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

    柯铃兰。

    “这名字好熟悉啊?”孟紫宜喃喃道。

    乔晚归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几秒过后她在记忆里找到了关于这个名字的,“指挥长?是她吗?”

    闻因点头。

    “她以前是空军,开歼击机的,也是个物理学家,本来主攻天体物理,后来因为要转战去做航空航天飞行器的制造,就去试飞局搞实测了,咱们舰上一百二十艘一代纯攻击型战舰,和二百四十艘二代兼备运输的战舰,都是她主导建造的。”

    “这么厉害?”

    “可我记得运输型号的,不是一位姓陈的工程师主导研发的吗?”孟紫宜说。

    “补充一句,一代攻击型战舰的研发,是她提出,她设计,她主导,直到正式投入使用,她都是研发计划第一且唯一的主导者,在攻击型战舰投入大规模生产后,她又提出可以在基于一代机型号上进行一定改良,由非战不出的纯攻击型一代机,转变成可以一舰两用的二代机。”类似与斧头和镰刀——战时可为武器,和时可为农具。

    孟紫宜:“你这也不是补充了一句吧?”

    乔晚归:“你歇着。”

    闻因继续说:“她是在二代机开始试飞的时候退出,之后的工作,就由她的学生——也就是那位陈姓工程师接替她的工作,而她则由主导转为指导,总之,她并未实际退出二代机的研发。”

    “是出了什么意外吗?”除了意外,乔晚归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了。

    “确实,而且那几年与她而言是意外频发,亲人好友相继离世,最终让她退出运输型号的研发,是她父亲的意外离世;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一点,我听说她和她父亲的关系是接近冰点的状态,而且这段关系,在外人看起来,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父亲和女儿关系不好?和她母亲有关系吗?”

    “也许有吧!”关于这个话题,闻因和乔晚归、孟紫宜三人的求知欲都是很强的,但是三人也很默契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每个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话题,该到此结束了。

    乔晚归清咳一声,随即说出的话,将这个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向了别处。

    “嗯……所以,我们应该去哪里找她?”

    闻因想了想,对乔晚归说:“你直接约她吃顿饭吧!”

    孟紫宜问:“舰长,那我呢?”

    “孩子,我承认你技术很强,但是与人交流上这种事……”闻因思索了一下措辞,“并不适合你。”

    孟紫宜张了张嘴,心里千头万绪,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乔晚归见她此时处境有些尴尬,于是开口说道,“我看今天就到这吧!我到点该睡觉了,告辞。”说完,拉起孟紫宜就朝大门走去。

    离开舰长办公室,乔晚归见孟紫宜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故而准备‘安慰’她一番:

    “别想了,她在夸你智商高……就是情商低了点。”

    后面这句,有点个人恩怨在了。

    大脑正在思索的孟紫宜听见乔晚归的话,问道,“啊?你是在安慰我吗?”

    听见孟紫宜这么说,乔晚归无奈一笑,“行,好。”她喃喃自语道,“合计压根没在乎。”

    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乔晚归又问,“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想为什么要叫我们来。”

    “对啊,为什么?”嘴里嘟囔了这一句,而后快步走回办公室的门口,礼貌敲门之后,乔晚归将门打开,并问出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因为接下来有一个大工程,然而这个大工程不可能只会由我们两个完成,我们需要队友,我向她举荐了你们,但是……就她这几日对你们的观察而言,她对于我这个选择是否正确,持怀疑态度,所以我需要你们去做一些,哪怕只是看起来比较靠谱的事,取得一下指挥长的信任。”

    闻因恳求道,“当然,我肯定是很信任你们的,所以烦请给点力二位,不要让她怀疑我的选择好嘛?”

    “嗯,好的。”乔晚归关上门,孟紫宜听着刚才对话,想起她能让指挥长怀疑自己是否靠谱的原因,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乔晚归让自己去对人现眼!她恨不得现在就把乔晚归一巴掌拍晕,但是一想到自己根本打不过乔晚归,所以还是算了。

    “乔儿,所以她的意思是,她向柯指挥长推荐了咱们加入她们的计划,那就代表她需要,而且见到咱们,可她为什么之前还要躲着不见咱们?”孟紫宜一语中的。

    乔晚归站住,“对啊,为什么?”她一边想着:怎么把这茬忘了,一边又一次回去打开了那扇门,“所以你想见我们,为什么又躲着不见?”

