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形毕露缘解缘结

    众孤儿离开后,夏伯从一边的墙跟后走出来,仅剩下的那只眼珠像是千年寒铁铸成,迸发出冷硬的凶光,令人遍体生寒。

    次日,孤儿们正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夙幽栖独自一人坐在一边休息。

    不知为何,今日他感觉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沉甸甸的让他喘不上气,只得暂停训练休息片刻。

    突然,集合的号角响了起来,此次不同于往日,竟是紧急集合。

    夙幽栖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用力按压着跳个不停的右眼,随着众人一起被召集到刑法室之中。

    刑法室是清理门户的地点,荧惑也有一个,三年前夙幽栖受了鞭刑之后,就被关在那里。

    夙幽栖是第一次来蛊羽的刑法室,墙壁上的火把昏暗,周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让人直欲作呕。

    林淮湫姿态优雅地坐在高位,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但眼中的冰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开口:“勇士们,近日我听闻你们之中,有人在妖言惑众,妄图扰乱蛊羽军心。”

    他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带着让孤儿们陌生的冰冷。

    众孤儿们心中恐惧万分,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刑法室中一片死寂,空气都如同被挤压收缩而凝固。

    林淮湫见众人沉默,向夏伯使了个眼色。

    夏伯站了出来,那只独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泛起黑亮的诡异光芒。

    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一个孤儿,那天与夙幽栖讨论过有关于林淮湫的事。

    “有他!”夏伯恶狠狠地说道,“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竟敢私下议论公子,被小老儿逮了个正着!”

    那孤儿惊恐地抬起头,拼命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妖言惑众!”

    林淮湫脸上伪装的温和假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敢狡辩!”

    他挥了挥手,示意夏伯将那孤儿拖过来。

    其他孤儿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又不敢出声阻拦。

    林淮湫看着那惊恐的孤儿,眼中带着怜悯和惋惜。

    “既然你不承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使了个眼色给夏伯。

    夏伯立即会意,面露兴奋又恶毒的微笑,走上前用力捏住孤儿的下颌。

    鲜血四溅,两坨红白相间的东西被他丢弃在一边,孤儿凄厉的惨嚎让众人汗毛直竖。

    他竟用手指硬生生地抠出了那孤儿的两只眼睛。

    众孤儿们都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平日里看似儒雅随和温柔体贴的少主公子笙,竟如此残忍狠毒。

    夙幽栖再也忍不住了,他“哗”地站了出来,双眼通红:“你怎么能这样!他是无辜的!”

    林淮湫冷冷地看着夙幽栖,眼中全然是令人窒息的狠辣和歹毒:“哼,在蛊羽,我就是规矩。谁敢私下议论,这就是下场!”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万丈寒渊。

    夙幽栖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虚伪的家伙!你一直都在假装,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对待俺们!”

    林淮湫不屑地笑了笑:“真心?你们这些蝼蚁,不过是为主子卖命的工具罢了。”

    那高高扬起的下巴和眼中的轻蔑狠辣之色,还有冷酷无情的话语,让众人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此时的密室,仿佛变成了炼狱,而林淮湫就是那个主宰众孤儿生死的恶鬼。

    夙幽栖怒目圆睁,看着林淮湫那副得意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猛烈。

    他紧紧攥起拳头,上前一步,众孤儿看着他,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心中稍安,纷纷跟着上前一步,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苗,局势似乎即将脱离掌控。

    可林淮湫有恃无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道:“乖孩子们,不怕你们不听话,还记得那奇药吗?”

    说着,他又向夏伯使了个眼色。

    夏伯阴笑着掏出一支造型奇异的短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随着那诡异的笛声响起,众孤儿突然感觉体内疼痛难忍,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身体里啃食着他们的五脏六腑。他们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冷汗直冒,痛苦地呻吟起来。

    夙幽栖也未能幸免,他只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一股火焰在燃烧,又像是有一把刀在搅动,疼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但他仍然咬牙强忍着,目光仇恨:“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到底对俺们做了啥!”

