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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探真相

    宿信推开殿门,殿中人山人海。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带着满脸干涸的血迹,举着双刃站在人群前面,十分忌惮地看着来人。像厉鬼,又像神明。那一刻的蒋时,站在烛光中,站在神像下,映出来的金光为她周身塑了一层金边。

    宿信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带来的震撼,宿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待看清宿信的面容,蒋时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宿信会心一笑。

    像是漫长黑夜迎来初霁,像是暴风雪后遇到的暖流。一切,都不重要了,都随着蒋时这一抹笑意烟消云散了。

    宿信瞧着大殿之中每一副熟悉的面孔,竟有些鼻子发酸。都在,所有人都在,就连翠雨翠云都还守在温堇瑜和钟伯的身边。

    “啊呀,宿公子,你是怎样找到这里的?”

    “阿信哥哥!外头怎么样了!”

    “信哥!”

    “宿公子,我家老母你可曾见道?”

    见宿信还未回过神来,有人站出来解释道:“多亏了时公子……啊不,时小姐,与我们这小毛头一起,一人抵万军!勇猛的嘞!才将我们这些人救下。”说着推出一个与温堇瑜差不多大小的小男孩。

    宿信认得,是常乐口中那厉害的哥哥。

    蒋时走过来,笑着捶了常生一拳:“这小子,年纪不大,竟是个习武的练家子!再过几年,姐姐都要甘拜下风。”

    常生那因常年随父母出海打渔而晒的黝黑的皮肤下竟升起一丝红晕。

    “哦呦,这小子,竟然脸红了。”

    “谁说不是呢,平日里闷声不坑的,谁知道这小子深藏不漏啊。”

    “阿弥陀佛呦,今日竟能靠真神庇佑,老身不知该如何答谢时小姐。”

    “婆婆,我不是什么真神,我同大家一样,都是普通人。”

    “还说不是真神,时小姐与将军生的这般相像,且武艺如此高强,定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派您来拯救世间疾苦。”

    宿信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竟还如往日一般热闹,心中似有什么被冲破,生出丝丝暖意来。

    他笑着同大家说:“外面战乱已平息,大家的家人正在城中等待,可以回家了。”

    刚刚还笑语盈盈的众人,听见宿信传来这样的消息,瞬间沉默了。有人忍不住抽泣起来,有人颓坐在当场。

    蒋时瞧着这一幕,也垂头不语,哪怕自己已经拼尽了全了,却依然不能将所有人都平安救下。若她能再快一些,能力再大些,是不是事情就会不一样。

    再回到小院,蒋时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下来,忽觉身体一阵酸软,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宿信察觉蒋时异样,顾不上蒋时情不情愿,打横将她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温堇瑜跟在屁股后面来到蒋时的屋子,担心不已问到:“阿姐?可还好?”

    蒋时无力的扯出一抹笑:“死不了死不了……不用担心……”

    宿信吩咐人将院内打扫干净,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对温堇瑜道:“不必担心,你阿姐有我照顾,你去休息,明日来接我的班。”

    温堇瑜这才点头答应,依依不舍的看着蒋时,踱步去了客房。

    宿信挽起袖子,手背贴上蒋时的额头,感受着她的体温,眉头紧皱,竟烧的这么厉害。

    于是连忙吩咐着翠雨去城中药铺寻郎中,自己则拿起一块毛巾打湿,轻柔的擦拭着蒋时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待郎中瞧过以后,只说是:“神经紧绷,太过疲累,好生歇息就好。”随即开了一副退烧的药,便离去了。

    深夜静谧,宿信坐在床边静静地瞧着蒋时,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蒋时比起她,更加的无畏,更加的潇洒,更加的随心而动。

    宿信忽然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他想,或许,蒋时真的不是她。他又想,或许,若是蒋时对上三年前那场围剿,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蒋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十分沉重,像是陷入了一个非常深的黑洞里。

    四周亮起,一个巨大的’3D环绕式影院’呈现在蒋时的面前。

    蒋时寻了个中间的位置,席地而坐,观看屏幕上一幕一幕飘过的画面。这些画面似乎并不连贯,像是电视剧播出的预告片。

    “蒋氏一族战功赫赫,却出了蒋重华这一个败类,实在是有辱蒋氏门风!”

    “蒋重华一个女眷,身居高位却不以身作则,豢养男宠不说,竟还敢……”

    “蒋重华不修私德,贪赃受贿,草菅人命,豢养男婢,通敌叛国!不仁、不孝、不义!是该处以极刑,株连九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亲,您知道那些说女儿的话都是假的。女儿的脾气秉性父亲是最清楚的。”

    “我知道,你娘也知道!可圣上不知道!唉……咱们家……算是死到临头了……”

    “陛下,微臣斗胆借自己戍边十余载的功劳向陛下请求恩典。”

    “你可是要求朕饶你性命?”