    “私心想看你俩丢人,满意吗?”

    乔晚归“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转头又问身后的孟紫宜,“满意吗?”

    孟紫宜听着乔晚归那火药味十足的语气,什么都不想说,只简单使双手在身前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打扰了。”

    回到建筑复古的街区,乔晚归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懒洋洋的靠在上面,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身上,她看不见天上的星光。

    “好累啊——”她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只有灯光和她们的石板路上,却足以穿过整个街头巷尾。

    “既然累了,那就回去睡呗!”孟紫宜站在她面前,随时等着对方起身。

    却没想到乔晚归朝着她伸出手,语气中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走不动了。”

    听着乔晚归是这个语气,孟紫宜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吃错药了?”

    乔晚归打了下空气,“少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孟紫宜坐下,“陪我坐会儿?”

    “你多走两步回去躺着不好吗?”嘴上虽然抱怨,但还是遂了她的意,坐在她旁边。

    “古街,旧巷,无她,仅你我,别又一番风味。”

    看着乔晚归笑意盈盈的样子,此刻的孟紫宜只有一个想法:她绝对吃错药了。

    “这可真好看啊!”乔晚归仰头看着星空感叹道,“你说古人不见星夜永恒,只觉日月朝暮转换,云天斗转,若她们见到了,会如何呢?”

    “会疯?会感叹?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吧!”她道。

    “那你知道,我在想明白的那一天,都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孟紫宜看向她。

    “自杀。”她轻飘飘地说着。

    孟紫宜依然凝视这她,乔晚归双眸望向夜空,不见当年月色。

    “你知道为什么怎么说服舅舅,让我来这的吗?”

    孟紫宜静候着她的回答,乔晚归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他自然而然的,继续着往常的生活,也是什么都没说,就在那天晚上,我恍若无事的躺在院内的躺椅上,余光瞥见了你爸爸,坐在那里,就那么看着我,什么都不说。”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舅舅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得不到回答之后,她终于猜出了孟紫宜父亲的意思——走吧,我同意,但我没法将这同意说出口,我知道这里不适合你,不适合你们,所以带着紫宜一起走吧!小晚,我希望你能懂得我的默认,也希望你能懂得,我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兄,为人友的不得已。

    “我猜,舅舅是希望我们都去做自己内心中最想做的事的,如果他只是养育我们长大的父亲,他会是那‘儿行千里母担忧’中的‘母’,但生而为人,怎么可能只有这一个身份?”

    乔晚归想起母亲离世的那天,千般叮咛,万般嘱托,千万照顾好两个孩子,千万照顾好自己……

    于乔晚归而言,她没见过父亲,而舅舅,扮演着父亲的角色。

    于孟紫宜而言,她没见过母亲,而姑姑,就是母亲的身份。

    那孟父呢?他是孟紫宜母亲的丈夫,是乔晚归母亲的兄长,他还是抚养两个孩子长大的人,孩子要远行,千般不舍,也只能祝福两个孩子一路坦途。

    但还有妹妹的嘱托,围绕在他耳畔,和妻子未能瞑目的双眼,仍在远处看着他……

    这让他无法将祝福诉说,只能期盼两个早慧的孩子,能够脉脉不语中,捕捉到他的默认。

    乔晚归睡着了,靠在孟紫宜的肩头,也许她真的太累了,孟紫宜试着轻声叫了几声,她默不作声,孟紫宜喃喃道,“不是说我睡得像巨石扔进沉寂深海吗?怎么你反倒叫不醒了?”

    见乔晚归仍无回应,孟紫宜又用更低的音量嘟囔了一句:“行吧,今天背你回去。”说着将她扶到自己背上,“谁让我是你姐呢?”

    灯光照在石板路上,影子由大变小,又由小变大,大大小小来回交错,沉重的脚步声划破夜的宁静,声音在街道上回荡。

    “孟紫宜少校您好,请问是否需要帮助您将乔晚归上校送回房间?”泰奈特的声音从半空中想起,这再一次打破了夜的宁静。

    “你能怎么帮?”孟紫宜喘着粗气问。

    “泰奈特可以在前面路口帮您取得飞行器权限。”

    “那你还挺善良的,知道我现在虽然权限够,却刷不了系统。”

    “协助工作任务,这是泰奈特的本职工作。”

    孟紫宜向上拖了托乔晚归的身体,“就这,也叫工作任务?”

