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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有一种温柔

    下了飞机,丘温柔的眼皮子直打架,快支撑不住要睡过去了。

    机场出口,丘温柔走上一辆出租车,报了目的地,闭上眼就假寐,期间那部摩托罗拉手机一直来电,她懒得去接。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丘温柔,动了动嘴,想说话,但没好开口。

    直到车驶到‘绿水山庄’,司机才在这片寂静中开口,“你好,客人,绿水山庄到了。”

    “多少钱?”丘温柔看都不看打表器,就从手提包里翻出钱包。

    司机确认了下打表器显示的数额,说道:“21块5毛。”

    后座递上来五十块。

    “不用找了。”

    丘温柔开门下车,一脸睡意未消,打开翻盖的摩托罗拉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有好几个备注名为【老公】的未接来电。

    步行走进绿水山庄时,丘温柔回拨过去电话,一接通,她就说道:“明天我才有时间和你去离婚,今天不行,今天我要开一个珠宝行业的会议。”

    丘温柔说完她想说的,就把手机翻盖压下,结束了通话。

    会议在‘春风厅’举行,门口竖立了一张欢迎牌,上面写着‘欢迎龙川珠宝工会会员,各大加盟商莅临交流’,落款:2006年,5月。

    距离丘温柔生下女儿,已过了三个月,尽管节食减肥,可她的身姿还是恢复不到产前,臃肿腹大,只能买些宽松的衣服来穿。

    会议一开就是半天,会议结束后,丘温柔拎着包走出来,对想留自己一起吃饭的工会副会长说道:“我这次出差了一周,对我女儿牵肠挂肚,就想赶紧回家看她,下次约个合适的时间,我们再一起吃个便饭。”

    拿三个月大的幼女当借口,丘温柔轻易推掉了这场饭局。

    从绿水山庄出来,天色将暗,丘温柔坐出租车去了‘红柿临’,那是一个酒吧,她独坐在卡座上,点了一杯调酒师特调的‘流光玫夏’,入口像火烧,流进喉又像结霜的西瓜。

    丘温柔喜欢这种反差。

    喝到晚上十二点以后,丘温柔才归家,她酒量好,千杯不醉,只是喝了那么多酒,免不得沾上酒味,保姆抱着孩子一开门,往后一退,生怕怀里的婴儿被冲天的酒气沾染。

    “太太,又喝酒了。”

    “恩,喝了一点。”丘温柔伸开双手,向保姆索要孩子,“来,抱一抱。”

    保姆把婴儿抱给丘温柔时,对刚哄睡的婴儿说道:“妈妈回家了,抱抱肉肉啊。”

    丘温柔的女儿小名叫肉肉,大名叫王蔓芹,生她的时候,丘温柔顺转剖,受了些罪,好在孩子平安,出生有六斤六两重。

    抱了一会儿女儿,丘温柔就把女儿交还给保姆了,她今天从国外回来,时差颠倒,又去喝了会儿酒,现在挡不住的困意,就想上楼洗漱,躺床上睡觉了。

    卧室房门贴着喜字,那是去年结婚时张贴的了,至今还没撕下。

    想到明天就要离婚,这个喜字还贴着就碍眼,丘温柔索性就把那张喜字,抓下来撕掉了。

    开门,没开灯的卧室昏暗,依稀可见床头挂着的那副婚纱照。

    丘温柔没开灯,走廊的光照进来,只照出一半的人影,即丘温柔身穿公主泡泡袖白色婚纱,手捧一束马蹄莲花,一脸甜笑看着镜头。

    拍婚纱照那阵,丘温柔已经怀上了肉肉,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慈祥,她的身旁,站的是她的丈夫,笔挺的西装把身形衬托得板正,个头高出丘温柔一截,面部笼罩在黑暗里。

    丘温柔实在困极了,不然她会立刻取下那副挂在床头的婚纱照。

    今晚不摘下婚纱照,等明天离了婚,也必须摘下这看了让人糟心的婚纱照。

    第二天中午前,丘温柔顺利离完婚,先回车上等对方,打算顺便捎他一段路。

    两人今天解除了婚姻关系,但解除不了的,是双方作为肉肉亲生父母的关系。

    两人算是和平离婚,在签署的协议中,明确了肉肉的抚养权归丘温柔,男方每月需付一千块的抚养费,直到肉肉十八岁成年,男方离婚后,享有对肉肉的探视权。

    丘温柔在车里放起音乐,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从民政局出来后,转身留给丘温柔一个高大的背影,径直上了一辆陌生的车,驾驶座上坐着和他妈岁数差不多的女人,见状,丘温柔从车位里开出来,扳动方向盘,冷脸离开了。

