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的喧闹声突然诡异消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我握紧腰间佩剑，却听见身后传来优雅的鼓掌声。转身时，一袭黑衣映入眼帘，那人摇着描金折扇，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正是慕灵修。

    "洛公子好雅兴。"他指尖抚过说书人睁大的双眼，"可惜这双眼睛，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折扇突然展开，扇面上画着的恶鬼竟眨了眨眼睛。围观百姓吓得四散奔逃，唯有阿桃躲在我身后，浑身发抖却死死拽着我的衣角。

    我挡在她身前，剑尖指向慕灵修："徐子期在哪？"他挑眉凑近，我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小圣女着急了？"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掌心魔纹烫得我险些松手，"不过，你这女扮男装的把戏，可比三年前在诛仙台那次拙劣多了。"

    我瞳孔骤缩。三年前围剿魔尊的战役，我确实曾女扮男装潜入魔宫。那时他还是高高在上的魔界储君，而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弟子。他怎么会......

    "玄夜公子！"娇笑声打断思绪。一身红衣的舞姬从茶楼二楼飘下，腰间银铃随着步伐发出清脆声响。她搂住慕灵修的胳膊，眼波流转："奴家新学了支舞，专为公子编排......"

    "滚。"慕灵修甩开她的手，红衣女子踉跄着摔倒在地，脸上的胭脂被泪水晕开，"碰过我的人，也配跳天魔舞？"他语气平淡，却让空气瞬间降至冰点。我注意到他袖中滑落的半块玉佩，与我的火纹玉佩形状相似。

    就在这时，街角突然传来孩童的哭喊。三个黑衣打手正拖拽着个抱着布偶的小女孩，为首的刀疤脸狞笑道："这丫头眼睛生得好，献给玄夜公子正好......"

    "放开她！"我挥剑斩向刀疤脸。他堪堪躲过，却恼羞成怒："哪来的小子多管闲事！"三柄弯刀同时劈来，我旋身避开，剑指直取他咽喉。余光瞥见慕灵修倚在茶楼栏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打斗。

    刀疤脸突然掏出枚烟雾弹掷出，浓烟中传来小女孩的尖叫。我屏住呼吸冲入烟雾，却被人从背后抱住。熟悉的龙涎香裹着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小圣女救人，也不看看是不是陷阱？"

    慕灵修带着我腾空而起，避开下方突然刺来的淬毒钢针。烟雾散去时，地上只留下小女孩的布偶，还有几行用血写的字："河图现世，血祭幽冥"。阿桃捡起布偶，发现里面藏着块刻着星图的玉牌。

    "看来有人比我更心急。"慕灵修把玩着玉牌，"洛公子不如与我合作？找到河图残卷，我便放了徐子期。"他说这话时，眼底闪过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拍开他的手，却在触到他掌心的茧子时，莫名想起三年前魔宫中，那个替我挡住致命一击的黑衣身影。

    "做梦。"我转身要走，却听见他在身后轻笑："明日酉时，悦来客栈天字房。若想知道徐子期的下落，最好别迟到。"

    回到青鸾安排的小院，我对着铜镜卸下伪装。镜中人面色苍白，额间的朱砂痣却红得刺目。阿桃端着药进来，欲言又止："洛姐姐，那个玄夜公子......"

    "别叫我姐姐。"我打断她，"在外面，我是洛公子。"阿桃低头搅动药碗："可他看你的眼神，和我爹看我娘时一模一样。"这话惊得我打翻药碗，褐色药汁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慕灵修掌心的魔纹。

    夜深人静时，我取出火纹玉佩。月光下，玉佩表面浮现出细小的符文，拼凑起来竟是句诗："情劫难解，相思成蛊"。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我抬头望去，只见慕灵修倚在对面屋顶，手中折扇轻摇，正对着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