    “不,臣之罪责臣自己担着,臣会以死谢罪以昭告天下。只是臣的父母为楚岚鞠躬尽瘁,他们的衷心日月可鉴,群臣皆有目共睹,想必陛下,也是心如明镜。臣只求,赐死微臣一人,切莫累及父母。”

    “瞧瞧,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蒋大将军嘛,那个在马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去哪了,如今怎的竟在这茅草屋里苟延残喘?让我猜猜,莫不是你那尽心效忠的的皇帝陛下不要你了吧,哈哈哈哈……”

    “听说那蒋重华,□□成性,养了一院子男宠,还……还祸害龙种……”

    “天老爷,一个女人,竟学男人三妻四妾?还敢……要不是名门贵族,活该浸猪笼啊……”

    “……”

    蒋时一幕幕地瞧着,将拳头紧紧的握起,用力太大,指甲都陷到了肉里。

    这么多的罪名帽子扣下来,不知道那位兢兢业业戍边的将军该是多么寒心。

    蒋时气到捶墙,这年头,有钱养几个小白脸也成罪过了?万一是有人觊觎我们将军的美貌和权势,就愿意爬我们将军的床呢?还有什么祸害龙种?那龙种要是不乐意,谁还能强迫他啊?我要是大将军,我也祸害龙种,高低我也得整个龙种尝尝滋味!

    明明是本该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却心怀大志,拿起刀枪数十年如一日的保家卫国,换来的竟是群臣和百姓的诬告。

    习武多苦多累,别人不知道,难道蒋时不知道吗?小时候外祖母觉得蒋时有习武天赋,便十分严格的盯着蒋时晨昏定省不可松懈。太极、武术、跆拳道、散打、剑术、马术,凡是能花钱报班的,全部都报了一个遍。

    以至于蒋时从小就把学校的功课落下,回回倒数,时常被人嘲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外祖母却说:“有一技之长才是最紧要的,学那劳什子玩意只学个半生不熟的有什么用。学不会就别学了,跟着外祖母练武。”于是蒋时小小年纪喜提一身肌肉和一身伤痕。

    蒋母时常瞧着一身青青紫紫伤痕的小小蒋时,又是心疼又是气的去找外祖母理论:“你这是做什么呀妈,现在是和平年代,学习是最紧要的呀!平日里能强身健体就算了,难道真要她去打仗吗?”

    可惜,蒋母从没赢过。

    外祖母是武将世家,自小承母姓,也会些拳脚功夫,自有将门虎女说一不二的气势。

    蒋母也是随母姓,却没有继承到外祖母的强势性格,外祖母总是恨自己找了个性格怯懦的外祖父,这才有了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直到蒋时的降生,让外祖母看到了希望。

    蒋时就连抓周,都是抓的外祖母祖上留传下来的一把古苗刀,这让外祖母一整个大惊喜,开始了对蒋时的魔鬼训练。

    别说,还真有用,初中这个年纪正是男男女女早熟叛逆的时期,因为蒋时性格实在太过直率,得罪了不少人。终于有一天,蒋时得罪了学校里势力最大的人,于是蒋时便收到了最’狠’的战书:“放学别走。”

    蒋时十分听话的等到放学,学校里人都走光了,三下五除二的给了七八个面目狰狞的’校霸’一顿痛击后扬长而去。

    第二天,这七八个人都没来上学,家长却找来了学校。蒋母蒋父配了医药费,这事才算是结束。

    从此蒋时一战成名,成了学校里的新’校霸’,’各方势力’争先恐后的巴结着蒋时。

    那段时间,是蒋时最风光也是最感谢外祖母的一段时间,除去烟抽不惯,喝酒打牌上网混社会,蒋时已经样样精通。

    可好景不长,这些破事很快就被蒋父发现了。

    抓到蒋时时,蒋时正在台球厅里挑逗长发遮了半边脸的绿毛社会青年。蒋父气不打起出来,将蒋时带回家就一顿胖揍,皮带都给打断了,蒋时也没说一句我错了。

    蒋母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说蒋时算是废了。只有外祖母,一个劲的夸赞蒋时颇有侠女风范。对着她那尊将军像拜来拜去,嘴里念叨着:“咱们蒋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将军像……将军像……将军像!

    蒋时猛的从梦中醒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宿信一夜守在蒋时身边,蒋时惊醒,宿信也惊醒了:“你醒了?”伸手向蒋时的额头探去,烧已经退了,便又笑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做了来。”

    蒋时看着宿信,猛的抓住宿信的手问道:“蒋重华可有女儿?”

