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安距离她们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乔晚归将面前的椰奶一口气闷了下去,然后拉起对面还在发愣的孟紫宜就要离开。
杨安还想要拦一下,泰奈特却出现在她前上方,她抬起头,“杨安女士,您好,根据规定,作为轮值工作人员,您的工作时间已由系统调整至由当下始,任职时间为七个月,请您于接到任命后,即刻到档案部报道。”
杨安只“哦。”了一声以做回复,目光却仍旧锁定在门外,尽管那里此刻已经空无一人。
“对了,它刚刚说什么?当下始?”杨安问毕匀。
“对,就从现在开始……”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道:
“你要学琴的事过两天再说吧!”边说着,边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小包就往门外走。
只留下毕匀一个人在原地自言自语,“公纪元的人都这么……我行我素吗?”
“我行我素是指——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做我想做的,就您刚才的场景而言,也许并不适合用这个词。”
“这应该也没错吧?”
在徒步经过一条建筑复古的街道时,孟紫宜问乔晚归,“你觉得闻因会站在哪一边?”
“不知道。”乔晚归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淡。
“喂,你确定要这么说话?”孟紫宜问。
见乔晚归不语,她接着说:“那,要不你现在再算一卦,看看结果怎么样,好的面大,还是不好的面大?”
二人站定,只见乔晚归轻叹一声,“算了。”
“算了……”乔晚归这么说,孟紫宜听的可谓一头雾水,“是‘算了’,还是‘算了’?”
“就是算了。”
乔晚归说完继续向前走,孟紫宜站在原地,眼见二人拉开了一段距离,便赶忙跟上。
她深知,乔晚归并不是一个很喜欢故弄玄虚的人,她能做的事,和说出来的话,一定有她的道理,置于究竟是‘算了’还是‘算了’,在乔晚归告诉自己之前,就只能靠自己猜了。
待到指挥部,路过总控室的时候,一路未出一言的乔晚归开口了,“那机器人刚才说的是控制部吧?”
“是啊,怎么了?”
乔晚归看向身后的玻璃墙,向下一看,人们像是在一口透明深井的井壁之中行走,而这井有多大,指挥部就有多大。
“这么大,咱们去哪找啊?”
就在孟紫宜想要提议靠泰奈特来精准定位闻因的位置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孟紫宜的肩膀。
转过身一瞧,眼前是一位长相十分美丽的女人,她穿着身工装,并不是工作服,所以无法通过衣服来确认身份,孟紫宜尝试接收信息,却发现最终一无所获,连对方拒绝信息共享的提示音都没有,只有简短的一声‘滴’,告知失败,这种情况下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对方的权限远在自己之上。
“您是?”孟紫宜礼貌问道。
听到身后的交谈声,乔晚归也转过身,只见对方并没有回答孟紫宜的问题,而是将一枚手环递到二人面前,孟紫宜接过,她看了看手环,又看了看身紧蹙眉头的乔晚归,问:“这是?”
女人指了指上方,“去顶楼的观测台吧,她在那等着你们。”
说完,走到玻璃墙前,手掌轻碰,玻璃墙上便出现了一个可以供人通过的‘门洞’,女人穿过门洞,脚步踏入空中,孟紫宜刚想阻止,却见一阶楼梯拖着她悬浮在空中,随着女人一步步向下走去,楼梯也追随着她,紧跟着出现在脚下。
目睹了这幅场景,眼瞧着门洞恢复如初,乔晚归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女人。
“她……她说的‘她’是谁?”孟紫宜问。
“还能是谁,是谁让咱们来这的?”她反问道。
“闻因?”
“那就闻因呗!”
看向孟紫宜手中的手环,将它拿在手中,垂眸凝视着掌心的物件,在仔细思索一番那人所说的可信程度有多少后,拉着孟紫宜学着刚才人的动作,也在玻璃墙上打开了一个门洞。
“我去。”孟紫宜惊呼一声,“咱们也行?”
穿过门洞时就如同刚才一般,一级级台阶台阶出现在脚下,乔晚归带着她向上走去。
孟紫宜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次又一次,先是墙上无中生门,紧接着又是空中生台阶,自己还亲自体验了一次,这感觉……
甚是玄妙乎。
顺着台阶向上,乔晚归拉着她,抬头看去,头顶模拟出的天光覆盖在二人身上,这一刻,她仿若回到了故乡。
观测台上,一片绿色原野,风拂过草坪,吹起片片绿浪,闻因依靠在正中央的高塔上,五彩斑斓的长发散开,随风舞动。
“闻女士,到底还是钟爱这个颜色。”乔晚归站在楼梯口。
“比不了你,满头白纷纷,天天被抓。”闻因用着调侃打趣着乔晚归。
乔晚归“哼”笑一声,“关键那王主任记性还不好,三天两头就得把我叫过去让我解释一次。”
听着二人的交谈,孟紫宜又开始仔细翻找记忆,闻因一回头,看见她正站在塔内,“孟小姐,出来站会儿?”