    林淮湫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以为那奇药只是疗伤的宝贝吗?它可是一种喜欢'吃肉喝汤'的毒蛊,只要我想,随时能让你们生不如死。”

    其他孤儿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丙子戊六丁等一些人已经开始磕头求饶,哭喊、哀嚎和求饶声此起彼伏。

    林淮湫示意夏伯停止吹笛,疼痛逐渐从孤儿们的身体中褪去,但还是只能虚弱地躺在地上,惊魂未定。

    林淮湫看着他们,冷冷地说:“都给我记住今天的事,下次再敢有什么小动作,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夏伯在一旁附和道:“公子英明,这些小杂种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着,跟随林淮湫扬长而去,只留下刑法室里一群疲惫、痛苦、恐惧和愤怒的孤儿们。

    夙幽栖艰难地爬起来,看着周围的同伴,心中一阵苦涩。

    “兄弟们撑住,咱一定会有办法的……”夙幽栖声音虚弱,努力想要给众孤儿一些希望。

    孤儿们纷纷望向他,在这种处境中,夙幽栖又一次成为了他们的希望和支撑。

    可关于未来,夙幽栖也陷入了迷茫,只是在这绝望的时刻,他不能让大家失去信心。

    如果尕小伙在这儿,会有什么办法呢?他希望他能突然出现,告诉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对尕小伙的想念在此刻愈发强烈,几乎成了他心中的一点寄托和希望。

    另一边的林雪崖,抵达瀛洲后先前往了世子府,拜见林婉仪和世子温忱。

    林婳,字婉仪,林雪崖的二姐,朔北二公主,嫁到了女尊男卑的东虞,娶了比她小五岁的温恺悌。

    林雪崖来到世子府,林婉仪已在厅中静候,她面容姣好,比起三年前,似乎更多了几分温婉大气。

    不过只有林婉仪一人,不见世子温恺悌。

    林婉仪起身迎接,向林雪崖赔了个不是,说世子温忱外出游玩了,故而礼数不周。

    林雪崖行了个礼,笑道:“二姐言重了。”

    林婉仪打量着林雪崖,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三年不见,雪崖愈发人才出众了,哈哈,还未娶妻吧?”

    她这样问着,娇美的面容上多了一丝促狭,轻声道:“二姐可是瞧着这东虞好些女官和贵女都不错……”

    林雪崖笑道:“二姐又拿我寻开心。此次我受父王与庶母所托,来东虞只是为了看你。不过,为免生事端,我未曾暴露身份,只说自己叫楚雪川。”

    庶母便是侧妃沈葶苧,她是林婉仪和老五林瑾轩之母,林雪崖丧母后,她对林雪崖照顾有加,看着他长大。

    林雪崖提及父王林朝晖时,林婉仪的表情微变,眼中闪过哀怨、无奈与一丝压抑的愤恨,但提到母妃,眼中又隐约闪动起泪光。

    她定了定神,心领神会地点头:“放心吧,二姐定不会泄露你的身份。你来看我,你我姐弟还能说说知心话,想必母妃也能安心些。”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雪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踏入厅内。

    御伞下的少年,一身粉衣,面若桃瓣,懵懂无邪。

    林雪崖先是一愣,但很快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粉衣少年见到林雪崖,也是微微一怔,俊秀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带着红晕的怒气。

    此时,林婉仪笑着介绍道:“恺悌,这位是我母州派遣来的使节楚雪川,也是我的义弟,刚及弱冠。使节,这位便是世子温忱,小字恺悌,年方十八。”

    林雪崖行礼,眼中却带着几分笑意:“原来是世子殿下,久仰久仰。今日在这世子府相见,真是缘分呐!”

    温恺悌轻哼一声,下巴扬起:“谁跟你有缘分,无赖!”

    林雪崖眼珠一转,笑道:“姐夫,在集市上小弟多有冒犯,是因为姐夫风姿卓绝,让小弟心有戚戚焉,还请姐夫莫要怪罪!”

