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女人又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名张四雅,儿子叫爱爱。
家里生活过的十分拮据,孩子多,女人不出屋,有很快有一对夫妻打听到了他们家庭,这对夫妻人老实,当年一直无所出,他们来看了这个孩子特别喜欢。
张济因为种的药全被水泡了,收成不好,家里没有什么积蓄,愁的坐在屋里摆一些碎药渣。
夫妻俩是实诚人,几天打问,多次来访,又带了不少吃的,还有500块钱。就这样小女儿去了一个较好的家庭。
女人仿佛没有任何感觉,她只坐在床上一件一件的叠女儿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张济坐下地下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冉乡出了月子去河里洗衣,跟一个女人发生了口角,那女人不依不饶,一会儿就给她拽到了门口。张济听说了,赶来扇了冉乡几耳光,又一把推开了那个揪住冉乡头发的女人。这女人的丈夫更是泼辣,直接拿着一把刀就出来了,张济把冉乡拽到一边,那个男人大骂道:“叫花子,你他妈的在我门前闹什么呢?信不信老子给你们一刀。”
冉乡站了出来道:“是……是她骂我是瓜婆娘,母寿螺,她骂人。”
张济一把夺下他手里刀扔到旁边粪坑里,上去就和男人打了起来,那男人高但瘦,两个人扎在地上狠狠打了一架。
草坡上全是看热闹的人。
晚上回去,冉乡也被毒打一顿。她跑出门去,跑到山上黑灯瞎火摔断了腿。
张济买掉了家里一些东西,和之前那夫妻俩给的500块钱,给女人治病。生活真实。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张济一时间觉得活着真的很累。
过了些天女人被接到家里,但是她身为一个女人要做饭,腿疼,她只能匍匐在地,提水做饭。
这一天和往日一样,女人跪爬在地。村里来了一辆车,人都去躲了。张激意识到应该是被人举报了,张济见门里进来了几个人,邀人进来倒了几杯开水,道:“我这个婆娘她瓜着呢,动不了手术。”
动不了手术,带不去人怎么行,来都来了。
道:“今天必须要去,要么你去,要么她去。”
就这样张济从一个正常男人成了村里人口中的半男人。
他只是做了一个结扎手术,来回五天,他在家里养。后来他的女儿张芽问起这件事,他总说,手术后带他去吃饺子了,韭菜馅的。
又过三年,孩子们也长大了不少,张济去了一个林子放羊挣钱。
冉乡一个人待在家里,她经常跑去娘家,导致他的哥哥们很讨厌她。
过了几月张济回来了,他挣了一些钱,女儿张芽带着小女儿在门口玩,见到身穿羊毛大衣的张济跑去跟冉乡说:“妈,妈,家里来了个伯伯。”
冉乡不为所动,只是在吃一个洋芋。
两人在一起,争吵打架不断,冉乡老是往别村跑。
有一次冉乡跑出去两月仍不见回,张济去村里帮忙,别人家盖房子,封顶的时候有个小小仪式,要扔鸡蛋,扔糖果,扔钱。张济和他们骑在房梁,他有些不适,可能他还在抵触某一件事。
村长的儿看到了他,道:“张济来扔鸡蛋,我一个人扔不过来。”
张济的脸生活被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抽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已经是很体面的拒绝了。那人却不依不饶道:“快点下来,没关系,娱乐一下而已。”
他再不下去就是不给面子,这几天也加上女人跑了他心里很烦。
鸡蛋糖果朝梁上的人们飞去,虽然是熟的,但也摔碎了不少,梁上的人乱起哄:“张济好好扔,都摔碎了,就不能吃了。”“哈哈,是啊,好好扔。”
天上原有的光被云遮了个彻底,很快便落起了晴雨,梁上的人都被打成了落汤鸡,主人家马上叫他们下来。
晚上吃饭几个女人躲在灶台跟前议论,她们议论的事情正是张济家最近发生的,有个女人道:“唉,你们说男人被结扎了,他那个地方是不是就别行了。”
“不会吧。”
“咦,不会那他家女人咋跑了。”
“巧儿,可不兴这么说,那女人脑子就不好。”
“我看八成就是这么回事儿。”
女人堆正说着,王雪桃掀帘走了进来,瞪了她们一眼端着碗出去了。
几个和她平时不对付的女人道:“瞪什么瞪,泼妇一个,他们这三兄弟娶的婆娘,都不正常。”
主家媳妇进来道:“你少说两句,别说了别说了,这种话就换说说,别伤了脸了,快点给张济他们添饭,他们桌上都没了。”
这个叫巧的女人,心思一动,拿了半碗辣椒碗,盛了一碗面道:“都说那个张济饭量好,我看他就是顺干活,蹭吃蹭喝的,你们看着吧,这一碗饭他绝对不会吃。”
几个女人笑了笑道:“巧啊,你跟人家不成了,怎么还想着整他呀。”
巧道:“还不是他那个妹妹,不好好给我哥当媳妇儿,我还嫁给了他,遭了一个二婚的名声,后面我那个死鬼男人,一喝醉酒就说这个事儿。”
张济端上一碗面吃了一口很辣,他在碗里搅了搅,发现半碗辣椒,正想拿到厨房里去换,望玉走了过来,朝他碗里一盯,很恶心很嫌弃的说了句:“哼,趁心病!”
望玉去厨房里饭碗了。
张济又坐了下来,把那个面或浑着辣椒一口一口吃了下去,汤也喝了下去。这几天连绵是雨,天气又阴。
张济病倒了,他长了个痔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