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写给唯一的朋友的信:
-------------未知年月的3.18
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被接纳了,过于温暖的光晕是带着惶恐去迎接的,谁会去管什么时候失去呢。你在窃取我所熟悉的自己,那个是我无论多狼狈都不会选择松开的影子。
燃烧安身处,短暂容身的你的画像。
你沉浸于我看似良善年幼的外壳中,可我只有一双贪婪又真挚的眼。
我暗自庆幸,哪怕扼杀。其实你也不算重要,毕竟你那么普通,怎么能靠近我呢。不过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希求的东西,你不过是我诉求的缩影,是不是你又如何呢,有没有你又如何呢?哪怕我试着笨拙地去拥抱你,哪怕我用淡漠的目光真挚地注视过你。灯盏下灰鸦终归会。回归到平凡又安静的生活,去做你熟悉又擅长的事吧。反正你早晚会忘了我的,你也无分别。雷声滚滚,是多别扭的字眼。
雨水打在画作上,火燃烧着你的眼,那个我用手虔诚描绘出的你的眉眼,那是最后的部分。
看着你消失,有种麻木的安定。
空气里只有焚烧的味道。
这是我蜷在书桌下于一个灰暗的下午最后一次念出这张没有送出去的褶皱纸张上歪歪扭扭的字。
反反复复发光管古古怪怪古古怪怪古古怪怪
我看见它们饱含希望的双眼,听进耳朵的却只剩下绝望,望进去的时候空荡荡的。大部分人是没有未来的。它们都在虔诚地诉说,带着些许祷告的意味,命运的局限使得它们轻易暴露着目光的局限,文化在这场交谈中变得可有可无,流露其间的只有令人乏味的人生和无尽的平凡。是不值得对话的对吧,谈话变得糟糕了,想逃离。
她在漫季云帆酒店门前的十字路口向我话别。她说,灯绿了她就过马路了。我知道这一次之后就再也不会再见了,终于在漫长的30s之后鼓起勇气抱住她。她说了3次我听不懂的话,下意识思索,再看向她时,她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我将带着使命走下去,无论诸相如何轮转变化,我已安定,足破万法,只需对抗我一人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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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呆在桌子底下或是柜子里,我就能一直写下去。直到我走出了棺椁,日记就终结了。
上青山,见佛祖,终无归日。下青山,别佛祖,方踏归途。
它骑马走在画框边,画里有叠巘的海浪。之后,它下马,踏着巨大的尸体走过礁石,海水拍打的地方生长着一颗茂密的树。它一步一步地走进海水里,直到海水没过它的头顶。海水带走了海滩上的尸体。
画框里又恢复了独属于海岸青山的宁静。
我知道梦一定程度上由我操控,所以那个小女孩是被我肢解的,不想假惺惺地哭泣,我本就无感。
剥皮的人头上粘合了羊角,血淋淋地拿来作画,绘在尸体上,尸体被大片大片地丢在沙滩上,丢在那棵茂密的树旁。站在那座生长着树的小丘上,能看到远处的青山,月亮又升起来了,像背光。
击垮某人的时候不要让它看到引子,不然尸身不会如同希望的那样温顺。
上师坐在漂浮的白色莲花上,本想把看到的这些关于上师的场景都画给上师看,可是却拖了
大师兄问过我一些问题,也许是在一种对认知的试探,我一个一个地回答他,因为我知道,那些问题不足以看穿我。
如果我也在和千百年前的少年一样,筹谋着徜徉于天地间,那我们就一定会相见。
我带着小巧的油灯,低头走进古堡里巨大的图书室,那里安安静静的看起来那么谦卑,却不允许我借阅或是留下自己的故事,所以我就打碎油灯,烧掉了那里。
为了成为我要成为的人,长久地看书必不可少,我想做很多事,可却又觉得这只是在浪费时间。我在担心,死亡到来的时候还有书没有看完,成佛了是否还有机会看那些书,要阉割掉我所爱吗。也许那个时候便没有疑虑了,可我偏要问。
我依旧无法分辨所见视野究竟是先知或是觉察还是只是幻觉,这决定了我究竟是在进步还是在堕落,也许这本就不重要,可我偏要问。
可我偏要问。
突然开门但进入另一个房间。
老人蹒跚着翻过一座座的雪山去寻找她的归途,沿路的牧羊人真的能看懂她眼中微妙的希冀吗。脚踩进积雪里的声音掩盖不了伴随着转经轮的诵经声,人类如果不是很神圣的事物又怎么会发出那样奇异的光彩。我很少夸赞人类的,它们是那样的斑驳,可是却一次又一次地低吟着圣洁的悲歌。
她一定是在某处石碑前发过悲悯的誓才成为了我妈妈的,不然我怎么能忘掉那样慈悲的眼。好在我已经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好多好多,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
也许它真的如这个世界里的医生所言,只是一种分裂,可是我不会放弃它们的,那里是我的来路,我的源头啊。
