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倒霉了

    “花酌,退后。”乔灿立在花酌身前,以一个保护的姿势站立。

    花酌微微颔首,带着混沌羽退到不会被波及的高处。

    待他们二人做好准备,祝常乐才挑了挑眉,道:“来吧。”

    乔灿目光一凛,身侧水流如柱,雪花混着水滴在空气中四散开来,又在瞬间朝着祝常乐的方向收拢,如千万把飞刀。

    祝常乐手中长枪转着圈,将水刀一一格挡,同时一步步朝着乔灿靠近,面上带着张扬的笑,十足地游刃有余。

    忽而,枪尖刺破水柱,乔灿以戒尺格挡,奈何对方力大无穷,硬逼得他连连后退。

    “嘎!”

    乔灿听到戒尺碎裂的声音。

    这样下去可不妙,乔灿额间覆上一层冷汗,手中猛然脱力。

    祝常乐一惊,长枪由于惯性刺向前去。

    他正想收手,却见乔灿灵活地下蹲,身体如流水般截断,很快在不远处汇聚,再度朝他发起攻势。

    祝常乐抬枪挡住,攻势下移,地面震动,霎时间雪花飞舞,祝常乐抡起一掌,直将乔灿击飞出去。

    乔灿身段如弯月般倒着旋转一周,缓解了大部分力道,单手撑地,急促的呼吸着。

    也许用力过猛,他总觉得心肺处难受得很,像是有一阵寒意冰封着整个肺腑,使他每次呼吸都发冷。

    祝常乐没给乔灿喘气的时间,连出几招,招招狠厉,乔灿很快落入下风,只能不停躲闪。

    眼看长枪自身前略过,乔灿躲闪不及,就要被伤,情急之下,花酌自高处跳下,抬手挡住,却发觉对方力道极轻,根本没有伤人之意。

    祝常乐露出得逞的笑,枪法精妙地将攻势转向花酌。

    花酌不敌,顺势坐下,乘着祝常乐不备,手中抓起一把灰土,朝着祝常乐眼里扬过去。

    祝常乐抬起左手便挡,与此同时,右手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长枪上一股拉力传来,就要夺他武器。

    恢复视力后,祝常乐骂了一句:“狗东西,你们俩玩阴的!”

    这话对乔灿还有点用,对花酌这般脸皮厚如城墙的毫无作用,祝常乐苦恼地甩手,挂在他手臂上的花酌就是甩不掉。

    另一边乔灿突然松手,祝常乐顺着惯性往后退了两步,乔灿又突然发力,硬生生将祝常乐在地上拖了一段距离,他手中的长枪仍旧没有被夺去。

    祝常乐深吸一口气,一个鲮鱼打挺站起来,锋利的枪尖打了个旋,乔灿被迫放手,解决乔灿,祝常乐对着花酌抬脚便踢。

    奈何花酌就是块狗皮膏药,像是长在他身上般,死活甩不开。

    另一边乔灿攻了上来,祝常乐将长枪换了只手,以左手迎战。

    对过两招,祝常乐将膝盖一顶,终于将狗皮膏药扔了出去,双拳蓄力,直冲乔灿面门而去,最终在乔灿额头前半寸处停下。

    胜负已定,祝常乐收回手,低头看右手手腕处,好险没给咬下一块肉。再看腰部和后背,数不清的爪印。

    祝常乐狼狈地撑着腰,向花酌伸出手:“我赢了,把混沌羽给我。”

    花酌与乔灿对视一眼,愿赌服输,只能不情不愿地将混沌羽从怀里拿出。

    拿到混沌羽,祝常乐捏着羽毛根部,不轻不重地在花酌脑袋上打了一下:“下手真狠。”

    乔灿想站起来,不知为何,腿上无力,像是被冻僵了。

    奇怪,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在雪地里坐久了?

    “花酌,扶我一下。”乔灿喊。

    离得较近的祝常乐率先伸出手,还不忘嘲笑道:“这就不行了?”

    乔灿抓住他,一用力,祝常乐没把他拉起来,反而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扑通”一声,祝常乐脸朝地摔进雪里。

    没等乔灿喊他,祝常乐手臂一撑又站起来:“我感觉有点晕。”

    乔灿借着花酌的力站起:“我只觉得很冷,花酌,你没事吧?”

    花酌:“没事,我很好。”

    “可能是这里风太大了,我们先回去吧,祝卿安估计也等急了……祝将军?”乔灿伸出手在祝常乐眼前晃了晃,后者眼神发直,全然不动。

    半晌,祝常乐像是从很深沉的思绪里回神,眼底皆是茫然:“啊?”

