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着手里的钱,“抽出几张,眼都不眨一下地递了去,“季小蕊,这是给你的劳务费!”
“27块!”季蕊看的眼都直了,“难怪,他们都说你败家!”
“说什么呢!给自己的家人钱,能叫败家么!”
827!折半回来的钱,可想这半年多,顾盼都造了多少!虽说也不全是季辛挣的,还有娘家妈妈塞的,但也确实没心没肺不太会过日子。
说来,还是被护的太好了,吃喝不愁,不知道挣钱有多辛苦!要是能互穿,就该让顾盼去试试她的工作!
“去买菜吧!晚上大鱼大肉的安排!”
……
季辛打过饭,一个人回了住的地方吃。边动着筷子,边翻阅桌上的医学资料。
一盏煤油灯忽闪出微光,让他渐渐入了沉思,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某个人的模样。
这才几日,如果现在打个电话回去,会不会让她觉得,他的控制力太过了。还有不到三月,顾盼也就19周岁了。再怎么娇生惯养,也总归是个大人,应不太喜欢他像长辈一般的管教。
“想啥呢?”
季辛回过神,发现魏正国已经坐在了对面。他故作疲惫的撩了撩眼皮,“没什么。”
“你是惦记家里吧!”
“……”
“惦记你的弟弟妹妹!”
“……”情绪起伏微定,话憋在喉咙里。
“哎呀!我还不了解你嘛!我都帮你办妥了!”
“办妥了?”季辛疑惑的看着魏正国。
“是的呀!季扬家孩子病了,我立马联系我妈,让她把钱送过去了!”
“……”
“我知道!你把钱都留给顾盼了!兄弟有!兄弟替你办妥了!”
“……你怎么季扬家孩子病了?”
“喜秀告诉我的!”魏正国积极地回着,“那天喜秀跟我去我家扑火,我脑子当时灵光,这不是怕你那小媳妇再给你惹什么乱么!我就跟喜秀约好,哪天,哪时,隔几天就通回电话。来这头天,我们就通电话了!喜秀说,季扬家孩子得了肺炎,着急送医院呢!”
“……”
“放心吧!我问过喜秀了,孩子没事。”
季辛想起出门时,曾拜托过顾盼帮忙顾着些季扬他们。想来,她是没有听进,自己是有心理准备的,可还是会有一点胸闷透不过气的感觉。
什么时候,他才能在大家与小家之间,不那么心累,“魏大娘送去给季扬的钱,回去我再亲自上门还。等几日,我给你钱,你帮我寄给季扬。”
……
连着几天都在厨房里转,一日三餐很是不易。颗颗汗珠就顺着她的脑门往下流,流进她的衣领里。
擦都擦完。
顾盼这个虚胖妞,体质是真的弱。想起人物设定中,她是因病休学的,愈后大补至现在一百四五十斤。
抬勺子尝了尝咸淡,适中,倒是厨艺日渐长进。
“二嫂子!风扇…不转了!”
“……”
晓得那是个老古董,但没料到这么快就下岗了。
她凑前拍了几下,“嗯!跟人一样!连轴转是会废的!”
季蕊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好在今夜有雨,有风,老天儿会体谅人。
但夏天的闷热是她最无法忍受的,宁少吃美食,也不能热着自己,尤其她现在是个胖人。
所以……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一台新的电风扇。
这一刻,幸自己没写更久远的年代,89年已经不需要票了。
打开风扇,扑面的凉感很是善解人意。
“你靠那么近,小心吹感冒了!”
季小蕊懂得关心她了。
”你靠那么近…是什么感觉?”
季小蕊又问,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季扬家生活不易,“你们夏天没吹过风扇吗?”
“当然有!但是不常开,二哥买来后,一直放在外屋,晚上睡觉的时候,吹不到我跟四姐屋里。”
顾馨又开始在心里骂自己了,这也是她设定的?“没事!回头再买一台,就放你屋!”好在能补过。
“真的吗?那我得告诉四姐,让她早点回来吹风扇。”
季小蕊很是开心的笑着,而她的思绪已经串到了别的地方。
如果依如小说中情节,那季辛在这炎炎夏日里,窝在那样的小房间,又是怎样的难受。
“季家媳妇,你快去看看,你家喜秀妹子掉河里了!”
思绪被冲进房间的邻居大姐惊扰,只听身侧的季小蕊哎呀一声,“是我四姐!你说我四姐怎么了?”
“掉,掉河里了!我来的时候,已经有人下去捞了!”
顾不上别的,立马拉着季蕊往外跑。
冲出胡同口,后面的邻居大姐气喘吁吁,她等不及,幸好村里的道都比较宽,穿来的几日溜溜达达,也大概清楚了方向。
眯着眼睛四处张望,终落在声音嘈杂的一处。
顾馨松开季蕊,扒进人群,看着季喜秀躺在地上,脸色憋的发白。
人工呼吸她不会做,但事情紧急,只能蹲下身子,照猫画虎般的按着季喜秀的心口一下又一下。
直到看着季喜秀呛出几口水,她这紧绷的心情才得到缓和。
“小嫂子……”季喜秀睁开眼就看到了她。
没有血色的双唇,张张合合,像有话对她说,可她的身体还没恢复,说话的声音有些小。
“小嫂子!他们想…抢我…钱!我没…松手,给你……”
顾馨看着季喜秀撑开的掌心,不知为何,一瞬间情绪暴涨,绷都绷不住,“抢钱你就给!钱难道还比命重要吗!”