    宿信瞧着蒋时,以为不明地摇了摇头:“将军不曾婚配,没有孩子。”

    蒋时不甘心:“私生女也没有?”

    宿信皱着眉头:“你这是何意?”

    蒋时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宿信对蒋重华的感情蒋时十分清楚,这话说出来分明就是找骂,于是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将军的后代……”

    宿信神色古怪的看着蒋时,再次伸手探了探蒋时的额头。

    蒋时轻叹一口气,推开宿信的手,翻身下床:“我要再去趟将军台。”

    “阿姐!”温堇瑜的声音清脆传来:“阿姐感觉如何,可还好?”

    蒋时笑着应道:“全都好啦,你瞧!”说着摆弄了几个健壮的姿势,逗得温堇瑜直乐。

    宿信唤人拿了些衣服过来,对蒋时道:“之前那件已全是血渍,我已差人拿去清洗了,若是出去的话,就穿这些吧。”

    蒋时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那就多些信哥哥啦。”

    温堇瑜十分嫌弃的捏了捏那些衣服,嘀咕着:“既然大家都知道阿姐你是女子了,何必再穿这些素的不能再素的男人衣服。”

    蒋时听罢白她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本来我可以藏的好好的,偏你阿姐阿姐的叫,这下好了,藏都藏不住。”

    “那就更没必要穿这些了,回头我差人给阿姐你送些漂亮衣服来。”

    “别,不需要,男人衣服没那么繁琐,穿着舒服,也不需要花时间做你这些繁琐的这个发髻那个云鬓的,又沉又招摇。你要真想送衣服来,可以送些短打。”蒋时掰着温堇瑜的头左看右看,啧啧叹道:“太麻烦了,早晨起来梳妆了好几个时辰呢吧?”

    “……”

    蒋时穿好衣服临走前,余光瞥见床边竟有个荷包钱袋:“小鱼儿,这是你的吗?”

    温堇瑜摇了摇头:“这荷包这么丑,才不是我的。”

    不是她的,那就只能是宿信留下的了,蒋时勾起唇角,将荷包挂到了腰带上:“发工资了,走,阿姐请你吃馆子去。”

    走出小院来到街上,原先热闹的街市,如今残垣断壁不复当日景象。但大家却都在忙碌着重新搭建铺面房屋,见道蒋时与温堇瑜,都笑着招呼:“时姑娘早啊!”

    “早,大伙都忙着呐?”

    “哎呦,时姑娘,昨日真是谢谢你喽,一点心意,您可千万不能拒绝。”说着,“呼啦”一下人群便将蒋时和温堇瑜围了个水泄不通。

    “时姑娘,这点东西不成敬意,您拿着。”

    “时姑娘,等我铺面重新搭建好了,赏脸来吃个便饭呀!”

    “时姐姐,我阿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无论蒋时和温堇瑜怎样拒绝,四只手里依然被塞了不少东西,有手中塞不下的,便叫人绑了绳子挂在了二人脖子上。

    带人群散去,便只剩下了浑身上下挂满东西,尴尬而笑的二人,停留在原地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步伐走回将军府。

    得,瞧这架势,将军台去上香供奉的人会更多,今日算是去不成了,蒋时只得作罢。

    回到将军府的小院,将手中拎的大包小包扔给厨房,蒋时便在游廊下接着赏起了院中美景。

    蒋时眼睛还在小桥流水上,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她问:“这里曾经是将军府?”

    温堇瑜目露不解:“阿姐自己的院子自己不记得了?”

    蒋时点点头:“是啊,以前的事,全都记不得了。”

    “也是,那么难过的一段日子,阿姐还是不要记得为好。”温堇瑜神色变得十分落寞。

    “那你认得南诏的兆平公主吗?”蒋时又问。

    温堇瑜眸色带了些愠怒,看向蒋时:“那个贱女人对阿姐做过什么,阿姐也不记得了?”

    见温堇瑜神色不快,蒋时连忙岔开话题:“罢了罢了,今日天气如此好,咱们烤肉串吃吧,正巧有邻居婆婆送的羊肉,阿姐亲自下厨。”

    “好!”

    几日后,远隔千里的太子殿中。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言文衡怕自己听错了,将自己的上半身整个探出去,不确信的再次问道。

    “太子殿下,小人不敢说谎,的确是蒋重华将军与十殿下。”匍匐在地上的人将头埋得很深。

    言文衡不可置信的看着底下的人,片刻后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笑道:“好啊!好!快,快去,派人将我那胞弟迎回!如此大功一件,定要告知父皇为十弟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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