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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客

    晨光刺破薄雾,在茅屋的破窗棂上洒下细碎金斑。苏棠是被陶罐倾倒的声响惊醒的,睁眼便撞进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少年跪坐在草席上,衣角还滴着水,手里歪歪扭扭举着个陶碗:“阿姐,喝水。”

    她猛地坐起,后脑勺重重磕在木梁上。昨夜被少年圈在怀里睡着的记忆如潮水涌来,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少年却浑然不觉,歪着头凑近:“你耳朵红了,是生病了吗?”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脸颊,苏棠慌乱后退,撞翻了墙角的药罐。

    褐色药汁在草席上蜿蜒成溪,少年手忙脚乱去捡碎片,指尖被划破也浑然不觉。“别动!”苏棠抓住他渗血的手指,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急切。竹制药箱被翻得窸窣作响,她翻出止血的白芨膏,却在触到少年掌心时顿住——那里的薄茧比昨夜看得更清晰,是常年握剑才会有的形状。

    “我叫什么?”少年突然发问,清澈的眼睛盯着她手边的捣药杵。苏棠回过神,药膏抹得太急,蹭到了他的手腕。“阿琰,”她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我给你取的名字,美玉的意思。”少年反复咀嚼这个名字,忽然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阿琰,阿琰好听!”

    灶台上的红薯已经烤得焦香四溢。苏棠掰下一半递过去,却见少年盯着红薯表面的裂纹发愁。“要剥皮吗?”他举着红薯凑近,发梢还沾着昨夜溪边的芦苇絮。晨光勾勒出他侧脸柔和的弧度,苏棠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摘下那截絮子:“像只炸毛的小雀。”

    这话让少年眼睛一亮。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溪边跑,粗布衣袖扫过她的手背,带起一阵酥麻。青禾溪在晨光中波光粼粼,少年蹲下身,认真地捧起溪水:“小雀要喝水!”冰凉的溪水泼在苏棠脸上,她惊呼着后退,却被他拽进怀里。

    “站稳。”少年的声音带着笑意,温热的掌心贴在她腰侧。苏棠僵在他怀里,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对岸传来王婶的叫骂:“小蹄子!和野男人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这话惊得两人猛地分开,少年却突然挡在她身前,眼神警惕得像护崽的小兽。

    “她是我阿姐。”他攥紧苏棠的袖口,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肉里。苏棠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突然被触动。王婶的咒骂声渐渐远去,少年却仍维持着保护的姿势,直到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该回去换药了。”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屋檐下。苏棠教他辨认草药,木桌上摆着晒干的金疮草和雪见草。少年学得极快,却总故意把紫苏认成罗勒,只为看她皱眉的模样。“阿琰!”她举起药杵作势要打,却被他握住手腕。“阿姐手疼。”他低头吹她掌心的茧子,温热的气息让苏棠浑身发软。

    暮色四合时,老村长拄着拐杖来了。少年正蹲在灶台前生火,柴禾总塞不进灶膛,急得鼻尖冒汗。老村长浑浊的眼睛扫过他虎口的薄茧,又看了眼苏棠藏在袖中的龙纹令牌,突然咳嗽起来:“女娃娃,莫要被表象迷惑。”

    这话让苏棠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少年却蹦跳着端来烤红薯:“爷爷吃!阿姐烤的可香了!”老村长望着少年天真的笑容,叹了口气。临走时,他偷偷塞给苏棠一包解毒的草药:“那孩子的伤...怕是没那么简单。”

    夜幕降临时,少年突然说想学写字。苏棠在沙地上画了个“琰”字,他却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描摹:“这样写才好看。”月光透过窗纸,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苏棠望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希望这样的时光能久些,再久些——哪怕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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