下一秒,她看到季喜秀上身衣服已透出了里面的凹凸轮廓,立马速度的解了自己的衬衣,给她披上。
反正顾盼现在是已婚,胖乎乎的光个膀子也没人会多看几眼。
她即刻喊了声,“季小蕊!搭把手,送你四姐去医院。”
村里很多青年围过来想帮忙,都被顾馨拒绝了。
季蕊在前面带路,胖胖呼呼的身体,一步一晃。
还好,诊所离的不远。
在诊所的大厅里等待着,手里握着几张被水浸过的钱。100块的她没花,一把的零钱也还剩37块5毛。
把自己整成这样,哪里像个大反派。
季喜秀醒来的一刻,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嘴里念得是自己的错,“小嫂子!我让你……费钱了!”
“说什么傻话呢!钱没了可以再挣!人的命只有一条!”
季扬急匆匆进了病房看喜秀。
顾馨问了才知道,季扬家孩子今天回来复诊。
肺炎严重,住了一周了。
临送季扬走时,顾馨把买完风扇剩的400块给了季扬,让他帮喜秀交下费,其余的给他自己安排用。
“二嫂子不用!我这有……”
“拿着吧!揣我这也用不上。”
季扬推不掉,只好收着。他嘴笨,说不上啥话。
顾馨目送季扬走远,心里想着:这钱啊!不论哪个年代,都是要备好的,遇事才不会慌。
往后,她真得想办法自力更生了。
回过身,恰看到季蕊在走廊口站着,微笑的看向她,“给自己的家人钱,不算败家!”
顾馨很是欣慰,“学的挺快!”
“没事!我们可以先不买电风扇!”
顾馨走近些摸了摸季蕊的头,“病要看,电风扇也会给你们买的!”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由于临水县的医用品匮乏,生病的人又很多,季辛时常忙的误了饭点。
甚至会花睡觉的时间整理资料,看书学习。
在职便要有在职的责任。
“季大夫,您长的真好看,结婚了吗?”
每每被大爷大妈问起,他都只能尴尬的笑回,“我结婚了。”
然后,抽去片刻的思绪,去想家里那位。
魏正国穿着与他同款的白大褂,歪身故意挤着他坐下,“我就服了!同样都带着口罩!怎么就都觉你好看!还要给你提对象!这一天天的,我都听好几个了!”
“……”
季辛单眉微挑,似已习惯了他的没正行。起身坐到旁边的小凳子上,继续看着手里的单子。
“其实也可以!万一瞧到一个入眼的呢!反正你跟顾盼也没领证,好聚好散各自迈向新生活也挺好!”
季辛有些不悦,眼神从单子上挪开,上抬直对他,“再烦我,给你踢到别的组去。”
“别啊!我这不是一向为你想嘛!你这么积极的要出来支援,不就是想和顾盼分开么!”
“……”眉头疙瘩快要遮不住。
“我知道你因为那件事,怕影响顾盼的名声!但我清楚,你压根啥都没做,也啥都不可能做!就这么娶妻了,还娶个自己不喜欢的,多委屈啊!”
“……”
“即便顾老师,他是你的恩师,咱也不能把一辈子搭进去啊!我觉得那顾盼,跟你没法配!”
季辛已经不装了,怒气全扑在脸上,“这个单子你去对!把缺的药品整理出来,晚上交给我!”话闭,起身躲开他。
再旁偷听了有一会的苏云兰,紧跟他身后,“季辛哥,你今天还在屋里吃吗?你那么辛苦,我去帮你打饭,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了!”他每次都拒绝的很明确,“我一会儿自己去打。”
夜里睡不着,安静地坐在板床上。
一盏煤油灯贴着墙壁投下亮光,照在他手中的2寸相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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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协议
院外鞭炮声不停,顾盼穿着一身喜庆,等着季辛上门来接她。
黑色的西服外套轻微褶皱,脚下的皮鞋,好像不是他的码数,走路的姿势有些怪怪的。
总不能,是因他紧张吧!
从顾家出来,坐上季辛的蹬车,一路搂着他的腰,迎着他的体温,很像是在做一场甜甜的梦。
踏过门槛,她就是季家的媳妇了!
夜里,喝喜酒的人都散了,她坐在正屋的板床上,安静的等着。
季辛微晃着走进,身上稍有些酒气。
站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再也未抬脚靠近。
“我没想到婚礼仪式这么复杂的,季扬结婚时,我只顾着招待亲友,没怎么在意。今天……累着你了。”
“还好。”哪里会累,全是兴奋。可她时刻记得,张小巧让她克制。
小巧说,感情上,如果一方太过主动,就会被另一方瞧不上的。她不想被季辛忽视,不珍惜。
“我们虽然结婚了!但我知道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所以,我需要跟你提前说清楚。”
顾盼乖乖坐着听,反正对她来说无所谓,因为自己已经如愿嫁了。
“婚后,正屋给你,我去小间住,在你未到适婚法定年龄前,咱俩各睡各屋,不能越礼。”
“……”顾盼微微皱眉。
“婚后,我赚钱养家,不需要你做什么家务事,把你的成绩跟紧了,等着复学就好。”
顾盼小声嘟囔,“怎么还要管我学习啊……”
“婚后。在外多注意礼仪,你要谨记自己已嫁为人妻,跟某些…跟陌生男人尽量保持适当距离。在家…和我保持适当的距离。”
“干嘛要跟你保持距离?”
季辛虽然喝了酒,但还很清醒,“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你真的想过要嫁给我吗?”
“我……”
“等你想明白了,懂得了!我们再谈…如何做一对真正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