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桐城机场。
“喂,妈,”喻荞刚从北城飞回来,宋素之电话就打了过来,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知道了,我都工作了,又不是小孩子。”
电话很快挂断。
喻荞推着行李箱往出口走。
她一头利落齐肩的短发,内里一件白色高领毛衣,微微阔腿的浅色牛仔裤,外面一件米色羊绒大衣。
高中时甜美可人的脸蛋多了一些历练,骨相更加突出,配上偏红的唇色,甜美中不失俏皮,更显风情万种。
一下车,老远就看见喻朝良和宋素之站在楼下张望。
喻荞心里熨帖,现在只有过年和寒暑假才能回家看看,她在北城总惦记他们。
“爸,妈。”
“哎呦,可算回来了。”
宋素之拉着宝贝女儿的手,仔仔细细打量,“怎么又瘦了?回头妈给你好好补补。”
“嘻嘻,好。”
喻朝良在后面拎着她的行李箱。
喻荞朝他比了个大拇指,“老喻,不减当年啊,看上去更有气魄了。”
“去,天天没个正行。”
年夜饭正吃着,宋素之突然想到什么,试探着跟喻荞开口:“荞荞啊,你李姨家亲戚有个和你同龄的儿子,妈妈看过照片了,长得一表人才,工作家庭都没得挑。”
“要不周末约着出去见见,喝喝咖啡?”
喻荞最怕她妈说这事,嘴里的饭菜瞬间难以下咽。
她朝老喻投向求救的眼神,哪知这次喻朝良见死不救就算了,还帮着添了把火:“年轻人就要多交朋友。”
“荞荞,你看你大学四年没谈恋爱,现在都工作一年了,该试着……往前看了。”
宋素之小心拍拍她的手,这几年她脾气温和多了,想想那年从小江家回来,女儿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闷闷不乐,埋头读书。
后面考上大学,才慢慢恢复过来。
江攸宁的不告而别,给了喻荞沉重一击,日子向来过得顺风顺水的她头一次遭遇波折。
宋素之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所以大学也没提这事儿。
眼看都工作了,再深的感情也该放下了。
“妈知道你心里过不去,但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不要封锁自己,试着出去看看,剩下的交给天意。”
喻荞放下筷子,明白自己怎么都逃不过这场相亲了。
想想自己也够任性,一声不吭报了北城的大学,选了特殊教育专业。毕了业没有选择回家工作,一直留在北城聋哑学校当语文老师。
和父母给她安排的计划几乎背道而驰。
她心里愧疚。
“好,听你的,去见见。”喻荞不想饭桌气氛这么严肃,故作俏皮说道。
宋素之放下心。
——
跟着父母拜完年,喻荞找了聂澄出来玩。
她比聂澄先到,正坐在咖啡厅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位置靠窗,视野很好,外面街道的景色尽收眼底。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停在咖啡厅门口。
聂澄从车上下来,戴了副墨镜,走起路来气场两米八。
没威风几秒,驾驶座上的人突然下车喊住她:
“围巾给我戴好。”
聂澄不屑撇撇嘴,“没有审美的老男人,我这身衣服根本就不适合戴围巾,难看死了。”
被骂没有审美的老男人冷冷一笑,强硬给她戴上:“昨天在床上还一口一个哥哥,今天就老男人了?”
聂澄美目狠狠瞪向他,想到昨晚被他掐着腰一直钉在他身上,她除了尖叫就是爽得翻白眼,毫无招架之力。
“不要脸。”
“那我也是你男朋友。”他轻飘飘撂下一句。
聂澄不理他,高跟鞋踩得啪啪响,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大发雷霆。
陈池见她那样,忍不住低头轻笑。
移转的视线不小心和对面吃瓜的喻荞对上,陈池打了声招呼,指了指手机。
喻荞低头去看。
陈池:没时间陪你们,晚上三个人一起聚聚。
正看着呢,怒气冲冲的聂澄一屁股坐在她跟前,猛嘬一口咖啡。
“大小姐,又生气了?”喻荞大三知道他们的事,一开始还在状态外,等工作了才有实感。
打死她都没想到,橙子居然会和他在一起。
聂澄这几年瞧着更加可人,面色红润有光泽,一看陈池就把她照顾得好。
“你说怎么有嘴这么贱的人?读书的时候这样,到现在还这样,我是他女朋友哎,让让我怎么了?”
喻荞笑笑,推给她一份甜点:“行了,我看人家挺好的,事事周到,都这么忙了还惦记着送你过来。”
陈池和聂澄都在桐城读的大学。
本来她还想着去更远的地方看看,比如北城。也不知道那个讨厌鬼和她爸妈说了什么,聂澄被拎着耳朵报了桐城的大学。
为这事,聂澄记恨他好几年。
虽然以现在的形势看留在桐城确实更好。
但聂澄小心眼,每次拌嘴都喜欢拿这事出来炒冷饭,陈池又舍不得她气,回回都是他认错哄她。
不过……会在床上加倍讨还回来就是了。
“我是不是要从现在开始存钱了,看你俩好事将近。”喻荞打趣她。
“他想得美,我才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狗男人。”
她烦躁地搅拌杯子里的咖啡:“别光说我了,你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吧?”
