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半推半就地跪在上师面前磕过了头,懵懵懂懂却也思量甚多,自以为理解一切,放下一切。可是那么多的因果业力你怎么就有勇气放下了?怎么就如此有信心到可以妄图甩掉这些摒弃轮回?你真的知道你相信的都是正确的东西吗?你真的分得清你看到的东西几分真几分假吗?你真的能帮助到那些你本用带着杀意的眼注视着的万千生灵吗?手指再次触碰到尖锐的东西时真的能做到不起杀心不起激荡?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又在相信什么吗?你只是一个贪婪又阴暗的小孩,你真的觉得自己能代表所谓大光明去拯救众生吗?真的能像个老者一样坐在那里低头诵经直至永恒吗?你真的知道自己温和的抬眸里不隐藏着杀意和怨毒吗?你真的热爱辩论一切吗还是只是在恐惧什么?你真的洒脱地游离于世界之外或是只是孤单被动地隔绝在外?你读过的那些书教会你掩藏好一切然后自诩解脱地跪拜佛祖。你为自己臆想出母亲那慈爱的眼和父亲那温和的眉就真的足以支撑你面对两个危险又未知的大人吗?每一次僵硬地大笑,过分轻松的语调真的能打消自己的疑虑吗?前几世为自己攒的福报真的能留住吗,我是那样的习惯挥霍,心无敬畏。明知自己擅伪,却又盲目地相信别人口中那个良善的自己。你真的能分得清究竟是了却一切还是只是演技精湛,其实连你自己都分不清吧。那生生不息的杀意你真的都斩断了吗?你知道你射出的每一箭都是夹杂着怎样的情绪吗?一边念着经文一边拿着小刀奋力地切割,你不觉得这很扭曲吗?你走出的每一步,共情的每一个人都带着血与肮脏,你真的能分得清那几个你都处于什么状态吗都能跟上你心心念念前进的步伐吗?我还是看不破,我还是走不出。我还是搞不懂自己。
那些事不是小孩子置气,那是我狭窄的一生里近乎全部的悲欢离合,而我近乎绝望地意识到它只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逐渐被丢弃到更远更阴暗的地方。可是现在我却连杀死自己的资格也没有了,只是因为上师说杀害自己也是一件罪大恶极要死五百次的事情。可是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有时候又希望我所相信的东西都不存在,构成我的部分彻底消失,我亲手毁掉我自己。我擅长很多事,可越是这样越是可悲,我完成不了我最痛苦的事。
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事情上,真的不是一种犯罪吗?
生平听过太多次出自人类的问候:你一直很孤单吧.。听起来就想笑,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又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的门锁坏了,所以觉得不安宁,就这样一直不安宁下去了。
我今天才搞明白我不是充满艺术性的低血糖,只是精神病导致的癫痫。
其实,不会有人听你说什么故事,不会有人听你讲什么至理,纯粹之物不可得。永永远远不可得。
长辈是辅臣的化身,你以为我要说排比吗,只是针对一类人发出自然的抨击。
我在很多人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却也只是一瞬,这些人里包括生我的那个人。
蓝色的本子从书桌的角落掉下来,我拾起然后读。
???
那个时候写日记为什么不写日期呢,盲目地认为伟大不分先后,可是伟大诞生之日也同样重要啊。
我一根一根地去闻香,想确认是否依旧心慌。
时间不详的史前日记:
以下为日记部分,不作删改,这是在保护那个时候的我。如果你不理解就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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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翻开这本日记的生物,都没有权利评判,你只是一个蠢货。
语言,才是最糟的东西。
我发现你的秘密了,你这个邪恶的家伙。你蒙骗我,引诱我,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方式将自己的心和盘托出,用死寂的笔尖牵引出来,可是毫无用处。框住了我的思绪,限制了我的前行。却又不得不以这样一种方式流传于世。可悲的传递和我无奈的口吻 。
今天也是无人前往的一天。
今天依旧是无人前往的一天。
胀痛的海绵汩汩地在方寸之地吐下殷红。大卡车坏掉的时候不会再发出灰亮的前进号,于是停泊。这一停便永久地沉寂下来,再不苏醒。
你问我何时归去,
我又如何得知。
或许早已知晓,
只是再度弄丢。
黑色的房间和手里的小白兔。房间不再是房间,你却从未告知过我,那是一个鲜少有光照进形成长方形白条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你说它是宇宙也行。小白兔是具象的,只是你看不到,它是独属于我的。
房间是包罗万象的,没有人的时候我就一个人静静地谛听。有歌声,杂乱的人声,马匹声,风声,泥土声,机器运转的嗡嗡声,旗帜飘扬声。。。有耳语有呐喊,有悲伤有愤怒,有明媚有低垂。我就这样坐在房间里。
谛听之后是绿草,是拼命奔跑也无法靠近的绿草。。
所以,要达到怎样的究极?
究竟在哪?究竟是什么?
需要多久去追寻?我陷入了多久?
求真我解救。
真我又在何方?
我慌不择路地奔向自己的白昼,
却又怕它只是和先前一样的方形门。
再度的沉省只会再次将我丢入黑棺。
棺外无数金色浮游的字符发出奇异的语言。
求你解脱我,求你解救我。
是不是只要脱了这凡胎,
弃了这亲近的壳,
舍了这悲哀的我,
就可以解脱。
你就会来接引我。
莲花铺路,万仙朝请。
带我走吧,拜托。
梦里的光景,我奢求。
无欲的万千辰光中我只拿走这一枚。
我想要那个本就属于我只是受躯壳所限而略有距离的名字。
你凭何为对,我凭何为对。
全都是假的,都该寂灭。
蠢的人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
死亡与悲苦,每时每刻都在空间里生发,
不论你逃到哪里去。
我痛恨,我隐惧,我逃离。
可肉壳却又将我死死按在这里,。
我要走。
平静地走入那沉寂的门中吧,
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如我猜测的那样空无一物。
漫天的虫豸门,
请死在我面前吧。
我为你们歌颂《荣耀颂》。
《圣母颂》也好,
只要你们死去。
所以我究竟想做什么呢,
不明的,有气流又驶入鼻腔。
你在笑什么呢。
为什么不哭呢?
