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庶妹

    天刚蒙蒙亮,裴瑶的贴身丫鬟便出现在了苏姮的院门口。

    “大小姐安好,我家小姐今儿个得了几盆新奇的花样子,特邀大小姐一同去后花园赏玩呢。”丫鬟的声音尖细,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

    苏姮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

    裴瑶会这么好心?

    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昨夜她与赵氏起了正面冲突,虽未落下风,但也彻底撕破了脸。

    裴瑶此举,定是赵氏授意,想寻个由头再行打压。

    “有劳你家小姐费心了,我稍作梳洗便去。”苏姮面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婉笑容,眼底闪过一丝锐芒。

    待丫鬟走后,苏姮立刻在心中默念:“系统,分析裴瑶此次邀约的真实目的及潜在风险。”

    眉间的朱砂痣微微发烫,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扫描裴瑶近期行为模式及与赵氏关联性……分析结果:此次邀约极大概率为设计陷害,常见手段包括但不限于:言语羞辱、引诱失仪、嫁祸栽赃。建议宿主谨慎应对,可提前预设反制措施。”

    “信任值目前剩余70点,本次分析消耗5点。”

    苏姮心中有了计较。

    她唤来贴身丫鬟采薇:“采薇,去取我那件月白色绣暗纹海棠的褙子来,再配上那支素银点翠的簪子。”她特意选了一身素净却不失身份的装束,既不会显得刻意张扬,也不会让人轻易看轻。

    同时,她悄声对采薇耳语了几句。采薇目露忧色,随即会意点头。

    半个时辰后,苏姮款款来到后花园。

    裴瑶早已等候在那里,身旁还簇拥着几个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庶出小姐。

    一见苏姮,裴瑶便热情地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亲热得彷佛昨日的不快从未发生。

    “姐姐可算来了,快看,这几盆‘西府海棠’可是父亲特地从江南寻来的,开得正好呢。”裴瑶指着几盆花团锦簇的海棠,笑靥如花。

    苏姮目光扫过那些海棠,又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花园一角的小亭子里已经摆上了茶点,几个丫鬟婆子垂手侍立,看似寻常,却透着一丝刻意的安排。

    众人落座,裴瑶亲自为苏姮斟茶,笑容可掬:“姐姐,尝尝这新进的‘雨前龙井’,清香扑鼻,最是解乏。”

    苏姮端起茶杯,并未立即饮用,而是借着拂袖的动作,将一丝极淡的药粉弹入了宽大的袖口之中。

    这是她让采薇事先准备的“验毒散”,虽不能解百毒,但对一些常见的毒虫毒草却极为敏感。

    她垂眸,将茶杯凑到鼻尖轻嗅:“果然是好茶。”

    却在即将饮下的那一刻,手腕一斜,茶杯砰地摔落!

    茶水泼洒了一地,一只几乎难以察觉的虫子在地面翻腾,却在遁入茶汤的瞬间褪去黑色,变得透明如水。

    苏姮像是被吓到了,脸色微微发白,指着地上那摊茶水:“那……那是什么?方才,方才我好像看到它在茶水里动……”

    “是墨鳞虫!”突然,户部尚书之女沈清棠蹲下身细查,“我在岭南外祖家见过,此虫遇水则鳞片透明,离水半刻便会浮现墨色鳞纹!”

    众人闻言,纷纷凑近细看。

    果然,待茶水渗入缝隙,赫然现出了一条细小黝黑的虫子。那虫子虽小,但形状诡异,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啊,这虫子……莫不是有毒的?”一位小姐惊呼道。

    裴瑶脸色煞白如纸,手中的绢帕几乎被扯裂,她急忙辩解:“怎么会?这茶水都是新沏的,茶具也都是干净的,许是……许是从花草上不小心掉进去的吧。”

    沈清棠却幽幽地看了苏姮一眼。方才她的未尽之言:此虫以砒霜为食,若误食其毒液,半日内必肠穿肚烂而亡……

    看来,这裴瑶确非值得结交的善茬。

    苏姮眼神中恰到好处地流露惊惧和委屈:“妹妹,这茶是你亲手递给我的……我平日里与人为善,不知究竟得罪了谁,竟要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害我?”

    她没有明指,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清晰无比——这茶是裴瑶给的,若有问题,裴瑶难辞其咎。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裴瑶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难道你怀疑是我要害你?”

    “妹妹莫要多心。”苏姮垂下眼睑,声音柔弱却字字清晰:“我只是有些后怕,这侯府之中,人心叵测,我一个弱女子,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方才若非我一时手滑,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她这番话,看似示弱,实则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同时暗示此事背后必有黑手。

    周围的小姐们听了,看裴瑶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和怀疑,沈清棠更是后退了几步。

    裴瑶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抓不到苏姮的错处,只能恨恨地瞪着她,“许是下人们办事不力,我会严查此事,给姐姐一个交代!”

    苏姮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她知道,今日这番交锋,虽未让裴瑶彻底栽跟头,却也在众人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尤以沈清棠的反应,她已成功将裴瑶的歹毒心肠传递出去。

    “系统,分析裴瑶在计划失败后的可能行动。”苏姮在心中默念。

    “根据裴瑶性格分析及此次受挫程度,她极有可能采取更为隐蔽、更具毁灭性的报复手段,例如窃取重要物品栽赃、散播谣言污蔑名节等。建议宿主加强防范,并考虑主动出击,掌握先机。”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本次分析消耗5点信任值,目前剩余65点。”

    主动出击么?