“挺好的,那里的小朋友都特别可爱,跟他们在一起我心里很安静。”
聂澄拉住她的手:“那我就放心了。”
“等陈池没那么忙了,我俩开车去北城找你,到时候我们自驾游怎么样?”
“遵命。”
晚上聚完餐,聂澄见了老朋友心里高兴,忍不住喝高了。
陈池脸色黑得能滴水,聂澄现在才不怕他,他就是个纸老虎,回头真把她惹生气了,她直接不让他上床睡,马上就老实了。
聂澄在旁边又唱又跳,陈池跟一个醉鬼没办法讲理只能在一边护着她防止她摔倒。
喻荞看了眼时间,“挺晚了,今天就到这吧。”
“行。”陈池买了单,把聂澄塞到车里,用的力气稍微大了点,她不高兴哼哼,用手拍他:“陈池,你混蛋。”
陈池都被她气笑了,到底谁混蛋。
“我先送你回去。”陈池对后座的喻荞道。
“好。”
路程不太远,几分钟就到了。
“路上小心。”喻荞跟他们摆手。
车子很快驶离,留下一地尾气。
这几年桐城发展的越来越好,基础设施都跟了上来。
小区里也是大变样,道路两边的路灯全都换成新的,比之前亮了许多。明黄的灯光变成一个个光圈倒映在地面。
不知哪里吹来的风,冷到刺骨,喻荞忍不住裹紧大衣,埋头往前走。
桐城好几年没下过雪了。
喻荞甚至都在想高三那场雪是不是她的错觉。
小区静悄悄的,路上还有白天燃放烟花留下的红纸屑,家家户户门前贴着红底金字对联。
如潮涌的孤独朝她袭来,像一个巨大海浪朝她拍来,毫无抵挡之力。
从他走后,喻荞时不时会有这样的感觉,沉闷、窒息。
她想,自己也许该勇敢一点。
——
陈池脖子上挂着聂澄的包,打横抱着聂澄进了家门。
一到家,这人就不老实。
陈池换个鞋的功夫,聂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嘴里嘟嘟囔囔:“好热,难受。”
等他回头,脱得只剩贴身衣物。
陈池怕冻着她,赶紧打开空调,找了个毯子把她包住禁锢在怀里。
聂澄挣扎不开,开始呜呜呜地哭。
“下次再喝多把你扔外面。”他恶狠狠警告她,修长有力的手伸到她饱满的屁股上用力扇了几下。
聂澄要躲,“呜呜……你不要打我。”
“还闹不闹?”
“不……不闹了。”她泪眼朦胧地说。
陈池自觉下手太重,移到手感极好的地方轻轻揉了揉,帮她缓解。
“狗男人。”她梦呓般出声,红润的唇微微张开,诱人的水光闪着他的眼。
他喉结上下滚动起来,一时口干舌燥。
不知什么时候,那双手已经从下面移到上面,伸进毯子里精准找到最柔软的地方上下其手。
“又骂我。”陈池嗓音低哑,在她耳边厮磨出声,不见一点怒气,反而带着能溺死人的宠溺和无奈。
他低头轻咬她唇瓣,又吸又舔,大舌长驱直入,塞满她整个口腔,勾着她舌头吸得啧啧出声。
聂澄招架不住,口水嘴巴因为长时间的开合,从嘴角流出来。
陈池见了,眼眸幽深,一片欲色,他低头悉数卷走舔净,不肯放过一点。
室内温度逐渐上来,热得人简直冒火。
他一把扯掉她身上裹着的毛毯,浓纤合度的身体一览无遗,黑色内衣紧紧包裹傲人的两团。
极致的黑与白。
无一不在刺激着陈池的忍耐力。
他一处处吻过去,没有放过一个地方,像最虔诚的信徒在敬拜他的神明。
很快,屋内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暧昧声音。
彻夜不停。
——
一大早,喻荞被电话吵醒。
“喂,哪位。”她强撑困意按了接听。
“小荞,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听筒里传来大学老师的声音。
喻荞一下子清醒了。
“没没没,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老师有个非常好的朋友之前不是全家定居国外了吗,他儿子前段时间回国,还带着妹妹。”
“妹妹呢,从小在国外长大,语文不太好。”
“朋友打算让妹妹在国内上学。”
“想趁着假期给她补补课,到时候好跟上学校课程。”
“特地拜托我找个最得力的学生,我这想来想去还是小荞你最出色。”
喻荞有点犯难,“老师,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
那头立马说:“没事没事,周末抽出两个小时就行。”
一听是这样,喻荞也不好推脱,毕竟老师对她多有帮助,便应下了,说年后会过去。
正发着呆,她突然想到今天要去见相亲对象,立马从床上弹射起来。
要迟到了。
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五分钟。
喻荞走过去,那人背对着她,一身黑色西装,手背皮肤白净,腕表讲究,头发打理得当。
怎么看怎么不像需要相亲的人。
她走到旁边向他问好:“你好,我是喻荞。”
那人站起身,优雅地扣着西服纽扣,“你好。”
等喻荞看清那人长相,张大了嘴:“宋以凡?”
“好久不见,喻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