听见有人叫自己,孟紫宜转了转眼珠,看向闻因,乔晚归也转过身,看见她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别想了,这位你也不认识。”
“你们说的……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猜。”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女人推开舰长办公室的门,直接进入到里面。
“你说你这么逗她们,有意思吗?”
“有啊,当然有。”
“不过你这审美还是挺奇特的。”她看了看闻因,又看了看全息屏幕里的‘闻因’,不禁笑道,“彩虹色的头发……”她仔细想了想,“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真没见过。”
闻因冷笑一声,“你要是孤陋寡闻,那我们岂不都是……愚昧无知?”
她笑道,“闻舰长何必自嘲?”
全息屏幕里,一个在此之前,只在自己记忆里出现过的人正和另一个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的人交谈着。
孟紫宜走到乔晚归身边站定,“你当初不是说,记性不好的那位主任姓李吗?”
乔晚归侧头看向‘闻因’,“对啊,记性不好的主任,不是姓李吗?”她笑的微妙。
办公室内,女人笑笑,转过身想要离开,待走到闻因身边的时候,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逗孩子了,让她们过来吧!”说完,便离开舰长办公室。
闻因操作全息屏幕,手指点在上面,然后利用传声系统,将接下来的话广播到观测台:
“你们认路,过来吧!”
……
乔晚归和孟紫宜站在舰长办公室里面,眼睛看着地面,一副无语之态。
“乔儿,这位应该就是舰长闻因?”孟紫宜在她耳边低语。
刚才的经历,让她怀疑任何一个和闻因长的一样的人,到底是不是闻因。
乔晚归轻“嗯”了一次,表示赞同。
深吸一口气,乔晚归向前走了一步,站到闻因和孟紫宜的中央,“给你介绍一下,远航号现任舰长,二中学生会主席,你不认识她不用震惊,因为我也是被那位记性不好的主任找太多次了才偶然间认识她的。”
“嗯……不好意思啊,我几乎不去学校,闻因这个名字我是实在没印象,但那个时候的学生会主席我点印象。”见二人都是一副期待之态,孟紫宜接着说,“据说好像是少有的好鸟……反正评价挺高的。”
乔晚归虽然面色如常,却下意识别过头去,看向办公室的大门,内心想要逃离。
“呦,是吗?”闻因意味深长地看着孟紫宜,又走到乔晚归身边,“你也这么觉得吗?”
乔晚归尴尬笑笑,“呵呵,我和学生会真不熟,真的。”
“真的?不信。”
“真的,比真金还真,我和你才见过几面啊!”
看着乔晚归一脸诚恳,闻因却冷下脸来,“少转移话题,乔晚归,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身为二级观察员,就丝毫不注重影响吗?在地球上搞搞你那套就算了,都离地球多远了你还整?”
“我想干什么?要不是你躲着不见人,我置于出此下策吗?”
“你就非得见我吗?就不能等一切都结束吗?”等一切结束,冬眠仓就能恢复运行了。
等一切都结束,回去冬眠吗?
“我到是比较担心,担心这次不想办法,就不会再有和你见面的机会了。”这句,乔晚归是真心的,没有任何玩笑意味,也没有任何的夸大其词,她就只是担心,以后真的没机会见到闻因了。
她记得那一年夏日蝉叫的让人心烦,她坐在闻因对面,看着一本名叫《百年孤独》的书,已经看完三分之二了,这一年的乔晚归,不到十三岁。
“我记得半个月前我来的时候,也没这多蝉啊?”
“老王特别引进的,说没有蝉鸣的夏天是不完整的。”乔晚归从闻因的这句话中,听出了几分嘲讽的意思。
乔晚归呵呵一笑,闻因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这么你笑一下,我笑一下,笑了轮之后,周围就又只剩下蝉鸣了。
“问个问题。”
“请说。”乔晚归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百年孤独你是怎么看到这的?”这本书高一的时候被老师推荐过,她也买了,但是没看两页,就到书柜里吃灰了。
“半个月前在家躺的无聊,就在网上随便淘了几本二手书……属于盲盒,买到什么不一定,这本是卖家顺手送的,说我在她那买了好几个盲盒,于是就送了我一本《百年孤独》,快递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好奇,这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能让人看两行就犯困,然后我就找到了它的有声书,开始听,起初只是当睡前故事听,后就开始各种听,吃饭听,看股市听,出门闲逛也听,总之就是不分场合的听,听着听着就上瘾了,然后还没听完,书到了,我就又开始从头看书……就这样,然后看到这了。”她将书举起,随即自己也抬起头。
“你分得清楚人物吗?”闻因望向乔晚归。
乔晚归静静地看着闻因,思索之后,她说道,“分不清。”
“那你能看得明白吗?”