    -

    肉肉四岁那年,她的爷爷丘智璘,也就是丘温柔的爸爸,胃出血进了重症监护室,生命危在旦夕,丘温柔忙着生意上的事,她那已经三婚两离的前夫,主动承担起照顾这位前前岳父,以及帮忙接送肉肉上下学。

    丘温柔出完最后一趟差回到朱城,交代前夫把她的车开上,去幼稚园接上肉肉,然后三个人在金铺门外汇合还车。

    丘温柔一回朱城,就打车去了‘有一家金店’,交代给了店员一些新品注意事项与优惠活动后,就要离开,店员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老板,前几天来了一个奇怪的人,称是你的朋友。”

    丘温柔没放在心上,随口问了句,“男的还是女的,留没留下姓名?”

    店员:“女的,人长得标志,就是穿得老土,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她知道你的姓名,但她没说她的名字。”

    前些日子,丘温柔在出差期间,听到同行讲,最近一些犯罪分子,通过与金店老板或员工攀熟的关系,来进行诈骗,同行提醒各位金店老板要格外小心注意这一类人。

    听店员这样说,丘温柔警惕,“把前几天那女人来店里的监控拷给我一份,我看看是谁,要是我不认识,那十有八九都是骗子。”

    店员恍然大悟,“对噢,那人铁定是骗子,我瞅着她,怎么都不像是老板你的朋友。”

    门外驶来一辆奔驰车,鸣了几声笛。

    丘温柔往外探了眼,看见是前夫接上肉肉来找自己了,她对店员强调,一定要拷一份监控给自己,便走了出去。

    两人虽然离婚四年,但为了孩子的成长,对外没有公布两人已离婚,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恩爱夫妻,只要有孩子需要父母的时候,两人就能扮演好最佳父母。

    这是丘温柔认为王澜薪的唯一优点。

    丘温柔有且只有过一段婚姻,对方叫王澜薪,因为长得帅,把丘温柔迷得非他不嫁,以前蚂蚁饭馆还开着时,丘温柔曾带过王澜薪去蚂蚁饭馆吃饭,王摘阳与王澜薪打过一次交道后,王摘阳私下对丘温柔摇头,“这个男人不靠谱,你趁早放弃,重新找个男人来爱。”

    “他哪儿不靠谱了。”丘温柔不以为意,“他除了穷了点,出身农村,家里兄弟姐妹多了些,哎呀,这些都不是问题,谁往上数三代,不是农民出身,我爷爷还是个老农民,靠种菜卖菜过活。”

    王摘阳:“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不是朋友,谁说你啊,你爱听便听,不听就算了。”

    丘温柔不听。

    她就是喜欢王澜薪,她就要嫁给他。

    王摘阳这么木讷的人,都看出了王澜薪有问题,更别说丘温柔的家里人。

    最反对丘温柔和王澜薪在一起的人,当属丘温柔的父亲丘智璘,他放言,要是丘温柔和王澜薪结婚,那就与丘温柔断绝关系,将丘温柔从家里赶出去。

    为了能让丘智璘接受王澜薪,丘温柔不惜从轮椅上站起来,与丘智璘对抗,坦诚自己一直都在装残疾。

    丘智璘老奸巨猾了大半辈子,竟一直没发现丘温柔是在装病,一坐轮椅就坐了十年,丘智璘不理解丘温柔为什么要装残疾,靠双腿直立行走当个健康的人不好吗。

    “我为什么装残疾,还不是因为爸你不重视我,不关心我,你做生意发达以后,你尽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和我妈离了婚,我才知道你和你第二个老婆的女儿都三岁了,你创业初期,钱都投进了生意,连口肉汤我都没得喝,你受苦,我跟着受苦,你享乐,你的二女儿和小幺儿跟着你享福,凭啥我就不能使些手段,争取一些我本应该得到的东西。”