    “活着,就是远航号全体人员,唯一的任务。”冰冷的声音,响彻街头巷尾。

    “那溯洄号呢?”孟紫宜问道。

    “伴飞远航号,协助本舰完成一系列任务,于必要时刻,无条件接纳远航号全体撤离工作人员,并接替远航号原有任务,继续远航。”

    “行,能不能把飞行器叫到这来?”

    “当然可以,出于人文关怀考虑,泰奈特希望您可以步行到前面巷口。”

    “你个机器人,还懂人文关怀?”

    “这里是居民区,飞行器进入,声音过大,会扰民,但如果您强烈要求的话,泰奈特不会拒绝您的指令。”

    “得,你说得对。”

    孟紫宜将乔晚归背到巷口,飞行器果然停在那里,她将熟睡的乔晚归放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安全带自动系好,自己则坐到主驾驶位,开启自动驾驶,在正式启动前,超脑机器人提醒孟紫宜带好耳机,随着引擎发动,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四个螺旋桨开始旋转,飞行器以垂直的角度缓缓升向半空。

    孟紫宜感叹这声音是真挺大的,如果在人多的地方,确实扰民。

    她看了看副驾驶上的乔晚归,依然睡的安详,看着这幅情景,孟紫宜心想:这也太不像她了?

    飞行器在空中飞行,大约十几分钟过去,停在一面墙前,孟紫宜问这是什么意思?

    泰奈特回答:“您手中的手环,可以打开量子墙壁,穿过墙壁,这里就是您和乔晚归上校的住处。”

    孟紫宜低头看了看在离开‘原野’的时候,乔晚归为了让自己也体验一下穿墙,凭空上楼梯,就将手环戴在了她的手上,直到现在。

    孟紫宜学着柯铃兰和乔晚归的样子,站在墙壁前,将手掌搭在平面上,一道可以供二人通过的门,就此打开了。

    孟紫宜扶起乔晚归,回到房间,将她直接扔到床上,她依然睡的安详。

    放下帷幔,孟紫宜走到总控台,点了几下灯光的开关,屋内一闪一闪,自屋外看,也是一闪一闪。

    “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就没有声音小点的飞行器?”她问泰奈特。

    “有,只是这台最近。”

    “我有个问题。”

    “您请说。”

    “像我们这种权限,有没有可能一个房间配一架出行的飞行器?”

    孟紫宜在心中计算着时间,大约过了三四秒,泰奈特还没有回答。

    “不……不行吗?”没有得到回答,孟紫宜有些不自信。

    “不,孟紫宜少校,您名下有一架三代低空飞行器,只是因为您未与超脑机器人绑定,故而未能激活您与您座驾的联系,按照规定,人员自冬眠醒来的那一刻起,则自动与泰奈特绑定,并激活名下一切权限,您与乔晚归上校皆属于意外苏醒人员,需手动解锁。”

    “嚯。”原来这么不方便吗?“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您没问,所以,依照系统设定,除非检测到有生命危机,泰奈特不会在非召唤的情况下出现。”

    “那刚才是怎么会是?”孟紫宜想,刚才也不是有生命危机,你不是也出现了?

    “是总指挥柯铃兰女士在与舰长闻因女士的沟通中下达命令——故而泰奈特才能定位二位位置,并提供帮助。”

    孟紫宜“啊……”了一声,“那飞行器应该怎么手动解锁?”

    “已将手动解锁程序,发送到您的手环,请确认。”

    看着手环上出现的‘确认’按键,只有确认两个字,孟紫宜警惕问道,“只是飞行器手动解锁的确认?”

    “是的。”泰奈特肯定道。

    “那她的呢?”,孟紫宜看了看帷幔,仿佛能透过层层纱帘,看到那个躺在床上的身影。

    “需要乔晚归上校亲自手动确认。”

    “哦,我不能代劳吗?”

    “根据相关法规规定,您代劳乔晚归上校的解锁程序,这属于侵犯她人权益,如果您想要在监禁中度过新年,您当然可以这么做。”

    孟紫宜尴尬地冷笑,“你还怪幽默的……”

    ……

    待收拾好一切,她回到床上躺好,自嘲的笑笑自己刚才行为,边看着寂静的黑夜,和外面又被叫出去加班的人,不知道还是不是今天的梁霄?