“当然,因为刚刚骗你的,我还真就分得清楚。”
“那你还忽悠我?”闻因抱怨道。
“提高对生活的向往,转移你踌躇不前的注意力——诶,要不算一卦?五元一卦,童叟无欺。”
乔晚归将手掌摊开,三枚铜钱赫然摆在掌心,闻因拍了一下她的手,“少来,整理下你的语言,赶紧给我讲讲《百年孤独》到底讲什么的?”
闻因拍了一下她的手,“少来,我不吃你怪力乱神的那一套。”
“诶,你这就说的不对了,我这可不是怪力乱神,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不信任何鬼神,我相信牛顿,爱因斯坦,霍金,我相信这世间一切,都可以被物理解释被科学解释。”
“你是觉得,世界上一切玄而又玄的东西都可以被科学解释?”
“那当然,科学才是世间真理。”
……
于闻因而言,这是学生时代的少有的,算是美好的回忆,过去近二十年的时间,清醒的时候,她也认识了很多人,也许是天生就和她们融合不到一起去,所以一般是见面就寒暄,表现的很热情,但其实,根本没人能从路人,变成朋友。
在地球上的时候,再知道她被选入进入冬眠,参加未来轮值任务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恭喜她,熟的,不熟的,还有那种八百年都没有交集的,所有人的祝贺她都听过了,可明明那个时候,地球上的阴谋论讨论程度只是稍降,比起最高的时候,也没好到哪去。
这个时候,乔晚归和孟紫宜已经进入冬眠五年了,她后悔没有去考第一批的预备役,这样,就可以和老朋友,有在未来再见的机会,可是她们进入冬眠的时间查了五年,这五年,她们的年纪,差了至少九岁了。
闻因不知道乔晚归的生日,她只知道她们当年在学校扰人的蝉鸣中面对面而坐的时候,自己十七岁,而乔晚归,不到十三岁。
在正式进入冬眠前,她很后悔,自己的一时犹豫,隔开的却是沧海桑田。
在冬眠被唤醒的那一刻,闻因知道了自己和乔晚归是在一条船上的时候,内心居然丝毫波澜未起,因为她知道,即便现在同在一条船上,她和乔晚归也没机会再见了。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吗?”
闻因刚想开口反驳,却在话未出口的时候顿住了。
“我不信鬼神,任何宗教都只是统治者为了巩固权力从而创造出来的,一切玄而又玄的事情,只要发生了就没有什么说不通的。”
“我只信我自己。”
闻因其实还是赞同她的说法的,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好,停,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见我?你不要说就是怕这次见不到,以后都见不到了。”
这个说法,闻因显然是不信的,她知道乔晚归这个人,脑子‘有病’,但她不是傻子,能让她明知是禁忌还要硬往上冲,一定有别的原因。
哪知事实就是如此,这次不见,她乔晚归就真的没机会再见到闻因了。
她坐在沙发上,也示意乔晚归和孟紫宜坐下。
“你爱信不信,原因的确如此。”
乔晚归拿出一个小药瓶,这是装着暂停冬眠时需要服用药物的瓶子。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您应该知道吧!舰长女士。”
是的,乔晚归说的没错,身为远航号的舰长,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为了保命,所以这次必须见到你。”如果连当下都无法保证还能活着,那和谈以后还能再见。
“我和孟紫宜服用这个药已经超过十天了,我相信你肯定知道这个药服用时间过长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见闻因不做回答,乔晚归继续说:“慢性自杀。”她一字一顿道。
“所以闻因,我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人要杀我们这些直达未来的公元人。”
这个药一般来说甚少有人知道服用超过十天就会属于是慢性自杀的一个状态,因为没什么人知道,所以这是杀人于无形的最好办法。
乔晚归接着说,“为了不引起注意,这个人把所有人都叫醒了,但我去看过其他的休眠舱,那些的确有可能是系统故障,但是,我们那几乎一整个休眠曲区,是压根就没有被波及到的,所以,我们A区的那一批被唤醒,我可以肯定,绝对是人为的。”
“而且这个人,还是个熟人。”听到此话,闻因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
乔晚归蔚蓝色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闻因,“你说巧不巧,造成休眠期故障的正是我当初给你的那个破坏性最大的系统。”
听到这里,孟紫宜终于明白乔晚归为什么来时看起来左右为难,心事重重,这完全不像她。
孟紫宜印象里的乔晚归,应该是意气风发,刚毅果决,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绝不是一个优柔寡断,遇事踟蹰不前的人。
所以那句‘算了’,不是不算的‘算了’,而是‘算了’。
闻因长呼一口气,面对乔晚归的‘质问’,千言万语只化作的了一句:“谢谢你,还愿意信任我。”
起初她以为乔晚归会连自己都列入怀疑对象,但意想不到的是她真的来了。
“你们苏醒是半个月前,而我意识到不对是半年前。”
半年前?
