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烧鸡的过程中,聊完了史家母女的奇葩行为后,花易忽然道:“墨山,之前你说的那个史串瑶可怜,说什么家里虐待她之类的,是何人说的?”
墨山叼着一鸡腿,含糊不清道:“蛙锅,你怎么也喜翻八袜?”
我道:“那是你不知道,我俩就喜欢了解各种事情,小到谁家捡了芝麻,大到哪里又有了这天地之外的玄法研究,只要不是不能听的,我们都会听。”
墨山把鸡腿吞下去之后,擦了擦嘴,道:“史串瑶那个,是之前听隔壁钱嫂说的,钱嫂说她是之前去找她买线,看她没力气,就给她买了个包子,她抹着眼泪说她娘给的馊饭菜什么的。”
花易道:“也就是不论你还是钱嫂,都没人真见到她娘给的馊饭菜。”
墨山道:“谁在意她吃的啥啊。要不是钱婶唠嗑说了,我也不知道,也不去看。”
花易转头对我道:“可可,那你给她送饭那么久,见过她娘给她馊饭菜么?”
我仔细想了想,道:“没有,我除了第一次送去碰上她娘送的馒头,热乎的。其他时间她娘再也没送过。是瑶瑶,哦不对,是史串瑶告诉我她娘那天是心情好,家里剩的馒头都是她娘随便给的。后边知道我送饭,她娘都不管她了。”
墨山忽然放下杯子道:“那就是嫂子你也没见过她娘给她馊饭菜咯?”
我点点头。花易接话道:“所以,你们没觉得不对劲吗?她在她娘之外很多人面前,比如可可,比如钱婶等等,都说的她娘多么偏心她哥,她多么被冷待。可是这几次下来,她娘会来维护她,甚至跟可可起冲突。这不是特别矛盾么?”
我道:“是,现在看来,她真的挺奇怪的。就好像我根本不熟悉她娘,结果她娘却恨我入骨。那天我问出来的结论就是,他娘全部都是从串瑶嘴里听说的我怎么怎么怎么样的。”
墨山眼神一冷,道:“那十有八九她就是人前人后不同脸面了。比如嫂子,你对她的好,也就我和花哥看得见,外人不知道,还不是她怎么说怎么是。因此她娘自然信的是女儿。保不齐她娘也是。”
但我还是不解,问道:“那为什么她知道我是花易妻子,还要和她娘说什么我抢花易,说花易和她两情相悦?”
墨山忽然不说话了,眼神一直往花易那边看去,贼兮兮的。花易放下筷子道:“因为很多妻子,都会被她这样的招数离间。我甚至能保证,她不一定真喜欢我,只是单纯不想看你好,懂吗可可?”
大概是我眼神太蠢了,花易无奈道:“如果我不是跟你一路历经劫难,而且她对我那样黏腻,我明晃晃表现出来嫌恶。可可,你会不会因为她每次对我和对你都是不同的态度,怀疑我和她真有点什么?”