    第二日孟紫宜‘日上三竿’的时间才醒来,她看到乔晚归坐在桌前吃着饭食,撑着还有些迷糊的睡眼,她问道:“你这是早饭还是午饭啊?”

    “晚饭。”听到乔晚归‘戏弄’自己的声音,孟紫宜平躺在床上,问道,“你知道自己睡着以后是什么样吗?”

    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意识迷离之际时说的话,她问:“什么样?”

    孟紫宜唇角轻轻上扬,说道,“犹如二师兄啊!”

    “你说的,确定不是你自己?”乔晚归疑惑着问。

    “当然是你。”孟紫宜笃定着说,

    乔晚归仔细想了想,这应该是停药的副作用,自己睡得早,所以吃药的时间也早,而孟紫宜睡得晚,所以服药的时间也晚,故而副作用发作的时间,也比自己晚。

    刚才说是晚饭,乔晚归没有骗她,今日睡醒起来,时间便已至晌午。

    孟紫宜走下床铺,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坐到桌前,看着两份食物,她感谢道,“谢谢啊,单独帮我带了一份。”

    “别谢我,这是闻因给你的,另外她还让我替她向你先道个歉。”

    孟紫宜将食物放在嘴里,“道歉,道什么歉?”

    “如果不是她强行将咱们的冬眠仓休眠系统破坏,你也不用被坑光兜里能使用的所有饭票,然后为了生存,去表演杂技,结果还是出师不利。”

    “如果事出有因的话,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孟紫宜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回答着乔晚归的话。

    乔晚归冷笑一声,“呵,这哪里是事出有因,分明是事出闻因。”

    见乔晚归说话终于不像伪人了,她讪笑一声,问道,“此话怎讲?”

    “毕匀是她安排的。”

    空气霎时间静止,孟紫宜刚要入口的饭菜掉回了盘中,她紧紧地盯着乔晚归那张毫无破烂的脸,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大早’起来,乔晚归是那副生无可恋,死人微活的表情了。

    不对,她抬头看了眼时间,现在确实不是一早。

    “她脑子有病啊?!”孟紫宜惊呼道。

    只见乔晚归是先堵了堵耳朵,“小点声。”说着,她继续生无可恋地抬起手,在空中上下摆了摆,示意她坐下。

    孟紫宜气鼓鼓的坐回椅子上,椅子……

    她猛然惊起,将椅子踢倒在一边,“去他的吧!”

    “呦不要了?”乔晚归挖苦着孟紫宜。

    “一个假货还要个头?”

    眼见着孟紫宜呼吸越来越急促,乔晚归提醒道,“要不你去找她‘报个仇’?”她指了指她手腕上的手环。

    孟紫宜没说话,只是将衣裳穿好,愤愤然开着停浮在门口的飞行器,应该是去找闻因‘报仇’去了。

    乔晚归放下筷子,将刚刚拉直的头发扎起,明明是在孟紫宜睡着的时候出去弄的,才过去几个小时,头发又有卷曲了。

    她驾驶着刚刚解锁的飞行器,来到指挥部,刚想敲门,指关节还未触碰到大门表面,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你来了。”她似乎是知道乔晚归现在会来找她。

    乔晚归点了点头,柯铃兰侧过身请她进去,“你想喝点什么吗?茶,咖啡……不好意思我忘了,我不喝咖啡,所以我这没有。”

    “您不用抱歉。”见柯铃兰手中还拿着一个玻璃杯,“我喝水就行。”

    对方去倒水时,让自己先坐下。

    乔晚归打量了一下目光所及的房间每一处,“这是平层吗?”

    柯铃兰将水放到茶几上,自己则坐到乔晚归斜侧方的沙发上,关于刚才的问题,她想了想,“应该不算。”

    柯铃兰手掌向前落地窗的方向一挥,玻璃上的墙体消失,出现了一个通道,“这是……”乔晚归问。

    “算是一个阁楼;正常校级军官每人会有一间单人住宅,只是你和紫宜都是‘意外’苏醒,所以系统没法给你们配备,只能暂时安置——你们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找闻因提一下应急苏醒的职务安排问题,,她会同意的。”

    “我们在生活区那边住的也挺好的。”住在哪里对她和孟紫宜而言倒是真无所谓,只是柯铃兰的那句‘意外’,她是真不知道,还是……

    “其实,我是建议你们和闻因提一下的,毕竟接下来要干的事,属于绝密,你们那边人多眼杂,到底不方便,尽快搬过来,方便一些,关于职务安排,我是希望你们建议你们自己想,毕竟你们的苏醒原因是被她坑的,总得给自己找点补偿,如果你想要自己选择工作职务,我先和闻因说一下,你们的职务就先不在过会儿的大会公开。”

    “一会儿有大会?”