“半年前,是我苏醒的第三个月,那个时候我的轮值工作才刚刚开始……”
闻因打开全息屏幕,给她们展示当时的休眠状态,看了一圈,乔晚归和孟紫宜的出了同一个答案——“这太混乱了。”
按照轮值工作的顺序,唤醒顺序也由此而定,所以冬眠能在一起的,一定是轮值工作也是同一时间的,但眼前的休眠舱空缺显示,却完全是乱套的。
可以说是,毫无秩序可言。
“这个时候,只是刚刚开始,反正没有人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时候还轮值工作。”所以混乱的最开始,看起来,却是‘乱中有序’的。
“当时没人怀疑吗?”乔晚归问。
闻因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因为没人知道,因为乱中有序,所以无人在乎。”
“那你……”
“我不是,发现问题的时候,我利用自己的权限调查过,可能是怕闹出的动静太大,所以一级观察员的唤醒时间是没错的,最近这一批的苏醒是爆发性的,该醒的不该醒的,全都醒了。
“那为什么我们明明没有被波及到,你却要把我们叫醒?”
“因为冬眠已经不安全了。”所以即便这一批的意外苏醒范围并不大,闻因为了保证所有公元人的安全,她必须强行将所有人唤醒,让大家从长觉中醒来,自己清醒的去意识到问题,并且做出决定。
闻因将小药瓶拿走,“这药别吃了,明天开始,我会下达全舰审查的命令。”她将药瓶随手扔到储物柜上,又在柜子上的盒子里开始翻找。
乔晚归站起身看向闻因的背影,“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你想怎么办。”闻因明知故问道。
“反正不是坐以待毙。”
闻因回到到二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同时也示意两人也坐下。
“你们去找这个人吧!”她拿出一张老照片递给乔晚归,接过照片,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美人清晰的五官,这是一张证件照,女人穿着空军的军装,表情平淡。
闻因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到了一杯清茶,说道,“这是她二十八岁时候拍的照片。”
“二十八岁?!”乔晚归瞪大双眼。
“很震惊?”
“何止震惊啊?这简直就是离谱吧?”乔晚归紧盯着照片里的人,她觉得,这不光离谱,而且惊世骇俗。
“二十八岁有什么问题吗?”孟紫宜看了看乔晚归手中的照片,“这看着很年轻啊,不像二十八岁吗?”孟紫宜以为是年龄问题。
闻因笑笑不语,乔晚归说道,“你看她的肩章。”
肩章?“这是……二杠三星?”孟紫宜的语气逐渐变得不可置信,“和你现在同级?”
“你不要这种丝毫不在意的语气好嘛?难道你以为自己卓尔不群,所以就可以想当然的认为身边的人都是举世无双的天才,像咱们这样被特招特聘的远航号加上溯洄号……”她抬起手,晃了晃张开手掌,“只有五个。”
“她说的没错,你们两个,还有我,再加上照片上这位。”闻因肯定道。
“那还有一位呢?”
“溯洄号现任舰长—文渚。”
见孟紫宜还是一副茫然之态,乔晚归提醒道,“这照片地球上拍的。”
“地……地球?!”孟紫宜声如惊雷。
听到乔晚归的提醒,孟紫宜终于表现出了应该有的状态。
乔晚归向后躲了躲,闻因则抬起手堵住耳朵。
“小点声,小点声,震耳朵。”乔晚归说。
闻因将手从耳朵上拿下来,“你这嗓门是真大呀!”
孟紫宜拿过照片,问闻因:“这人到底是谁啊?我好像见过她。”
闻因狐疑,问道,“什么时候?”
“就今天,还是她给我和小乔指的路才让我们找到你的。”
孟紫宜记忆力极好,过目不忘,虽然照片上和记忆里有些许差异,但她还是想了起来。
“她叫什么名字?”乔晚归看着照片,问道。
“柯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