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

    温槐序几乎一夜未眠,她真的听简司年讲了自己大半的童年的糗事。

    一直到十四岁。

    后面就没有了。

    她很后悔,自己不应该让他提起这些伤心事的。

    戛然而止的少年期,生不如死的生长痛。

    不是轻描淡写几句就能揭过的。

    卡住的后来,他也没想好怎么开口吧。

    和那天靠着沙发的倾诉不一样,一个完整的故事,意味着一条旧伤痕的撕裂。

    如果说出来痛苦的话,那就等你放下吧。温槐序只能这么说。

    等他释怀的那一天。

    身体没得到足够的休息,温槐序出门的脚步都虚浮着。

    到班坐下,李灿烂担心地看了眼她的脸。

    “你身体不舒服吗?嘴唇好白呀?”

    温槐序抿了抿唇,露出个笑让她不用担心。

    起身去楼道的水池洗漱水杯,温槐序接了一杯温水小口喝着。

    早读铃打响,杨素琴踩着铃声到班值守。

    朗朗读书声,温槐序耷拉着眼皮去看课本上的字。

    “槐序。”肩被人拍了一下,杨素琴走到她身旁,“你出来一下。”

    温槐序放下书跟她去走廊。

    早晨的天依旧冷,楼道冷飕飕的。杨素琴侧身挡住迎风,目光关切:“你是不是生理期呀?我在讲台一眼看下去就你脸色惨白。我办公室有卫生间和红糖水,需要的话随时来找我。”

    温槐序愣了一下,一时没想到自己脸色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二是意外杨素琴每天站在讲台上观察大家的身体状况。

    她心里暖意浓浓,笑着:“谢谢杨老师,我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困。”

    “这样啊。”杨素琴眉间舒展,又说,“以后身体上有什么问题都要及时来找我,不要硬抗,尤其是女生的生理需求。我不赞同那种学习别人带病坚持的做法,身体比一切都重要。”

    她拍了拍温槐序的肩:“没事就好,你回去吧。”

    温槐序点点头,先进了班。

    简司年伸长脖子在后门张望着,见她回来,也忍不住问:“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好差。”

    被问了三次,温槐序也不恼,只说:“没睡好而已。”

    简司年懊悔:“我昨天不应该跟你打这么久的语音……”

    他声音渐小,淹没在读书声。温槐序明白的他想说什么,解释道:“昨天有道题解不出来,网上也没搜到答案,纠结了很久,梦里都是他。”

    简司年试图从她脸上找出遮阳的神色,但她一向坦荡,说什么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抽身回座,温槐序发现自己桌上多了两颗糖。

    “低血糖吃这个会好一点。”李灿烂捧着书,轻轻说。

    “谢谢,不过我也不是低血糖,就单纯没睡好。”没有辜负她的好意,温槐序撕开包装把糖含进嘴里。

    杨素琴在外面带了一会儿才进教室,她抬手示意大家坐下。

    “同学们,天气越来越冷,最近流感多发,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防护。”杨素琴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盒感冒灵,“我买了一盒感冒灵,就放在讲桌下面,大家要是感觉有感冒倾向就拿一袋泡着喝。”

    众人拉长尾音说好。

    杨素琴放心下来,打开希沃白板准备开始上第一节课。

    “这道题可以用错位相减法,用Sn-2Sn。”温槐序用红笔勾画,“这样减,能明白吗?”

    李灿烂撑着下巴:“我是这样减的,但算出来跟答案不一样。”

    “你有写过程吗?我帮你看看。”温槐序说。

    李灿烂把草稿本递过去。

    计算失误的小细节很容易被人忽视,复杂的数据计算尤是,稍不注意就漏了点什么。

    温槐序在她中间的一步里圈出错误的部分:“这里,你多减了一个。”

    “还真是。”李灿烂重新改正,这下算出的结果就和答案一样了。

    她总是在细枝末节出错。

    “计算量的时候有误差很正常,下次仔细一点就是了。”温槐序安慰她。

    李灿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下次一定会再仔细一点。耽误你真不好意思,谢谢你给我讲题。”

    这节是体育课,自由解散温槐序发现自己忘带饭卡了,回教室取时发现李灿烂正在琢磨一道题。

    讲题也是顺手的事,现在还没到中午饭店,还能去提前吃饭。

    “没事,那我先走了。”温槐序揣着饭卡离开。

    食堂的人不多,温槐序打好饭找到谈研熙他们。

    她坐下时间也差不多了,铃声响,人潮涌,食堂挤进一大批狂奔的抢饭学生。

    低头扒饭,耳边一阵惊呼。

    “洋洋?你这是怎么了!”路轶夸张地捂着嘴,悲痛道。

    刘洋洋带了个白色口罩,大概是感冒了。

    “额额额额额额额……”刘洋洋呜咽着坐到他旁边。

    路轶一脸懵逼地看向其他几人:“洋洋说啥?”

