消息,老奴的心就揪得紧紧的。”宋婶眼中忧虑更甚,眉头拧成了一个结,“老奴只盼着他能平平安安的,早日建功,衣锦还乡。”
宋婶轻轻抚摸着墓碑,声音愈发轻柔:“少爷,夫人,你们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子峥和昭年这两个孩子吧。保佑他们顺顺利利、和和美美。老奴年纪也大了,就盼着能看到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如今家里的老宅子,老奴一直精心照看着,一草一木都和以前一样,就盼着子峥每次回来,还能找到儿时的记忆。”宋婶抬头,目光悠远地望向家的方向,“有时候,老奴在院子里,恍惚间还能看到子峥小时候在院子里玩耍的模样,他和少爷您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一阵风掠过,吹起宋婶的白发,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但眼神依旧坚定。
“少爷,夫人,你们放心,只要老奴还有一口气在,就会好好照顾子峥和昭年,守护好他们这个家。”
宋婶又站了许久,直到太阳渐渐西斜,余晖洒在墓碑上。她才缓缓弯下腰,将竹篮收拾好,深深地看了两座墓碑一眼,轻声说道:“少爷,夫人,老奴下次再来看你们。”说罢,她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片墓地。
温朗经过五天的长途跋涉,在深夜来到了一座名为“凤凰城”的城池。此时距离西关要塞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清晨,温朗从睡梦中醒来,穿戴整齐后,便下楼吃早饭。简单的粥饭下肚,他牵着墨擎穿梭在大街上。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温朗去西关要塞本就走的直线,若能穿过城池,便可稍微缩短行程,不至于还得绕路。
凤凰城不愧有此美名,虽是清晨,街道却已热闹非凡。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新奇的玩意儿摆满了摊位。有孩童手拿糖人,欢笑着从温朗身边跑过。温朗虽心中牵挂着西关要塞之事,但这人间烟火气,也不禁让他的神色舒缓了几分。
墨擎似乎也被这热闹氛围感染,不时发出低鸣,温驯地跟在温朗身旁。
走着走着,温朗忽然听到前方一阵喧闹。抬眼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一处。他走近往里面看去,一群穿着伙计装扮的人,正将一个身子魁梧的壮汉按在地上打。那魁梧壮汉躺在地上,死死拽着一个草药袋护在怀里。
温朗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平之气。他将墨擎的缰绳系在一旁的柱子上,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大声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为何对人拳打脚踢?”
为首的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斜睨了温朗一眼,不屑道:“你是哪来的愣头青,少管闲事!这壮汉偷了我们医馆的药材,我们正要教训他!”
躺在地上的壮汉听闻,急得涨红了脸,挣扎着,却没有喊出半点声响。
温朗思忖片刻,他又看了看那紧紧护在壮汉怀中的草药袋,心中已有决定。他对伙计们说道:“这药多少钱,我替他付了,你们且住手吧。”
伙计们面面相觑,似乎没料到温朗会这么说。为首的伙计犹豫了一下,道:“这药可不便宜,三两银子,你确定要管这闲事?”
闻言,温朗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怀中掏出钱袋,数出三两银子递过去。伙计们见状,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松开了壮汉,拿过银子。
温朗伸手轻轻扯了扯壮汉那已然陈旧且略显破败的衣角,语气温和道:“起来吧,已经无碍了。”
壮汉满脸涨得通红,脑袋深深地埋着,低到几乎要贴到地面,只是眼神局促地看着温朗的下半身,嘴里不迭地念叨着:“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就在壮汉缓缓直起身的瞬间,温朗的目光触及他的脸庞,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如电流般窜过全身。刹那间,他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惊愕地脱口而出:“你……你是朱蒙兄?”
壮汉身体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来,看清楚眼前之中,顿时他的眼中满是复杂之色,犹豫片刻后,苦笑着说道:“温朗兄,没想到竟在此处与你相见,只是如今我这般狼狈,实在没脸认你.......”
二人相认之后,温朗带着朱蒙来到客栈的一处角落,落座了下来。
随后,温朗迫不及待地说道:“朱兄,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落到这般田地!”
