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柳宗道双手抓紧缰绳将小丸儿护在中间,催动马儿向前奔跑。随着马儿奔跑得越来越快,空地上两个孩子兴奋的呼喊声,穿过了道路直达林知易所在的百里亭。
林知易喝着茶,眼神一直追随着不远处纵马奔腾的四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边鹤同苏予慈般,随着速度的加快兴奋不已;而小丸儿由于年纪还小,柳宗道也不敢带她骑太快,只策马小跑让她感受着自由的气息。
两人带着孩子跑了几圈,掐着时间就下来休憩一会等着开饭。苏予慈停下马儿正教边鹤如何下马,就听柳宗道的声音从马上传来。
“趁着这会儿还有空,不如咱俩去比比?”
“比什么?没什么彩头我可不比。”苏予慈带着笑回了柳宗道,又接着教边鹤。
“自然是比谁先跑完一圈,彩头嘛就……”还不等柳宗道说完,苏予慈接话道“谁输了就给对方洗半个月衣服,如何?”
“一言为定!”说着话柳宗道就翻身下马,将小丸儿放下嘱咐着刚下马的边鹤,退到百里亭那里当裁判。
边鹤兴冲冲的应了下来,牵紧小丸儿快步回到百里亭,将两人比试的事儿告诉林知易。林知易闻言也感到新鲜,叫来休憩的护卫们,自己则坐庄开盘!
“我买苏姨!”边鹤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碎银子,全都压了苏予慈。小丸儿则压了柳宗道,理由是方才柳叔没让她摔跤。
护卫们也看了方才众人骑马的场景,纷纷掏钱下注。有人观望着买谁好,也有人痛快下注。
不消一会功夫,苏予慈和柳宗道各自选好了马匹,示意边鹤可以开始了。众人纷纷站在官道旁,看着这场赛马。
“你说那边护卫们都看过来,是怎么回事?”苏予慈摸摸马儿的鬃毛,一一检查着马鞍缰绳有无问题。
柳宗道闻言向对面看了一眼,见林知易。边鹤、小丸儿都站在亭前张望着,不以为意的答道“可能是他们无聊了吧,准备好了吗?我可是会全力以赴的!”
苏予慈翻身上马满不在乎的道“切,谁不是呢!你输了可别嫌冬日里的井水冰冷刺骨啊!”
边鹤见两人都已上马准备完毕,手中高举自己的外衣,用力向下一挥。只见远处的两人一齐策马,马儿奔跑卷起来的些许草根尘土在空中飞扬。苏予慈一马当先拉紧缰绳,控制着马儿前进的方向,忽然听得身后马蹄声渐进,于是催动马儿快些。
“嘿!追上你咯,苏予慈你要给我洗半个月衣服了!”柳宗道策马追赶着苏予慈,见他不紧不慢的跟在苏予慈约莫一匹马的身位,还有闲心说话。苏予慈快速的回头对着柳宗道,露出一个自信又挑衅的笑“那你,试试看咯!”
话音刚落柳宗道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苏予慈如同离弦之箭,伏在马儿身上向前加速奔去。柳宗道此时也不敢大意,放全力追赶也才堪堪追上其马后的位置,眼看终点越来越近前方的苏予慈却降下速来;等了柳宗道一个身位。
只见正午的阳关照耀着苏予慈洁白的面庞,柳宗道突然的一瞥看见的是,用心、专注又带着志在必得的苏予慈。就在霎那间,自己的心跳慢了下来。纷乱的马蹄声,众人的鼓劲声都已听不见,只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
偏巧苏予慈对着自己露出得意又开心的笑来,她说了什么已然听不清,只见她说完又是一个扬鞭,率先跑到终点。
苏予慈停下马,原地踏步着等柳宗道。看着速度渐慢的柳宗道,她心想:这不会打击的柳宗道以后不骑马了吧?
没想到她心下担心着,只见柳宗道慢慢靠近终点,苏予慈放眼看去就见他神采奕奕还面带微笑。
“你怎地不好好跑完最后一段路?我还以为你就此道心破碎、备受打击了。”苏予慈下马打量着柳宗道,见他真没什么事也就牵着马准备回去。
“诶……你等等!”柳宗道叫住苏予慈,见她回头看着自己,想说的话一时间又卡在嘴边。
“没什么事,咱快些回去都等着我们回去开饭呢!”苏予慈回头看着柳宗道的神情有些忸怩,还以为是输了不好意思。
“也就洗半个月衣服,你忍忍就过去了啊!你可快些,我先过去了啊!”
柳宗道牵着马,看着苏予慈离去的背影,深呼吸了几下。平复着自己的心绪:一定是刚才骑马骑的!一定是骑马骑的!阿弥陀佛贫道不会动凡心了吧?
苏予慈栓好马儿,刚走到百里亭外,就被边鹤一个飞扑抱住。只听边鹤还有周围的护卫们,都在夸她什么“实乃真豪杰!姑娘真是厉害”等话。
只见边鹤捧着一大包的碎银,递到苏予慈面前激动道“苏姨!你看我赢了这么多!等会我们分分!”