雨会沿着前人的足迹前行,可是它一定不记得来路,也没有归途。却又是那样的清澈洒脱,不带着恐惧,不带着伤悲。
残废的东西还能想起自己傲气的丧失吗,我不认为那是黄金时代的结束。
长在房子里的树,穿过一层层的瓦片被人类发觉,之后砍断。教堂底部布满燃烧物,在你眼前灼烧,连同你一起吞噬。你和你所喜爱的神一同安葬,你会感到喜悦吗。
过于庸碌而难以近澄澈,剥皮是平庸之人最接近婴儿的时候,鲜红的身体不是罪孽,是净水,是甘露。铿锵而静谧,风干的眼不会再流转出生冷的炙。
我们编织因果,我们决定一起,被决定者包括大无数与小无数
变成猫状态的时候很自在很顺畅,逐渐忘记成为人身时的感受,也许是选择变成小猫陪在你身边,帮你渡劫,陪你圆满。
我一个又一个的一时兴起构成了我完整的一生,完美的一生。
士兵的母亲抱着一本很厚的书,书金光闪闪的,女人死死抱住书,质问女孩为什么要她儿子死,似乎是女孩有类似巫术的能力,说他需要为伟业现身,这是对像他这样从未有多大贡献的人最好的理解神圣的方式。可是母亲说为什么要让她儿子死,她儿子死了她便一无所有了。母亲的爱伟大又恐怖,令一切世间法瞠目结舌,是人最接近神时迸发出的火焰,女孩承认此次巫术的不可避免的过失,甘愿承受一个母亲的怒火。所以她说,愿做烟花观想相。
我在她脸上找不到犹豫和恐惧。火焰在亲吻到她脚趾时炸开。那里树木很高,投下很长的影子,影子流动着抚摸木柱。我以为母亲会对女孩心软,可是母亲很平静,嘴角带着宁静的笑意。她的皮肤逐渐变黑变焦,绳子被烧掉了,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嘴里说着什么听不清的话,手臂断裂掉落,血液和皮肤流下来流进火焰里,在离母亲很近的地方她的腿被烧成了灰,大肠什么的一股脑掉了出来,她倒下去,空洞的眼眶冒着火死死盯着母亲。
她绚烂地爆裂着。我站在海边,看着她,觉得她就是那棵穿过房檐的树。想起女孩对所谓巫术信仰追寻时扬起的笑意,天真烂漫又意气风发。
在普陀山的时候,叔叔问我,为什么没有捐钱。
如果没有所求,捐钱就没有必要;如果希求众生解脱,那求佛也没有用。
石像低垂的眼注视着下面艰难生长的莲花,佛像低垂的眼注视着下面虔诚跪拜的小孩。
一个人的一生都在被教育为了某事(或是令他自认独一无二的经历促使他坚信他是为了完成某一目标)而存在,完成这个目标之后就可以安定地死去,那么这个目标便足以支持他一切关于活下去或死去的信念。
人或一切事物都很容易驯化,只要找到上述那一点。
不要质疑或是对任何一个念头再次起心动念,不论好坏也就是与你所受教化或是坚信之物不同的念头,它帮助我假定一切,一切都可能发生,这样在这一时间空间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惊异,一切都是已知。
我不是任何事物,我不是我,眼中一切的发生,一切的场景都不算是我作为当下这个人类所感受到的,我即是一切,且是一切的观察者。
这样不论你何其清瘦何其荒凉,都带着令人心折的凛然不可侵犯之意。
我是一个极容易厌倦的人,什么事情都做不长,乱七八糟地学会了好多东西,拼拼凑凑地活下去。
我已不想再去探讨我的病况,我打算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过下去。我一件一件地放弃掉很多事再一件一件地拾起其他事。永远永远地与不安作斗争。
想着去远些的地方会好些,去远些,再去远些。可是走遍了世界也还是觉得狭窄,还是觉得逼仄。
努力去忽视掉一些东西,逐渐活得像一个老人,预言一些事,预演一些事。自己快枯竭了,像口井一样,倒不是说灵感吧,是我这个人,快枯竭了。
好多事情做到的太过容易就觉得好像世事都那么容易,只能喑哑地哭嚎着站在那。
所以我去尽可能追逐每一个念头,想着既然一切都了然那我便无需在意,无所谓如此地前行,却还是觉得逼仄还是觉得恐惧。
恐惧原来不是源于念头而是从更幽深黑暗的地方生长出来,用念头蒙骗你,等你陷于其中的时候就抛弃你,让你成为恐惧本身,周身都是恐惧的影子。
也许是太年轻,还不允许你真的解脱,反反复复地蛊惑你,诱骗你。
想知道古时候的少年们都是怎么活着的,我要一点点去看,不要听人说,大人都又蠢又自负。
又剪回了短发,打了3个耳钉,耳垂打完的胀痛很不舒服,低位高位一起疼。耳骨打那一瞬间很痛,那个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莫名有点开心,想继续打下去,穿孔师说不要一次打太多了会很难养的,我说好。穿孔师说,你怎么这么平静,是不会痛的那种吗。很痛,我只是比较擅长忍痛。反正□□总会离开我,我怎样处置都没问题吧。
最近弓道又找到了一些新的感觉,推弓的时候弓会回应手掌,箭射出去的时候弓会转动,是很神奇的。箭落在中心的时候是对是我来说是可以立即为之死去的,那种非我非物的莫名触动。
大部分时候疲惫地蜷缩在房间里,窗外黑白轮转,时间却越来越模糊。
其实这一章前段时间就写完了,可是我疲惫地不想管它,就这样又搁置很久。
就这么随意地发出去吧,我不想管它了,什么都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