    温恺悌瞪着他,面上浮现诡异的红晕:“你还敢提,本世子可记仇着呢!”

    这家伙分明比自己还大两岁呢,还叫自己姐夫,真是厚脸皮!

    林婉仪看着两人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掐。使节,你可得多让着点世子,他还年幼。”

    林雪崖假装无奈地调侃道:“知道义姐护短,放心吧。”说着,还朝温恺悌眨了眨眼,惹得温恺悌气恼不已,别过头去。

    三人坐在桌前,林婉仪率先开口:“如今咱们也该聊聊正事了。义弟此次出使,可是有什么要事?”

    林雪崖微微一笑,正色道:“义姐,雪川此来,一是奉我王之命探望你,二是看看能否在东虞找到一些合作的机会,若两州能携手……”

    温恺悌撇撇嘴道:“哼,说得好听,谁知道朔北是不是想来占东虞的便宜呢!”

    林雪崖眼中带上了一丝狡黠,笑道:“世子殿下这可就冤枉朔北了。朔北与东虞早有姻亲,我此次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

    温恺悌哼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所谓的合作是什么?本世子可不愿听那些空口白话。”

    林雪崖不紧不慢地说:“殿下,朔北的马匹膘肥体壮,耐力十足。而东虞的丝绸精美绝伦,闻名遐迩。两州互通已久,何不共敞胸怀,扩展贸易路线,双方往来方能更加畅通无阻。”

    温恺悌挑了挑眉:“听起来倒也不无道理,不过朔北的马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别拿一些劣等货来糊弄我们。”

    林雪崖哈哈一笑:“殿下若是不信,我近日便让人送几匹过来,殿下亲自检验检验。我保证,绝对让殿下满意。”

    温恺悌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反悔!”

    林雪崖点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世子殿下也得答应我,好好考虑考虑。毕竟是为了双方的共同利益嘛。”

    他发觉温恺悌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

    温恺悌白了他一眼:“看看你的表现再说。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样,本世子可不会放过你。”

    林婉仪看着两人,不禁笑着摇摇头:“你们俩啊,真是像孩子一样!不过,义弟说的合作之事,确实值得好好思量。”

    就这样,在两人的不时的斗嘴和交锋中,那些不愉快都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了。

    温恺悌虽刁蛮任性,但在谈及正事时,却也神色认真。

    林雪崖心想,这世子倒也并非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温恺悌看着林雪崖侃侃而谈,眼中也渐渐流露出一丝欣赏,只是嘴上依旧不肯服输,时不时出言挑衅,与林雪崖斗上几句嘴。

    待三人商议完,林婉仪带林雪崖来到后花园中稍事休息。

    林雪崖翘着二郎腿,斜靠在石凳上,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看似随意地问道:“二姐,我刚来瀛洲城,就遇见了渊南富商欺压百姓,乌烟瘴气的,真扫兴。”

    林婉仪轻轻瞪了他一眼,无奈地坐到他对面说道:“雪崖,你还是这般没个正经。这瀛洲城本是东虞的都城,又是重要港口,贸易本当繁荣,可近年来,渊南那边使坏,恶意打压,百姓们也跟着遭了殃。”

    林雪崖眼睛一转:“哼,东虞王族居然连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

    林婉仪皱眉嗔怪道:“雪崖,不可这般无礼。王族也有他们的难处。”

    林雪崖撇撇嘴,站起身来,双手抱在脑后,漫不经心道:“二姐,这情况可不太妙,不过嘛,也许并非全是坏事。”

    林婉仪紧张地拉住他:“雪崖,你可别乱来。”

    林雪崖拍拍林婳的手,一脸神秘:“二姐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突然,有家老来报,附在林婉仪耳边说了几句,林婉仪顿时面色沉了下来,秀眉紧紧蹙起,林雪崖也不禁正色起来,敏锐察觉到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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