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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落星雨映浮华(十一)

    文落诗瞬间反应过来:“奚姑娘?”

    长晓颔首:“她特意换了衣服。”

    文落诗冷笑道,“够厉害的,把你对付走了,才出去报信。”

    长晓凉凉接话:“我也够厉害的,随便挑个人就能挑到个桩子。不过,最开始确实是她主动找上我的,也算意料之中。”

    说罢,长晓施法阖目,蓝光点点流转于他额头的四周。片刻后他睁开眼,叹道:“果然是大梦山方向。”

    奚姑娘特意化作光飞走,就是让人没办法用临渊石境追踪。长晓修为高,也会一些别人不知的秘术,故而即便对方化作光飞走逃避追踪,他也能靠意识探查到大致方位。

    文落诗听过这门极为严苛且高深的术法,但碍于又听说这本秘籍只存在于融雪城的藏书阁内,她就完全没考虑过去修习。长晓会这个,她不意外。

    文落诗眉目一凛,眸光冷淡:“你给她施的禁言术法,怕是失效了。”

    虽然不知道奚姑娘是怎么认识的他,但文落诗想想之前和覆雪等人交换记忆、看到不同人的脸那个过程,真心觉得,对方的探子要是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其实也不难。

    长晓揉揉眉心:“她若目标在我,那无论什么禁言咒术都没用,总能报信的。”

    文落诗很是心疼。生活在一个水深火热之中,随时有人想要你命的感觉得多难受啊。她伸手拍了拍长晓的胸脯,轻轻道:“她的事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先放一放。你先睡觉,一会还要面见下属。刚刚动用那么难的术法,肯定刹那间消耗了不少精力。”

    长晓见文落诗满脸关心,比他自己还操心他的事,瞬间心软下来,暂时搁置下那股压抑和怒意。

    他把自己的几块传意石和石境统统唤出,拂袖,将之放在桌案上。

    “落儿,”他道,“有大事叫醒我,别的没什么大事的传信,你帮我回了就是。”

    文落诗才不想越俎代庖,她在回避政事方面一向可老实了。

    瞧着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长晓失笑,干脆不再多言,去到床上阖眼。

    文落诗去到一旁的桌案旁坐着,凝视着桌上长晓的私人物品们,歪着头发呆。

    这些翠羽传意石大约是他用来和几个心腹沟通的,临渊寻魔石是位高权重之人用来追踪旁人的,而在这一堆石头后面,长晓甚至没把他那堆公文收起来。如今一个个本子摊开摆放在桌上,丝毫不避讳文落诗的目光。

    文落诗内心叹口气。

    她想起,两人刚认识时,长晓还特意趁她回屋之前,将所有与另一重身份相关的东西全都收起来,以防她看到。

    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长晓完全把她当自己人来看,还是关系很不一般的那种。她敢肯定,就算阿妍、何掌柜、或者他那个掌管情报的姓楼的魔郎,长晓也不会直接把这些公文毫无顾忌地摊在他们面前。

    长晓的内心,估计很希望她对此感兴趣,愿意去看一眼,哪怕是趁着他睡着时偷偷看。

    但是很不幸,文落诗真的没兴趣,她也不觉得自己处理得来这种九天民生大事。

    于是她先是坐在窗边,看着楼下人推着小车叫卖糖油饼,又去到楼下,找酒楼掌柜借了本讲雨华历史的书看。

    总之,桌上东西,一动都没动。

    长晓睡了小半个时辰就起身了,见文落诗安安静静在看书,桌上东西分毫未动,暗自叹口气。

    “快去睡吧,这些我来处理。”

    文落诗放下书起身,把折起来立于一旁的屏风搬到屋子中央,展开立好。

    见长晓疑惑,她浅浅笑着解释道:“万一你的暗探等会来了,总不能让他看到我在旁边呼呼大睡。实在是太有失体统了。”

    长晓没意见,抬手帮她把发簪取下:“快睡吧,被窝还是暖和的。”

    一头青丝倾泻而下,散落在身后。

    *

    文落诗睡着小半个时辰后,长晓听到有人敲门。他起身开门,见一人披着黑斗篷、戴着帽子,规规矩矩站在门前。

    “尽歌的人吗?进来说话。”

    那黑衣人却是站着不动,目光直愣愣看了长晓半晌,才呆道:“主公……”

    长晓被这个称呼惊到,失笑:“怎么了?”

    那人揉揉眼睛,继续呆道:“您果然如同传言一般,风华绝代,惊为天人啊……”

    长晓再度失笑:“尽歌让你这么称呼我的?”