    柯铃兰点头,“虽然是大会,但参会的人并不多,只是一些接触机要领导,需要解释一下全歼审查的事。”

    就在这时全屋系统来电提示,柯铃兰打开全息屏幕,并将通话接通,“柯铃兰,乔晚归在你那边吗?!”闻因的语气很是急躁,伴随着一阵更加急躁的拍门声,乔晚归很快就猜到了这个声音的来源。

    打开手环上的全息投影,找到孟紫宜的联系方式,她急忙将语音播了过去,没一会儿,柯铃兰那头的拍门声不见了,而自己这头的电话被接通了。

    “喂,什么事?”孟紫宜语气愤怒,且有些破音。

    “你先歇会儿,先别‘报仇’,咱们四个一会大会之前先开个小会。”说完,就将通话挂断了。

    “开小会的话,那我这边先不挂了?”柯铃兰说。

    “不,先挂了。”乔晚归直截了当的拒绝,并替她点下挂断按钮,她可不确定孟紫宜接下来是不是会接着发疯,主要是她不想给闻因和孟紫宜‘判官司’。

    “您接着说。”

    “就是一会儿要开大会儿,哦对,我建议你们自己选职务和闻因提,这样能直接使用在职权限,只要不是闻因在大会上公布的,你们就没有三个月的见习期。”

    闻因的通话又拨过来了,柯铃兰看了看乔晚归,她又一次替柯铃兰做了决定,但这次是她让她做的决定。

    乔晚归按下了接通的按钮,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接通的那一刻听到孟紫宜的‘怒海狂涛’,她还是想要挂断。

    舰长办公室那头的两个声音,一个是孟紫宜的不听指责,一个是闻因的不断道歉。

    这头的乔晚归听得恨不得就地把自己埋了。

    “行了,孟紫宜,先把小会开完你再‘报仇’行吗?”

    此话一处,对面的声音确实消失不见了。

    乔晚归有些无地自容地看看柯铃兰。

    对方礼貌一笑,而自己只能为了缓解,也尴尬的笑笑。

    待到两边都坐定,柯铃兰看了看乔晚归,率先开口,“你听我的吧,确定职务这件事先别提了,二十四小时的压力,我相信你还顶得住。”

    “行,二十四小时就二十四小时,那大会十五分钟后正常进行。”闻因对柯铃兰说,“还有乔晚归,大会结束你赶紧把她领走,需要什么补偿你们提就行。”说完,对面主动挂断了。

    柯铃兰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六点四十五分,大会七点开始,你准备一下。”

    乔晚归点头,刚想起身,却见柯铃兰走到茶水间开始翻找茶叶,“我沏一壶白茶,你喝吗?”

    乔晚归刚想点头,却突然想起,“我们现在不去大会厅吗?”

    “会议是实时全息投影,你和紫宜只需要旁听,一会坐在沙发上就可以了。”

    柯铃兰走到柜子前将其打开,从里面拿出常服换上,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金属坠地的声音,她意识到胸前的徽章该换一个了。

    回到柜子前,柯铃兰从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两三枚备用的,徽章下还压着一张照片。

    她将照片拿出,凝视这手中的东西,乔晚归也从她身后扫视了一眼,她判断那是公元年的老照片。

    保存得很好,没有褪色,也没有变色,照片画面上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二杠三星,上校军衔,胸前的勋表有些看不清,但通过一排排不同的颜色判断,这人必定资历深厚。

    长相英俊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小女孩儿,生得十分讨喜可爱,仔细一瞧,很像拿着照片的柯铃兰。

    “这是你父亲吗?”乔晚归试探着问,但是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万一是呢?万一不是呢?

    听见乔晚归的话,柯铃兰摇了摇头,“不是,这是我丈夫和女儿。”她顿了顿,“我和我父亲的关系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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