    丘智璘为了弥补丘温柔,答应为她单独开一家金店,前提是她要与王澜薪分手。

    丘温柔表面是答应了,其实退了一步,为了拿到丘智璘送的金店,她假装与王澜薪分手,金店一到手,她仍是与王澜薪恩爱甜蜜。

    从2001年到2005年,丘温柔一直与王澜薪在一起,直到丘智璘认命,同意两人结婚。

    但这场婚姻只持续了几个月,丘温柔就要离婚了,原因很简单,她在孕期发现王澜薪将二人的夫妻共同财产借他爸妈、他兄弟姐妹、他七大姑八大姨等一众亲戚。

    前后加起来一共转移百来万。

    让丘温柔真正寒心醒悟的是,王澜薪‘借’了一百多万给他的亲朋好友,丘温柔孕期想要王澜薪给自己买份礼物,王澜薪支支吾吾都嫌贵。

    丘温柔都不知道当初被什么鬼给迷了心窍,看上了王澜薪这种人。

    孩子生下来后,考虑到孩子,丘温柔本想原谅他,却发现他背着自己和一个富婆发手机短信,聊得热火朝天,没有实质性出轨,精神上却也百分之百开了小差。

    得,丘温柔啥都不图他的了,不就是长得帅。

    在一起五、六年了,丘温柔都看厌了他。

    女儿三个月大时,两人就离了婚,婚内‘借’出去的百来万,丘温柔没找王澜薪还,他这个只会傍富婆的软饭男,也还不起。

    丘温柔认栽,她种的果,她吃。

    两年后,丘智璘胃癌去世。

    丘温柔同父异母的妹妹丘中善,早在1997年因精神问题,被送进了精神病疗养院,前两年以为人好得差不多了,放出来了,伤了人,便被永远关进了精神病疗养中心,一直要把她关到死为止。

    丘温柔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丘名德,从小到大成绩就烂,国内考不上高中,只能念职高,学历镀金就送去了国外留学,被养得吃喝玩乐门门精通。

    丘智璘死后,丘温柔每月给丘名德一笔固定零花钱,让他继续做他的公子哥,不要他插手家里生意。

    家里的金铺,全部归丘温柔继承经营,连丘温柔自个儿都没想到,自己竟是丘家最有用的人。

    忙完丘智璘的丧事,丘温柔恢复日常巡店,去了码头那边的‘有一家金店’,店员转交了一个信封给丘温柔。

    “这封信是前儿寄来的,上面写着王摘阳亲启,我们店里没人叫王摘阳,想着是不是寄错了,对面店的人听说了这事,说这家店的旧址是一个餐馆,餐馆老板叫王摘阳,丘老板你家里有事,我们就没电话叨扰你,这不你家里的事忙完了,我就说了出来,猜想老板你盘下这家店,有没有可能知道上家店铺老板王摘阳的联系方式,好联系上他,把这封信转交给他。”

    “行,我知道了。”

    丘温柔面无表情收下那封信,放进了自己包里。

    等出店坐进车中,丘温柔双手开始发抖,她撕开了信封,掉出了一张贴着密码的银行卡,还有一张纸条,附上文字:这辈子欠你的,还不清。

    不知道为什么,丘温柔强烈直觉这是姜舒良寄来的。

    两年前,店员说过,有个自称是丘温柔朋友的奇怪女人来到店里,后续丘温柔拿到监控后一看,一眼认出那是姜舒良。

    丘温柔以为看错了,亲自去哀娥山监狱打听,确认姜舒良的那案子被判定是冤假错案,姜舒良已于前些时候无罪释放出狱了。

    后来丘温柔寻找过姜舒良,但无果,找不到姜舒良。

    两年后,收到这一笔来历不明的钱,注明王摘阳亲启,丘温柔觉得一定是姜舒良,一定。

    丘温柔带着那张银行卡,去了码头,面向延城湖,大声对湖面喊道:“王摘阳,王摘阳——”

    声声呼喊好几次,丘温柔的心,才总算平静下来。

    丘温柔在湖边呆了许久,最后,她捏着那张银行卡,抛进了延城湖里。

    2002年年末,非典肆虐,王摘阳因病死于蚂蚁饭馆,死时身边无一人,留下遗书,务必要把他的骨灰撒入延城湖。

    丘温柔是替他收尸的人,也是乘着船,将他骨灰偷偷撒进延城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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