我仔细代入了之后,道:“我确实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想太多。毕竟她对你真的一副好像她是需要被你保护的,而我是伤害她的人的样子。但是明明一直都是我认识她之后在保护她,我也真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
花易道:“所以她不可能真的喜欢我啊怎么样的,而是只要是你有的,她都想夺,夺不了就毁了。”
我沉默了,墨山也沉默了。
寒风阵阵,我们都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冷凝。
“砰砰砰”,前堂忽然传来了疑似撞击门的声音,在这冷凝的瞬间,尤为清晰。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站起身,花易还顺手抄起铁棍,往前堂走去。
门内,墨山与我们俩确认了眼神,咬牙打开门。门开的一瞬间,墨山往门后一躲,同时一堆飘着恶臭的稀稀拉拉的玩意往里泼来。花易下意识拉过我,往另一扇门后面躲。
接着那堆东西落地,伴随着一团白色的玩意掉到了地上,看起来是个人,我听那叫骂声,还是个女的,仔细辨别后,是史串瑶。
而那堆落地的东西,是粪水。史串瑶就这么水灵灵的掉在了自己破的粪水上,那木盆还在她身下被她自己压着。
我从花易手里拿过铁棍,不耐烦的把史串瑶从地上捞起来,一身酒味混合恶臭扑鼻而来,这味道,就跟几十个酒鬼先后很快进出同一个茅坑,而接着他们用完茅坑后,有个不知情的没喝酒的人进去了,那种直冲那个人天灵盖般恶心。
墨山捏着鼻子道:“臭死了,扔出去吧嫂子。”
那坨人闻言抬头,看见是我,忽然目光凌厉,盯着我的同时用扬起手指着我道:“谢可,你这个贱人,我真后悔之前和你还没撕破脸的时候,没有想到毒死你。”
花易听到这,示意我把铁棍给他,我和花易换了位置,串瑶还是目光一直盯着我不放,花易道:“墨山,关门。”然后铁棍从撑着她身前移动到背后,串瑶以为花易要打她,猛地朝前跑,花易冷声道:“我们本打算不计较了,你却自己送上门。那刚好,给可可解答一些疑惑。”
史串瑶哈哈大笑起来,跟疯癫一样,甚至连在花易面前都不装了,恶狠狠道:“我今晚就是来恶心你们的,谁知道被你们躲开了,呕,结果我自己闹了一身,呕。”
花易继续道:“我留你一命,因为可可之前当你是朋友。而你的行为已经影响了她的道心。所以,今晚你就算没来,我也会改天逼着你给可可解释清楚。”然后用铁棍点了她定身穴,还用铁棍把她推到了她自己泼了一地的黄白之物上。
史串瑶继续疯疯癫癫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就那么确定我会说?要是我知道谢可释怀不了,我还不来了。贱人,装的一副满不在乎。”
我看向花易道:“你不能给我解答?”
花易道:“能,但是效果不如本人来得好。”
墨山刚刚关好门之后,就走到了后面,从院子后边端来一盆水,似乎是没想到史串瑶会自己躺在上面,愣住,墨山应该是想洗洗地板的。
但是史串瑶看见墨山拿来水,似乎是害怕墨山会把水泼她身上,自个儿猛地一哆嗦,不耐烦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最好是让贱人再也不能修行。解开我,我要走了。”
花易对墨山道:“墨山,她如果不说,那就咱们俩轮流端水泼,再不说,咱把她扔门外雪地上继续泼。总之有的是办法叫她说。”
墨山愣住看向花易,不知道他们交换了什么男人之间的眼神,只一会,墨山道:“好嘞,花哥。”后又疑惑道:“如果她不说真话怎么办?”
花易道:“困住你嫂子的那些问题,都是这个脏东西的私心。要说谎,也只能说的大公无私。但她种种行为,说得出大公无私的话吗?就算说,咱还能信?”
墨山点点头,花易对我道:“可可,你问吧。”
史串瑶那眼神就如同淬了毒,盯着我不放,如果眼神能伤人,我已经被她伤的千疮百孔了吧。
墨山道:“嫂子你问,我和花哥听着。”
我们三人拿来椅子坐下,我问道:“我与你有何仇恨?”
史串瑶不屑道:“你觉得你能跟我有什么仇恨?你个外地的,别高估你自己了。”
我继续道:“那你为何一副我与你不共戴天的样子?”
史串瑶听后抬起头,冷漠的看着我,猛地朝我的方向啐了一口,但是她动不了,所以落在她自己脸上,把她自己恶心了好一阵,才道:“我看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该死,需要什么理由?”
我不解道:“既然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第一眼就想我死?”
史串瑶沉默,墨山走向那盆水,看见墨山要端起来,史串瑶咬牙道:“第一眼是因为我不戴面纱不能示人,可是你居然可以光明正大抛头露面,恶心。”
我迷惑一瞬,道:“这是什么道理?”