    “脖子上。”花酌惊道。

    祝常乐露出的脖颈处全是黑色纹路,与先前祝卿安身上的一模一样。

    花酌不安地往他右臂上看了一眼,果然见他整个右臂全部发黑,想到刚才自己在那上面咬了许久,花酌有些犯恶心。

    乔灿当机立断:“花酌,你动作快,去把祝卿安叫来,他会有办法的。祝将军,你能不能慢慢往回走?我带着你。”

    祝常乐已经不会回答他的话了,两眼空空,嘴唇发黑,身体僵直。

    事态比他们想得要严重得多,花酌立即出发,瞬移赶路,乔灿背起祝常乐,还未有动作,脚下的地面突然开裂。

    应当是方才用力过猛了,山体承受不住他们几人的法术,乔灿暗道不妙。

    雪花飞扬,飞到半空中的乔灿被大面积的积雪击落,随着积雪与泥土一同滚下山崖,有那么一瞬间,乔灿脑子一片空白。

    再清醒时,乔灿已经在山底了,祝常乐躺在他身边不远处,毒素已蔓延他全身,黑色纹路已无法掩盖。

    照这样下去,他们等不到祝卿安来祝常乐就会一命呜呼,乔灿扶起祝常乐,以法术缓慢地逼出他身体里的毒素。

    好冷,好冷……

    乔灿一阵阵的发晕。

    乔灿很肯定自己身上没有伤,只要魔族的毒不是传染性的,那他绝对是没有中毒的。

    可是,为什么这么冷?

    法力包裹全身,乔灿一掌击出,祝常乐吐出一口黑血,纹路少了大半。

    暂时是稳住了,乔灿动作缓慢地站起,背着祝常乐一点点往令安城的方向挪。

    好冷,好冷……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乔灿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口中蔓开血腥味,获得短暂的清醒。

    花酌还没有来吗?

    他还不至于倒在这里,给他一点时间,必定是能够回去的,只要再坚持一下,再飞远一点,到温暖的地方去。

    他感到背上的祝常乐变沉了,乔灿再次把他放下来,以法力为他排毒。

    乔灿快记不清飞了多久了,今日法力消耗太大,他觉得飞了很远,又好像没有多远,就这么一小片雪地,好像永远也到不了尽头。

    忽然间,他看见远处有一小片火光,一只火蝴蝶飞舞在雪地里,接着便是十只,百只,积雪融化,周身很快温暖起来,一个黑色的影子朝他跑来,随后他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放松下来后,深深的疲惫感袭来,乔灿藏进这个怀抱里,意识很快消散。

    醒来的时候,乔灿身上一股药草味。

    他感觉这味道好像在药缸里泡了一天一夜之后,没有洗澡就被丢到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捂上一天一夜之后的气味。

    总之,很难闻。

    但他现在并不是很想起来。

    花酌在他身边,以黑猫的形态蜷成一团,毛绒绒的,压住一个被角,像在与周时那样。

    花酌身上有种神奇的吸引力,乔灿总觉得他很暖和,想把手伸进他肚子里,或者把脸埋进去,有时甚至会想,要是他变成小小一只,躲在花酌的毛发里度过一个冬天,那一定很舒服……

    “哐当!”

    乔灿的想象还没到头便被人打断了,好像是锅碗瓢盆撞击声,而后是厨子骂娘的声音,再然后是两个人对骂的声音,最后有个人出现制止了他们两个,屋外安静下来。

    乔灿和花酌大眼瞪小眼。

    眨巴眨巴眼睛,花酌后知后觉地开口:“你好点了吗?”

    乔灿下床蹦了几下:“精神十足。”

    他深吸了几口气,肺腑中那股寒气果然不见了,祝卿安真乃神医是也。

    “祝卿安有说我是什么毛病吗?”乔灿问。

    花酌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用词:“嗯……你本来就不太耐寒,令安太冷了。”

    耐寒这种事,早在乔灿多年的修炼之后渐渐被淡忘了,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之所以会这么严重是因为,在天牢里,你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听到预料之中的答案,乔灿反而放松下来。

    “只要不受寒就没事,我们可以到温暖一些的地方去,而且天界四季如春。”

    看到花酌还在安慰自己,乔灿笑了笑:“我知道,我本来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知道是天牢留下的就放下心了。”

    “你不在意?”

    乔灿抱着花酌往外走:“那是天牢,天界战神进去关几天都得丢半条命,有祝卿安把我保出来,我已经很走运了,只是怕冷点,无所谓的。”

    再说,做错了事情,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乔灿扬起笑脸,转移话题:“这群人在干什么呢?”

    打开门,乔灿的笑脸僵住了。

    门口一滩不知是何种生物的血,还散发着腥味,血旁边一只瘸腿的狗,全身血污,脚印踩得到处都是,满院子盆盆罐罐,里边装着各种祭祀用品。

    “谁在我房门口驱邪啊?”

    半天不见花酌答话,乔灿把心虚的花酌拿高,使他正对着自己:“你干了什么?”

    花酌眼神躲闪:“我就是说了句你来令安之后特别倒霉,跟中邪了一样,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传到老皇帝耳朵里了,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比起这个,”花酌突然大声,“你还是去看看祝卿安吧,混沌羽被你搞丢了。”

    “真丢了?”乔灿后背一凉。

    “真丢了,找了一天一夜没找到。”花酌肯定地点头。

    乔灿欲哭无泪,对着一堆祭祀品虔诚地拜了拜:“放过我吧,不管你是哪个神,给我转个运吧,我真的太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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