我想看你哭泣,碎裂,爆炸。
你死吧,我想看。
我说了,
我想看。
所以,
你快点,,,
死去吧。
万物终将死去,
你的死又将何其艺术。
特别想杀人的时候心里是很静且略带澎湃的,
平静地像是用你精心挑选的石头压死一只喜欢的小鸟。
要是这样说你还是听不懂的话,
那你真的愚不可及,蠢笨无知。
和输入付款码是一样的,
杀死一串数字和一串人是一样的。
喜欢的小鸟流出你的血。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所以拼命听别人口中的赘述。
我是为什么活到现在?这一点也告诉我罢。我其实怕得很,我怕自己哪天就真的不再喜欢自己,我是那么的苛刻,很容易失去耐心的。我早晚会杀了自己的,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纸·················崇拜】】】】】】】】】
每一张纸都是由来自各处的树脂,灰份,木素,经历重重磨难走到我面前,也许还是个前辈呢。
整改散,有一种毁灭的享受。
问老师题,是一个注定悲戚的过程。
这种享受只要自己参与就好,老师是感受不到的。
把小区里的大垃圾桶推到小区中央那个像教堂一样的地方,那里有光,所以就变成了神圣的祭坛,垃圾桶里应该放入国王,我已经给它找到了最棒的停尸教堂。
第一次用毛笔画自己,画手中死鸟的时候,血找不到,咬碎舌尖是最好的选择。那天看着纸上的自己,我是赤裸的,鸟是碎裂的,笑起来,嘴角里都是血味。
晚上放烟花,看火的场景,缘起缘灭推动向前,觉得快忘记成为自己的感觉了。
一个人坐在祖母家的窗帘前,浑身僵硬。
你是犬儒主义者吗,你是情景主义者吗?是不是也和社会行为学家有关,令人作呕。
人类早晚会消失,和其他所有的生命一样,所以为人类做贡献没那么重要,我就是一切,我大于宇宙,此世的修行高于一切,高于万千平庸人类前行的步伐,
妈妈说我一副笑相,却又那么不亲人,即便靠近我,也感受不出什么。
法身别无二致,无性无相,站立风中,呈此相面。将今世之初的修行显化于此,无知无别,我心独我,诸般烦惹,心定则至,祈愿永诚,感念苦难。
梦核,儿时回忆的集中一点。它破裂的时候,是平静的。
场景里,加冕却无人在场,没有目光,没有呼吸。
黑色的房间,道场与牢房的定义难以争论,我只想知道,无人注视的王还算是圣子吗,可脱平凡吗,无数渺小的视线加身就圣洁了吗。那万年枯寂的神像呢,无人知,无人视,永视人间界。
庸人眼中不切实际的一切带来不安与理论,是要多努力才能驯服自己跳动不止的自卑心,站在世人面前时才能不再变色。为什么忧虑呢,是害怕被嘲笑吗,害怕被无知的人当作笨蛋吗,还是只是因为我发觉自己变得陌生了。所以,耻辱也好,恐惧也好,我都要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为了让过去牢狱中的自己一直能看到光线,当下的我必须一直前行。
最难破除的是我反复不定的心。
Cpr is 心肺复苏。
SAP is myself.
河床,是河水睡觉的地方
河谷,是河水死亡的地方。
夹在日记本里的一张写给老师的纸条,似乎是对老师的质疑:命运几乎是注定的,困厄的轮回,出(看不清的一个字,也可能只是随意划掉)就是有执,但受到命理的制约,最后都会回归无(看不清的一个字,也可能只是随意划掉)。因为我们都是宇宙的一部分,你,我,天空,还有,都是一样的别无二致。
你拼命朝山上奔跑,似乎这样就可以找回最本原的自己,可以抛却在人潮中体会到的种种伤痛。直到在一棵看起来没那么壮丽的树前,跪坐参悟,意识到一切的起点只是因为人们的恐惧,恐惧不同寻常的你,它们也没有办法,人类大多悲哀,改变不了太多事,只能尽力地去避免这些,即便它们真的看不了那么的长远,短浅到它们自己都很难意识到这点。
想到这些,你低下头,轻轻地亲吻了脚边湖泊里那个陌生又忠实的自己,你比大多数生灵更接近希冀中的神明。
即便你还是不可抑制地会梦到在黑暗的古堡底部杀死父亲之后母亲发了疯在塔楼最顶端穿着华美的白裙子跳舞而后一跃而下的场景。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逐渐感受到自己冰冷的心,越融入这幅画就越带着欣赏的意味去看。
它派遣我到这个捏塑的地方,却又在我来时删去这些,我只好自己去摸索,可是我总有办法找回这些。我知道的,我杀不死自己,在我仅有的几次尝试都已失败告终之后,就不再去尝试,它没有召我回去,我不会回去。我会未知地漫游在一个又一个时空,去完成未完成的事,或去找其他地方的我自己。肉身没了,便离开这里。大多数时候都在用另一视角去看一些不知道是发生在谁身上的事。也许会有同类呢,就随意地去找寻它们吧。
我要问问它们,你是否有失去意义的决绝和不能成佛的勇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