    谈研熙翻了个白眼。

    简司年好心翻译:“他说他扁桃体发炎了。”

    刘洋洋伸出大拇指,眼睛也亮起来,一副你懂我的模样。

    “怎么个事儿?”路轶追问。

    “额额额额……”

    “在床上玩游戏睡着了。”

    “额额额额……”

    “窗户没关被子没盖。”

    “额额额额……”

    “早上起来就嗓子疼。”

    路轶叹为观止:“不是,这你都能听懂?”

    简司年慢条斯理加了一筷子饭:“人和人是不存在交流壁垒的。”

    “你这话绝对了。”路轶钻了个眼,也没深究,关心着一边的刘洋洋。

    “可怜的洋洋,被窗户和杯子联手做局了。”

    “额额额额!”刘洋洋激动起来。

    路轶眨巴眨巴眼望向“洋洋”翻译官。

    “他说我也觉得。”温槐序接了话。

    “不是,你也能听懂?”路轶震惊,又看向谈研熙,“你不会也……”

    “连英语听力都能全错,还指望你听人语。”谈研熙嗤笑。

    路轶抱头。

    刘洋洋还在呜咽:“额额额额!额额额!”

    “路轶你根本不是我的好兄弟,连我说话都听不懂了。”简司年继续翻译,可惜没把语气连带上。

    “哈哈哈……”路轶尬笑。

    他是真的听不懂。

    为什么其他人能听懂?

    难道他真的没有基础语言系统?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刘洋洋还在额额额讨伐着路轶,但对方已经沉浸在了自我怀疑中,嘴里念念有词。

    “不走?”简司年问。

    饭点后,路轶为了赔罪特意陪刘洋洋打羽毛球。谈研熙最先吃完,早早回了教室补觉。

    剩他们俩,温槐序却在半路停下了。

    “你先走吧,我去小卖部买点东西。”

    李灿烂不会买糖的,她给自己的应该是上次砸球男生的赔礼。课间她还把一整包里的分给了其他人,温槐序没看见她自己吃。

    很大概率她压根就没给自己留。

    搜罗一圈,温槐序挑了一包白桃硬糖。正准备结账,她想到什么,又转身去最里面的货架。

    拐角,简司年被来人吓了一跳。

    “你大——”骂人的话卡住,他脸色黑得能滴水。

    “让开,挡道了。”

    对方还真的听话侧身。

    简司年摸不着头脑,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感觉怪怪的。

    上了三楼,对方终于出声。

    “简司年。”孙海威懒洋洋地靠着一侧瓷砖墙,“你怎么脾气还是这么差。”

    “哦,我对讨厌的人一向很差,甚至还能更差。”简司年不吃他的嘴仗。

    孙海威无所谓耸了耸肩,说:“毕竟你人确实很差劲啊。”

    “点评别人之前先把头支进厕所照照自己。”简司年转身,他高孙海威大半段台阶,俯视之下语气嘲讽,“也许那个时候你还想想起自己原本是厕所的排泄物。”

    论嘴皮子功夫,简司年能不带脏字怼他个百八十遍。

    “你以为自己干净得到哪儿去?”孙海威语气重了几分,连上两个台阶。

    他个子要比简司年矮半个头,人抽条的瘦,鼻梁上一副方框黑色眼镜。下巴的胡渣明显,他本人不怎么在意,这种形象反而衬托了一种读书很用功的感觉。

    孙海威学习也确实很好,能让校领导都偏爱他几分。

    “神经病。”简司年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抬脚就要走。

    “听说你上次月考进步了。”孙海威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玩味儿,“孔主任可是夸你长进不少。细数一下,你这一两个月安分了不少,准备从良了。”

    简司年忍无可忍冲他比了个手语:“哇塞你真的很关心我但是请你不要关心我,舔狗是不会有好结果。”

    在这里跟傻缺纠缠简直是浪费时间,他就应该在遇见孙海威的那一刻直接把人当空气掠过。和这人多呆一分钟都是在呼吸被污染的空气。

    “垃圾就应该呆在垃圾桶。”孙海威突然莫名其妙说这么一句,随即上前想去抓他的手,简司年下意识拍开——

    “咚——”

    孙海威滚下台阶。

    前面所有的铺垫在此刻舒展。

    地上躺着的人嘶疼不止,边叫喊边捂着手臂。

    简司年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手也在空气中发抖。他清楚地记得,三楼两侧的监控才报修不就。

    完了。

    又开始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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