苏予慈这才明白是林知易做的赌局,摸了摸边鹤的头说道“这些是你赢来的姨姨不要你的,你留着买些糖吃~我去找四娘子说说话!”
苏予慈一进亭子,摘下手套就嫌弃的开口道“啧!你真是那个啊,塞个马都还能整出赌局了。你小心孩子们被你带坏咯!”说完拿起空余的茶碗,给自己倒上水小口喝着。
“怎么?你们能赛马,我就能做。为了等你们赛马,我都饿了。”林知易合上账本,理直气壮的说道“再说了,我这个坐庄的可分文未赚啊!”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去看看饭做得怎么样。”苏予慈拍了拍因骑马有些泛酸的腿,起身就往亭外走去。
苏予慈见会做饭的护卫们,已将饭食盛出分装,准备送到亭内给众人用饭。她便去招呼着两个孩子进来吃饭,刚进到亭内,就见柳宗道红着脸向外张望着什么,而四娘子则是掩面轻笑。
“你俩是怎么了?怎么柳宗道脸红得像发烧了一样?”苏予慈带着疑问落座,神询问着柳宗道是怎么了。却不曾想柳宗道的脸更红了,边鹤和小丸儿见柳宗道的脸红成那样,都以为柳叔生病了。急得要请四娘子,去找大夫来看看。
林知易笑得越发厉害,柳宗道连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没有生病!我是……我是因为刚跑完马,所以脸比较红过一会就好了!咱们吃饭吧!啊……吃饭吧!过会还要赶路呢!”
苏予慈看着强壮镇定的柳宗道,又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林知易,总觉得有事瞒着她。不过现下吃饭要紧,也不管那么多;给众人盛好饭就埋头开吃。
“你别说,你手下的护卫真有两把刷子!居然味道不错!好吃!好吃!”苏予慈遇见做菜好吃的人,总是不吝啬夸奖之词;也不会多加评头论足教别人做菜。
林知易好容易平复笑意夹了一筷子菜道“那是,在没开客栈前,我随父亲行商途中都是他们做饭。也算是南北具通,只是是不及你罢了。”
“所以我说你招我,算你捡到宝了,这道滑肉不错!”苏予慈吃着饭还不忘自夸一番,觉着滑肉不错也不忘给边鹤和小丸儿都盛上一点。
“等会我们吃完饭,收拾一下就要继续往西走,争取在天黑前到和州县。不过到时候我会骑马先行一步,先去找个落脚的客栈。”柳宗道吃着饭同众人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林知易接过苏予慈递过来的汤碗道“那倒不用,和州县的住宿以及吃食都已安排好,我们只管在天黑前到达便是。”
柳宗道“?”
苏予慈“?”
边鹤“?”
小丸儿“?”
“你们看着我干嘛?和州县的食宿安排,昨日我就吩咐人去办了。怎么?很意外?”林知易说完拿起汤羹细细喝着汤,也不管自己一句话,给他们造成多大的震惊。
“那我辛辛苦苦研究的路线图算什么啊……”苏予慈见柳宗道小声的哀嚎着,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算你有空……”
“……”柳宗道望着苏予慈,感觉自己刚刚的心动都变成了泡沫。
“其实柳大哥的路线图还是很有用的。”林知易指了指柳宗道怀里的路线图“之前我按照这份路线图,提前安排了下一站的食宿。所以我们就不用临时找落脚的地方,也就是说没有后顾之忧。”
柳宗道受伤的心暂时是被安慰到了,见大家还未吃完饭随即起身去到外面,检查马车车轮以及马匹的情况。
“你说咱们一路上出来虽还没走多,但一路上太平宁静,可见咱思安县的治安有多好!”苏予慈喝着汤望着亭外感叹道。
“估计也就是我们这儿治安还不错,前日我听手下的人传信说,和州县的好几个村庄、城镇近些年丢失了许多的良家女子。官府查了又查,还是没有什么线索。”林知易起身理了理衣裙,一手拍拍苏予慈肩头“咱们这一行人,除去护卫和柳大哥可都是文弱女子。哦……小丸儿倒是力气甚大,不过尚且年幼若是碰上了拐子;恐怕也难免惨遭毒手。”
“啊?竟这般猖狂!官府也不说尽快查明?”苏予慈重重放下汤碗,声音带着怒气“若是叫我碰上这群拐子,定叫他们好看!”
“咱们还不一定能碰上,你以为拐子都这么没眼力见?看见谁都拐不成?再说我这么些护卫干什么使的?”林知易安抚似的摸摸苏予慈的脑袋,紧接着对两个孩子叮嘱道“你们俩一路上互相照顾着,都不许跑出我们的视线。若是真被拐子拐跑,有你们哭的时候。”
边鹤和小丸儿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点头称是随后又互相拉紧双手;朝着林知易道“四娘子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乱跑!”
“咱们可以再休息一刻钟,等大家收拾完就可以出发赶路了,都看看可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柳宗道站在亭外朝大家招呼着,又看向林知易“对了四娘子,咱们是在和州县的哪个地方落脚?等会我好同车夫商量。”
“你将路线图拿出来,我指给你看。”林知易说完向着柳宗道走去,等柳宗道打开路线图后;林知易指着图上和州县与思安县的交汇处道“南竹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