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诊所门口时,小温荨透过玻璃窗户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的人,站在门口,手指捏着裤子,来回踢脚下的小石子。
她就这样从家里跑出来,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说,以后又怎么办。黝黑发灰的脸上泪水早就蒸干,额头上闪着细密的汗珠,细软枯黄的头发乱七八糟的贴在头皮上。
往前走两步,门口有人出来,她看着那人,不自觉地又往后退了两步。
温父温母腿脚比不上小温荨,刚开始在后面追着,结果越追越远,直到小孩不见踪影,只能顺着她跑的方向,挨家挨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10来岁的小孩,穿着大红色的棉袄,背着绿色的书包。
大家纷纷说没看见。
张文珩知道,小温荨肯定是去马路那边的医院了。
小时候的温荨,每次碰到父母逼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比如剪头发,就会藏起来,有时候是自己家楼顶,有时候是村子上面的小山坡,藏过最远的地方,是给村里小孩打针的诊所。
她对给自己吃糖丸,发烧了给自己打针的医生有莫名的信任。
如果附近的邻居都没有看到过小温荨,那就说明她不在村子里。
想到这,张文珩不着急找小温荨出来,她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小孩知道这是为她好,不是抛弃她呢?
张文珩突然征住。
为她好?!
为你好?!
大人们信誓旦旦,一口一个为你好。
如今她也是大人,也开始说我是为你好?
长大后,竟然不能共情小时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