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子

    沈府·清苑

    “娘,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来。”沈如新兴高采烈地端着盘子进屋。

    她将盘子上分成两壶的陈酿摆在了柳雁面前,“你一壶,我一壶,今天我们娘俩好好聊一聊。”

    看着撒娇讨好的脸,柳雁知道她还是不想进宫。

    “这事告诉过你,”

    手指点点沈如新的额头。

    “没、得、商、量。”

    柳雁打开了面前的陈酿,扑鼻而来的酒味混着茶香沉浸其中,陈久悠远。她就壶品了一品,“这东西你在这平常时候拿出来。”

    “你是真不想去,娘也是真的不能帮你,这件事不能有差错。”

    “你想想及笄礼与除夕夜宴才隔多久?稍有不慎,出了什么事,明仪饶得了你?”

    柳雁摇了摇头:“还有,你爹不是说要把那东西给你吗?”

    “你在宫中没个正经样儿,让他怎么放心你?”

    柳雁停了说话,慢慢品着面前的陈酿。

    见此,沈如新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索性一屁股坐在柳雁对面,对着柳雁眨眨眼,嘚瑟起来:“这陈酿,我刚从常源那里弄来的,不是我的库存。”

    “别人想要,那可都没有呢,我好不容易弄来的。”

    柳雁颇为好笑,“你怎么弄来的我能不知道?常老板又要躺几天?”

    沈如新讨陈酿向来是比划比划。这一比划,常老板倒不是受重伤,胳膊疼腿痛肯定有。加上被拿走陈酿,身上心上两重伤,躺在床上起不来,派人来沈府讨要误工费。

    沈如新不在,出来处理的是府里管事,自然要向柳雁汇报。

    “哎呀,娘,这回常老板可不会来找你要误工费。”

    “他乖乖送上来的。”

    陈酿半壶品下去,沈如新有些晕晕的,开始摇头晃脑。

    “要是我在府里,误工费他可别想要走,带着他练练拳脚还磨磨唧唧、哭天喊地的。”

    “馆里有事要来找我借人手。到时候人赶不过去,他那一碰就要碎的短腿跑都跑不快!”

    常老板运货时若要经过危险地方必找沈如新,让沈家庄子里的伙夫帮帮忙运货。

    将军府下的庄子,人手大多是拳脚功夫到家的。

    “是娘心软!才给了他可趁之机!”

    “好啦,给就给了,那常老板不还总是天南海北地弄来新奇玩意儿送你。”

    柳雁拍了拍沈如新的脑袋,“跟哄孩子似的。”

    沈如新把凳子挪的柳雁身旁,手搂上她的脖子又撒开,趴到她腿上去了。

    柳雁一手扶着沈如新不让她歪倒,一边拿起了瓷壶,细细尝着。

    瓷壶见底,落日熔金。

    柳雁摸了摸沈如新的头,温声细语:“还不该醒啊,今日可留在家?我让人给你换床被子。”

    沈如新登时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娘,我睡了那么久,你腿不疼啊?也不早一点叫我。”

    开始蹲下给柳雁揉腿,一边揉一边感叹:“现在也就只有我有这个待遇啦,爹想靠一下都靠不上呢。”

    “腿倒是不疼,我换着腿垫你,只不过你没半点要醒的样子。”

    柳雁对着面前的脑门就是一弹。

    “别嘴贫了,不在家就快点走,等城门关了,你出去又费劲。”

    “揉完腿再走。”沈如新对着柳雁笑。

    “你又犯什么傻?既然这样就别揉了,洗手吃饭,吃了饭再走。”

    “不等我爹回来了?”

    “不等了,回来再让人给他热。”

    “好。”

    吃完了饭后,沈如新悠悠地骑马准备出城。忽然想起买圆子的事,卖圆子的摊子可有点远,沈如新琢磨着,那可要快些。

    她抓紧了缰绳,夹了下马肚子朝无人小巷骑去,打算绕过收摊拥堵的大街。

    抵达最后一个路口,有个黑影从院墙那边掉了下来,拦住了沈如新的去路。沈如新看也没看,直接纵马跳了过去。

    怎么回事?就这拥挤小巷子里还有人乱丢垃圾?回头可得跟衙门的人反映反映。到时候这堵那堵,马能跨过去,板车还能飞过去?城容城貌还要不要啦?

    “阿伯,来两份圆子,一份红汤,一份清汤。”沈如新往钱罐里投了个碎银子。

    摆小摊的老人盛出两碗放进了食盒。

    “拿好啊。”

    “盒子有空再让人给你送来。”

    “不着急,姑娘慢走。”

    沈如新提着盒子原路返回,看那团“垃圾”还在原地摆着。

    盒里有汤,不好让马儿跳过去。绕也绕不过去,这垃圾体积够大,直接横在巷子的路上,一点空也不给人留。

    沈如新没了耐心,拉起一个角打算给它拽到角落里去。一使劲,布给拽走了,留下一个蜷缩着的人在原地。

    沈如新上前查看,晕了,没有什么伤,男的,长得俊俏,眉眼凛冽,仔细看一看,还不是个北朝人。摸了一把袖子,布料光滑,丝线梭织而成,他不是普通百姓。

    沈如新不知这人是何来历,不打算管这事,松开手中的布,改抓他的脚腕,拽到角落后又拿布盖好。拍掉身上蹭的土,拎起食盒,骑马回营去了。

    在沈如新转身而起的那一刻,身后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睁开眼睛,目送着她离去。

    楚暮从地上爬了起来,挥挥手,腕间的铃铛响了又响。不一会儿一辆马车驶来,他上车走了。

    这边沈如新到了自己的帐子,食盒放桌上,托腮坐着等溯云。一炷香过去了,圆子凉透,碗沿结了一层糖霜,溯云还是没有回来。

    按照平常,溯云早就返回,尤其买圆子回来的时候,更早。

    她起身掀开了帐子,径直走向哨兵,“溯云还没回来吗?”

    “没有,溯云姐今日出去就没回来过。”

    沈如新暗道不好,账目查完了,还有什么事能绊着她的脚步。

    她赶往溯云去的铺子。

    城门关了,沈如新到了城墙脚下就把马留在原地,趁着守城士卒换班的空档,飞钩甩上垛口,收绳踩墙三两下跳了上去,又迅速从另一边滑下。

    有人瞥见什么东西飞了过去,前去查看,沈如新滚入草丛堪堪躲过,还惊跑了一只猫。

    这人看见猫就放松了警惕,摇了摇头回去了,一只野猫而已,那么紧张干什么,和其他人调笑着走了。

    沈如新也没耽搁,向着铺子的方向跑去。

    匆匆赶到的沈如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一个醉汉在铺子里打砸。

    “你是不是分不清地盘?”她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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