史串瑶道:“这条街道,除了李老板小女儿,就属我年纪小就出来做买卖。其余都是妇人。因此我得罪不了李老板,他来的比我早。那这条街再没人比我年轻,只要治好了脸,我也是这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届时比下去李老板女儿也是轻松。可是为什么你要来?你来之后,我就算治好了脸,我也摆不上台面。凭什么?你为什么要来啊?”
我忽然觉得好笑,但是还是继续提出疑问道:“好,这算是女子之间皮相的比较。因嫉妒恨一个人,也不算稀奇。只是我还不知,我居然也有被嫉妒皮相的一日。那么,为何你要与你娘说什么,你与我夫君两情相悦?”
串瑶忽然看向花易,眼神中并无感情,后转向我,眼神又藏了刀,恶狠狠道:“花易一没钱,二没权。平日放在大街上,兴许因为他的仙风道骨我会侧目,但是除此之外我是瞧不上一点的。我要也是要找那些官家或富商家的。要不是因为他是你夫君,我观察过你很在意他,我觉得只要花易厌弃你,你会寻死觅活,我会帮你添一把火,助你更痛苦的,我是看不上一点的。”说罢串瑶忽然咆哮道:“可是谁知道啊,谁知道我不管怎么贴上去,怎么离间,他愣是护着你啊。他越是护着你,我就越想他厌弃你。可是他更护着你了,我只能想别的办法让你去寻死。”
我冷声道:“因此,你就让你娘来找我麻烦?”
串瑶又是一阵大笑,道:“是啊,毕竟我和她说了,是你不让我往家里拿钱。反正啊,她也不管我,只要钱。让她觉得你断她财路,她还不得杀了你。可是谁知道你会武。我平时居然没发现。”
我继续问道:“那么,阴阳账簿你也是故意的?”
串瑶道:“是啊,那些钱我不想给你,我也不想给那个老女人。我希望她能杀了你,或者你杀了她,我再以她女儿身份报官,你也必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累,最后的我没等她笑够,直接打断道:“因此我对你的好,你都当成什么?这么对我,你没有哪怕一丝丝丝愧疚?”
串瑶恶鬼般吼道:“你对我好那是你应该的。我没你会赚钱,我没你会做饭,我样样都弱于你。保护我,给我你的一切,都是你该做的。”
花易搂了搂我的肩膀,道:“你是觉得你弱你有理,可可强就该任你无度索取?”
串瑶道:“难道不是吗?她不过是外地的,她不过是命好。”
我苦笑道:“你说我,命好?你可知你说的比你强的那些,都是我为了活着,千万次受罪,千万次挣扎,拼了命得来的?”
串瑶不耐烦道:“你怎么样关我屁事啊?”
我冷声道:“因此,你觉得我对你好是我应该的。并且我没顺着你的意去死,是我的错。对吧。”
串瑶继续哈哈哈道:“哈哈哈,是,本来就是!!!”
我对花易道:“好了,我累了,我也明白了。她觉得她弱,我强,因此她有理,并且我还得顺着她奉上我的一切,然后痛苦的活到死去。”我吸了吸鼻子,道:“她从来,没把我,当做朋友。哪怕,一瞬间,都没有。”
串瑶道:“你个外地的,配做我朋友?做你白日梦吧。”
我按下花易要打出去的拳,道:“扔出去吧。”
花易用铁棍解穴后正想动手,墨山道:“让她扫完地再走。”说罢墨山对她撒了一个白色粉末,串瑶皮肤肉眼可见起了红疹。串瑶这挠那挠,墨山道:“这是我墨家秘药,要么清理到没异味,我给你解药,要么你大可以走,三日后红疹部分必烂。”
串瑶听后收起恶狠狠的眼神,卑微的找墨山要了打扫工具。
我们三人就盯着她清理了整整四个时辰,等没异味的时候,已经寅时了。
墨山扔给她一盒药膏,花易用铁棍把她驱赶了出去,后我们三人就关起门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