    那人一个劲点头:“我主子说您的身份在外不便透露,所以不能按照礼治规章称呼您。”他想了想,又道,“还说,也不要在外行礼,以免被人看到。”

    长晓轻笑,拍拍他的肩:“进来聊正事。”

    聊了一会,长晓发现,这个属下很健谈。他能滔滔不绝讲出很多有用的信息,表达上也显得游刃有余。他先简单讲述了雨华的现状,又提及了当今的种种问题。

    长晓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喝口水,不着急,慢慢说。”瞥见他的黑眼圈,长晓又道,“昨天是不是没睡好?”

    那人的神色忽然变得悲哀:“昨天遇到点麻烦,一晚上没阖眼。”他接过长晓的茶杯,眼珠子顿时瞪圆,像是吓了一跳,“多谢主公,属下怎么敢让主公亲自倒水啊。”

    长晓心中好笑,摆摆手,又问道:“尽歌什么时候找到的你?”

    那人立刻道:“大约八百年前。最开始我负责稀音城的事务,做了两三百年后,来这里做掌舵,一直到现在。”

    长晓表示了解。他手里一直拿着一支发簪,不停左右把玩着,时不时低头,看着发簪勾勾嘴角,眼神也含着笑意。

    那人注意到这一幕,愣了好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

    “主公手里的……可是女子物事?”

    长晓也不言,只是淡淡点头,眉目间的笑意不减。

    那人下巴脱臼一般,盯着发簪过了很久,叹道:“苍天啊,大地啊,我们家那个光风霁月疏朗清逸气宇轩昂的主公居然开窍了!”

    长晓语气微冷:“小点声,她睡觉呢。”

    那人满脸惊恐,伸着脖子看了看屏风后,隐约看到一个床上躺着的影子。

    真是夭寿啦!有朝一日,他竟然看到他们家主公的屋里,甚至还是床上,有个姑娘!

    想到这里,他立刻转头,用刷新认知的眼神仔细打量着长晓。

    天色不早了,街上行人都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波,而这姑娘还没起,睡得还挺香,该不会是昨天晚上太过于劳累,起不来床了吧?

    怪不得他们家主公今天早上气色这么好,还不停地春风满面地笑。

    那一瞬间,那人激动不已,好像对他们家主公跨越两千三百年终于开窍一事充满欣慰。

    恰巧此刻,长晓轻咳一声:“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收一收。”

    “啊,好。”那人回过神来,依旧嘻嘻哈哈。

    看来他猜对了。主公不好意思了呢。

    *

    文落诗醒来的时候,隐约看到屏风后有两个人影。

    长晓的暗探来见他了。

    既如此,她不打算露面,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装死,不让那属下知道有她这号人。

    但是过于无聊,她伸着耳朵听了几句。

    “……这之后,烟雨双楼的老鸨和龟公忽然同时通知全楼的姑娘和郎君们,但凡有来客,都要想办法在与客人的聊天中提及梦娘和大梦山。”

    “吩咐的时候,只说了一个人名,和一个地名,没有别的?”

    “没有别的。属下觉得是有人想故意引导什么,但因为当时不确定,就没上报,而是联系了在雨华城中的其他暗桩。”

    “昨天一晚上时间,没查出什么结果吗?”

    “查出来了,雨华各处的人将消息一汇总,信息导向很明显。”

    “那怎么昨晚没上报,留到今天早上?”

    “主公,属下冤枉啊,您也知道,属下平时在楼里做工,晚上是最忙的,这昨天晚上恰好来了个脑子有毛病的姑娘,属下就被缠上了,片刻没闲着,连传信都没空打开啊。这若是当着外人的面查看传信,不就都让外人看到了?”

    “放心,不怪你,我就是问问怎么回事。”

    “主公,属下昨晚好惨的啊,从来没遇上过这么难缠的人,那一刻属下甚至在想,干脆辞去这掌舵人的身份好了。”

    “你当真一刻都没阖眼或者休息?”

    “她……她一个空隙都不给,片刻不停啊。”

    “……做你这行也真够累的。最终结果呢?将人对付走了?”

    “嗯,早上终于对付走了。哎呦喂真是给属下累死了。”

    ……

    文落诗越听,越觉得,这声音听着,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这废话一大把的感觉,怎么也这么熟悉呢?

    屏风后,那个影子摇头晃脑接着道:“她走之后,属下才赶紧查看传信,接着上报给主子楼大人,结果这之后就困得睡着了。再醒来,才发现主子给了属下一个地址,叫属下立刻来找主公。全是属下的错,这一睡,竟耽误了这么久。”

    长晓的影子安安静静端坐在一旁,此时他开口:“辛苦。不怪你,下回碰上难缠的人,实在不愿意花心思去对付的,直接动手打晕,别自己硬抗一晚上。尽歌和我都能给你兜底。”

    那人一下子被戳了痛处:“属下倒是想打,但怕是打不过啊!”

    长晓以一种服了这个属下的语气,无奈又道:“那就毒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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