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下来,李姑娘除了开头还有空闲与我闲谈几句,剩下时间她除了介绍胭脂就是抽空喝口水,甚至后来她娘还来了一趟,看见胭脂摊子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便让家里伙计拿来了一些新的茶点吃食,甚至还给我与花易也端了新的来。
见打更的路过,一个时辰到了,摊位也难得的清净了下来,我与花易起身,我道:“李姑娘,今日一个时辰到了,因着还有其他人也让我们镇场子,我们便先行一步。”
李姑娘抬起埋在账簿的头,对我道:“好的谢娘子,辛苦你们了,明日我与我爹亲自上门道谢。”甚至在我离开摊子几步后,李姑娘寻了一胭脂,塞进我手中,后怕我拒绝般,跑了回去。
我望着手中的胭脂,抬头对花易笑道:“这李姑娘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她托我给你道谢。”
花易道:“这便是有教养的女子。”
我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去串瑶摊位,就不自觉对比起二人,真是没法比。我务自摇了摇头。
串瑶摊位在巷尾,不知是不是因为试点,她这边没有李姑娘那街中段那般热闹,甚至官府挂的花灯都没点灯芯,蹭着巷中余下的光亮与月光,加上附近摊位也只是设好但无人摆摊的缘故,她这边特别冷清。
我与花易走到她摊位前,串瑶见我们来了,也没多热情,甚至摆起了脸色。串母倒是起身招呼我们进去,她们只在正中摆了一个椅子,我疑惑道:“不是说好了我们今日看过后再寻位子?怎的摆好了?”
串瑶没回头,声音不耐道:“这是我娘问了青田祖师的位置,能坐你们就烧高香了。难道你们还能超过人家祖师不成?”
花易道:“既然问了青田祖师位置,为何不请青田祖师来坐镇?”
串瑶对花易倒是语气好了不少,略带娇嗔道:“花哥哥哪里话,青田祖师坐镇一个时辰定价100两黄金,这问个位置都是我托我娘花了30吊铜钱的呢。”
花易拳头握着,我忙上前牵起花易的手,对串瑶道:“那你就问了一个位置?”
串瑶又恢复不耐的语气道:“本来就只想叫花哥哥,谁知道你也来了。晦气。”
花易转身道:“要么,再拿一把椅子,我们自己定位置。要么,我们马上走,你另寻他人。”
串母忙道:“别别别别。我马上走了,这椅子给你们。你们安排,你们安排。”说罢串母瞪了串瑶一眼,自顾自离去了。
花易与我本着替人办事得中正,于是根据串瑶摊位寻了西角与北角,坐定。
串瑶见我们坐定,柔柔的看着花易道:“花哥哥辛苦你了。”
花易没再理她,串瑶忽然转头看向我,眼神似是要将我千刀万剐那般,我蹙眉望她,不等我开口,串瑶忽然道:“反正今天到现在一个多时辰了,一个鬼影都没有。没生意,都怪摊位的位置不行,那刘县令,见钱眼开,收了我二十文钱都不肯给我好的摊位。晦气。现在谢可你来了更晦气了,啧。”
我听后也不想理会,只想坐完这一个时辰便走。
谁知我们二人刚落座,忽然来了一位妇人,询问起线的价格。串瑶忽然堆起笑脸,忙介绍起来,妇人也是抬眼望了我们二人一眼,后买了不少丝线。
收了钱的串瑶拿出一本棕色封皮的账簿,仔仔细细记录着。
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位妇人,买的丝线都是百捆起步,给的都是碎银子,甚至没让串瑶找钱便离开,走之前不一例外都朝我与花易点头致意。
一个时辰很快,串瑶摊位前的丝线也卖的仅剩三捆。
我与花易起身要走,串瑶也没送的意思,但我想着善始善终,便道:“我们先走了。”
串瑶没回话,头都没抬,还在棕色账簿记账。
本来我确实想带着花易逛逛这花灯节试点的,但是串瑶这一出,闹得我心里膈应,我道:“夫君,反正这也没到花灯节呢,很多灯笼没点亮,摊位也没有开,咱要不等花灯节那日帮完李小姐后,再细细逛?”
花易摸了摸我的发道:“被脏东西恶心到了?行,听你的。”
后我与花易回了墨山店铺,见墨山还没回来,且为了方便我们狸奴进出,墨山没锁屋门。我们便先去墨山屋子与我们的狸奴和小鼠呆了会儿,再走去自己屋子。
进屋后我也没心思与花易多言,我去厨房准备了热水,再回屋子,拉上帘子,花易与我轮流各自清洗一番,我们收拾完归整物件后,便睡下了。
第二日依旧是炼体,待墨山起身一起在院中吃完早点后,便传来敲门声。
墨山将李老板和他女儿迎了进来,自己便回了屋内。
只见李姑娘拿出来昨晚我看见的蓝色账簿,细细每页翻与我看,最后道:“谢娘子,昨日您二人坐镇那一个时辰,我卖出去了80盒胭脂,共赚了160两,后您二人离开,客户稀稀疏疏的,只卖了28盒胭脂,只赚得56两。昨晚共计赚得216两银。我为表谢意,拿出188两与你们,可好?”说罢便把兑好的一锭100两、一锭50两、一锭20两、还有18两碎银,一起推到我面前。
我听后震惊道:“188两,不行李姑娘,这样你一晚上不等于生意白做了?不可不可。”
李老板道:“这是小女心意,你便收吧,平日反正也有我和她娘照应,她赚多赚少无所谓。”
花易拒绝道:“万万不可,188两太多,若我们收了,她连本钱都不够。”
于是我们便互相推来推去,后来李姑娘累了,便道:“不争了不争了,那这样,88两,你们接受否?”
我与花易对视一眼,又开始拒绝了起来,后李老板也拧不过我们,便问:“那多少你们接受?”
花易道:“16两便可。”
李老板和李姑娘都觉太少,不答应,花易严肃道:“16两,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李老板懊恼道:“花公子你这是作甚,平日帮我许多,我女儿这让你帮忙你还收的这么少,这,哎呀呀。”
我拿起李姑娘递过来的银子中的16两碎银,将剩下的推回去,道:“就这么多,多了不要。”
李姑娘茫然的看了她爹一眼,道:“爹,这可如何是好?”
李老板道:“也罢也罢,随着他们去吧。”
说罢便拉着女儿起身,对我们道:“那过几日花灯节还得叨扰二位,多谢了。”
然后与李姑娘离开,送完父女二人回来后,我见桌上多了2两碎银与一盒胭脂,不禁失笑。
此时墨山也走出来,好奇道:“你们为何不收?188两啊。”
花易道:“李老板为人忠厚老实,李姑娘也是家风好,这朴实的父女二人从来不多赚一分亏心钱。因此他们能有如今家业,都是辛苦得来。”
我接过话道:“就是呢,因此他们是崇敬我们给了那么多。若是我们收了,怕是往后良心不安。”
墨山若有所思道:“确实。”
忽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只是这声音来者不善,有点急躁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