朱蒙眼眶微红,不禁长叹一声,那声音里满是历经沧桑后的悲凉:“温兄,不知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咱们一同押送的那批货物?实不相瞒,那批家具之中,竟藏着大量的金银财宝。”
温朗闻言一愣,脸上满是诧异之色,显然完全没料到事情会是这般。
朱蒙神色愈发苦涩,接着说道:“当时,我和队长确实不知那批家具里藏有财宝。货物丢失后,我俩回府如实禀报,家主得知此事,顿时怒不可遏。”
“队长为了护着我,独自揽下了所有罪责。结果显而易见我们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队长的惩罚是最严重的,她被家主打断双腿,扔到野外自生自灭。而我,相较之下处罚算轻的,只挨了一百大板。”
“受罚之后,我从旁人那里听闻队长的惨状,心急如焚,没多想便在深夜偷偷去寻找她。等我找到她时,已经过去了三天。带她去医馆医治,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队长的双腿就此落下病根,每到深夜便剧痛难忍。而这草药恰好能缓解她的痛苦,可我实在凑不出银子买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去偷药,所以才有了你今日看到我这般狼狈的模样。”
“至于为何会在凤凰城,是我四处打听后,得知这座城里有一位老先生,据说能治好队长的双腿,能让她重新站起来。于是,我背着她连夜赶来。”
“然而,三年过去了,我四处寻找,却始终没能找到那位老先生。”
朱蒙说完,眼眶已然泛红,声音也微微发颤,那些过往的痛苦与无奈,仿佛随着这倾诉,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
曾经意气风发的他们,怎也想不到会落得这般田地。如今的朱蒙,满心都是对队长遭遇的愧疚,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温朗沉默着,想到了三年前他们待自己不薄。温朗思忖片刻后,缓缓说道:“带我去看看罗琳队长吧。”
朱蒙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感激所取代,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好,温兄,你跟我来。” 说罢,朱蒙转身朝着客栈外走去,温朗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在小巷的尽头,有一间破旧的小屋,屋顶的茅草有些已经脱落,露出了下面的房梁。
朱蒙走到屋前,轻轻推开门,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子,正是罗琳。
她双眼紧闭,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唇干裂,即便在昏睡中,也时不时因腿部的疼痛而微微皱眉。
温朗见状,心中满是不忍。他走到床边,轻声说道:“罗队长……”声音里带着关切与敬重。
朱蒙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毛巾,浸湿后拧干,轻轻放在罗琳的额头上,喃喃道:“队长,温兄来看你了。”
罗琳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有些迷离,看到温朗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虚弱地说道:“温……朗……”
温朗赶忙凑近,轻声说道:“罗琳队长,是我,您受苦了。”
罗琳微微摇头,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朱蒙急忙上前,轻轻拍着罗琳的后背,满脸担忧。
待罗琳咳嗽稍缓,温朗说道:“朱蒙兄,咱们得想个办法,不能让罗琳队长一直这样受苦。既然知道这凤凰城有能治好队长腿的老先生,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
朱蒙点了点头,无奈道:“温兄,我这三年来四处打听,问遍了城中的百姓,可这老先生就像不存在一样,毫无头绪。”
温朗沉思片刻,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城中这么多医馆,那些郎中说不定会知道些线索。咱们多去几家医馆问问,说不定能有收获。”
朱蒙说道,“温兄说得对。只是,我如今身无分文……”
温朗拍了拍朱蒙的肩膀,“钱财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些盘缠,足够支撑我们购买消息的花销。”
温朗和朱蒙商议妥当,决定立刻行动。他们走出小屋,踏上了寻找线索的路途。
两人接连走访了几家医馆,先是随便买了几种草药,然后再表明自己的目的,打探消息,可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答复,郎中们均表示从未听闻过能治好罗琳腿伤的老先生。
但他们并未气馁,继续一家家探寻。
当来到“济世堂”医馆时,温朗和朱蒙将情况详细告知了老郎中。
老郎中听完,手捻胡须,沉思良久后缓缓说道:“倒确实听闻城西郊外有个村庄,那儿有位老者,医术堪称一绝,对各类疑难杂症都颇有研究。只是,这人早在十年前不知是何原因,已经不再行医了。”
温朗和朱蒙听闻此言,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之光,忙不迭地连声道谢,而后心急火燎地朝着城西郊外奔去。
一路上,二人步伐匆匆,一心只想尽快赶到村庄,全然顾不上停歇。郊外的道路崎岖坎坷,蜿蜒曲折,两旁杂草肆意丛生,仿佛要将这条小路吞噬。时不时地,会有野兔被他们急促的脚步声惊起,慌慌张张地从草丛中窜出。
历经一番奔波,他们终于来到了城西郊外的村庄。这村子规模不大,零零散散地错落着几十户人家。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家家屋顶炊烟袅袅升起,是一幅宁静祥和的田园画卷。
温朗和朱蒙一进村子便径直打听起老者的住处。
他们瞧见村口有位老妇正在翻晒谷物,便赶忙上前询问。老妇停下手中的动作,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看他们不像坏人,而后说道:“你们所找的老者是我们村子的村长,他的住处在村后。”
二人谢过老妇,立刻朝着村后赶去。在村子的尽头,一座简朴的院子映入眼帘。
院墙是用土坯砌成的,虽不算高大,却透着一股质朴。墙头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点缀着星星点点淡紫色的小花。院子的木门半掩着,门上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了下面陈旧的木质纹理。
朱蒙走上前去,轻轻叩响了木门,“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氛围里格外清晰。
“请问有人在吗?”朱蒙提高音量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然而,门内没有丝毫回应,唯有一阵微风吹过,院子里的几株翠竹沙沙作响。
温朗微微皱眉,与朱蒙对视一眼后,轻轻推开了木门。“嘎吱”一声,木门发出一声悠长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悠久。
两人迈进院子,只见里面收拾得倒还算整洁,一侧摆放着几个陶制的花盆,里面栽种着一些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您好!老先生,这般时候来此叨扰,真得很抱歉,温郎迫不得已才于此而行,恳请老先生能够与我们见一面。”温朗尽量控制着焦急的语气。
这时,正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了出来。
老者身形清瘦,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皱纹,眼神中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深邃与淡然,只是看向温朗和朱蒙时,多了几分警惕。
“你们是谁?来我这儿干什么?”老者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温朗赶忙上前,恭敬而又急切地将罗琳队长的情况详细告知老者,言辞间满是对老者的恳求,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老者听完,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良久,老者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十年前,我曾立下誓言不再行医,你们还是请回吧。”
温朗心有不甘,哪肯就此罢休,一步抢到老者身前,满脸尽是恳切:“老先生,我知晓您立下不再行医的誓言,背后定有苦衷。这些年,她日夜忍受剧痛折磨,连正常行走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说到此处,温朗眼眶泛红,情绪愈发激动:“老先生,您医术超凡,医者仁心想必从未泯灭。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多方打听才知晓您,抱着最后的希望,慕名前来求您搭救。”
朱蒙在一旁同样心急如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悲切说道:“老先生,求求您救救队长!这些年,我背着队长四处奔波,跑遍无数医馆,只为寻得治好她腿伤的法子。如今好不容易听闻您的大名,我真的恳求老先生能够出手相助!”
老者原本平静的面容,此刻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但很快又被犹豫笼罩,缓缓说道:“当年我立下的誓言,绝非儿戏,轻易违背,恐遭报应。”
温朗脑子飞速转动,急忙说道:“老先生,或许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您只需将救治之法传授给我们,由我们自行去做,如此既不算您违背誓言亲自行医,又能救罗琳队长一命,恳请老先生成全。”
老者听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目光在温朗和朱蒙身上来回打量,似乎要将他们看穿,内心权衡着利弊。
过了许久,老者长叹一声:“唉!罢了罢了,看在你们二人如此赤诚,以及那姑娘凄惨遭遇的份上,我就破一次例。但这治疗过程艰难无比,且极为漫长,你们得做好充分准备。”
温朗和朱蒙大喜过望,赶忙不迭地向老者连声道谢,心中满是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与对老者的感激。
次日清晨,老者便着手为罗琳进行针灸治疗。老者神情凝重地告知他们,依照罗琳的伤势,这治疗过程预计漫长,至少需要半年之久,才能让她的双腿逐渐恢复。
朱蒙听闻后,为了能让罗琳得到更便利的治疗,毫不犹豫地在村庄附近寻了一处合适之地,独自忙碌起来,搭建起一座简易的茅草屋。
这天午后,温朗与朱蒙并肩坐在乡间那棵枝繁叶茂的槐树下。黄昏的余晖似一层薄纱,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夕阳如一颗巨大的咸蛋黄,缓缓向地平线沉去。
温朗凝视着那渐渐西斜的落日,率先打破沉默:“朱蒙兄,等罗队长的腿彻底痊愈,你们往后有什么打算?”
朱蒙听闻,脸上浮现出一抹略显尴尬的干笑,挠了挠头道:“实不相瞒,我心里还真没个谱儿。这一路走来,一门心思就想着给队长治好腿,还真没仔细琢磨过之后的事儿。”
温朗微微颔首,眼中透着真诚,说道:“若是你们还没想好何去何从,不妨来西关要塞找我。经过这些年的打拼,我在西关要塞也算是有了些根基,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咱们兄弟携手,说不定能闯出一番更大的天地。”
朱蒙愣神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张嘴欲言,却又好似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热忱的邀请。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这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温朗兄。你能在西关要塞取得成就,实属不易。我们贸然前去,怕是会给你添麻烦。”
温朗笑着拍了拍朱蒙的肩膀,说道:“朱蒙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早已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当初的你们,也不是没有嫌麻烦,弃下弱小的我;若不是你们,我也不会有今日的成长。你和罗队长能来,何来添麻烦一说?”
朱蒙感动不已,眼眶微微泛红,紧紧握住温朗的手,声音略带哽咽地说:“温朗兄,这份情谊,我朱蒙记下了。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和队长定会前去投奔你。”
温朗用力回握朱蒙的手,眼神坚定地说:“好!那我在西关要塞等着你们的到来。”
到了第三天,温朗深知朱蒙接下来照顾罗琳花销以及治疗所需花费不少,便将自己身上一大部分盘缠都拿了出来,交到朱蒙手中。
而后,温朗独自收拾好行囊,告别朱蒙、罗琳,毅然踏上了返回西关要塞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