    苏姮眸光微闪。

    与其被动等待对方出招,不如自己先设一个局。

    回到自己的院子,苏姮屏退左右,细细思量。

    裴瑶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今日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若要窃取物品栽赃,她的院子里,除了母亲留下的一些遗物,并无太多贵重之物。

    但若是有心人刻意为之,任何一件寻常物品都能成为“证据”。

    “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一场。”苏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唤来采薇,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姐……”采薇听罢,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便被坚定的神情取代。

    当晚,苏姮便称自己受了惊吓,偶感风寒,早早便熄灯歇下了。

    采薇则依照苏姮的吩咐,悄悄在院中几处隐蔽角落,安排了侯府中心性可靠的粗使婆子,只说夜里防鼠,不必声张。

    夜色渐深,万籁具寂。

    一道纤细的身影借着月色的掩护,如鬼魅般避开巡夜的家丁,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苏姮的院子。

    正是裴瑶。

    她今日在花园受了苏姮的暗讽,又被众人怀疑,心中早已怒火中烧。

    赵氏更是训斥了她办事不力。

    她思来想去,唯有拿到苏姮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才能彻底将她踩在脚下。

    她打听到苏姮生母曾留下一个陪嫁的匣子,苏姮视若珍宝,定藏着什么秘密……

    裴瑶熟门熟路地摸到苏姮的卧房窗外,将安神烟缓缓炊入后,她轻轻拨开窗栓,闪身进入。

    房内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药草味。

    裴瑶心中冷笑,果然病了,真是天助我也。

    她摸索着来到梳妆台前,借着从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放在角落的紫檀木匣子。

    她心中一喜,伸手便要去拿——

    “妹妹深夜到访,不请自来,是想找什么呢?”

    一道清冷的声音骤然在黑暗中响起,如同平地惊雷,吓得裴瑶魂飞魄散,手中的匣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谁?!”裴瑶惊恐地后退一步,声音都在发颤:“姐姐,你……你不是病了吗?”

    “唰”的一声,房内的烛火被点亮。

    苏姮好端端地坐在床边,目光冷沉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采薇则手持烛台,站在苏姮身侧。

    “若不‘病’这一场,又怎能请君入瓮呢?”苏姮淡淡道。

    “我……我只是担心姐姐,过来看看。”裴瑶眼珠急转,试图狡辩。

    “哦?担心我?所以便趁我‘病着’,潜入我房中,翻我的东西?”苏姮挑眉,语气中的讥讽更甚。

    “我没有!”裴瑶矢口否认,“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却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低沉而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响起:“发生何事?”

    话音未落,裴南铮已然迈步走了进来。

    他原只是处理完公务路过,却听到此处似有争执,便顺道过来看看。

    没想到,竟会看到如此一幕。

    苏姮的卧房内,烛光摇曳,裴瑶衣衫略显凌乱地站在中央,地上散落着一个打开的木匣,里面是一些女子常用的首饰和几封信笺。

    而苏姮,则一脸平静地斜倚床边,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动的锐利。

    裴南铮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扫而过,眉头微蹙。

    他虽不喜后宅妇人这些弯弯绕绕的争斗,但眼前的情形,已然说明了一切。

    “世子哥哥!”裴瑶一见裴南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哭腔扑过去,“你来得正好!苏姮她……她污蔑我!她说我偷她的东西!”

    裴南铮拂袖避开裴瑶伸过来的手,审视的目光落在苏姮脸上。

    “苏姮,你说。”

    苏姮起身,对着裴南铮福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并非我污蔑,方才我与采薇在内室说话,听到外间有异动,出来一看,竟是瑶妹妹在我房中翻找。”

    “这个匣子,是家母留给我的遗物,瑶妹妹将其打翻在地,不知是何用意?”她顿了顿,看向裴瑶,眼神骤然凌厉起来:“莫非是白日里在花园未能得逞,便想换个法子陷害我?”

    裴瑶被苏姮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哭哭啼啼:“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裴南铮看着苏姮,这个女子,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

    从最初的痴缠,律法反击赵氏,再到如今不动声色地设局反击。

    竟变得有些陌生了。

    她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下,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机与聪慧?

    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以及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的……欣赏。

    “够了!”裴南铮不耐地冷喝道:“裴瑶,禁足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院门半步!”他又看向苏姮,语气复杂:“此事,我会查明。”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苏姮一眼,有探究,有审视,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

    他转身拂袖而去时,背影依旧冷硬,却似乎比来时多了一分沉重。

    裴南铮一走,房内的气氛顿时松懈下来。

    裴瑶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她知道,这次自己是彻底栽了。

    苏姮看着裴瑶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并无半分怜悯。

    在这侯府之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她若不狠,等待她的便是万劫不复。

    采薇为苏姮披上外衫,轻声道:“小姐,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吧。”

    苏姮点了点头,目光却飘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裴南铮最后那个眼神,让她莫名有些在意。

    他似乎,开始对她产生真正的“兴趣”了。

    但这种兴趣,于她而言,或许是机会,也可能是更大的危机。

    她不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的态度上。

    今日之事,虽暂时压制了裴瑶,但赵氏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

    侯府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必须尽快拥有自保,乃至反击的力量。

    她的目光落回桌案上,那里放着几本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古代田庄经营管理概要》与《账目核查入门》。

    这定北侯府产业众多,田庄、铺面、矿产,账目往来必定繁杂。

    若想真正站稳脚跟,甚至影响这侯府的格局,单靠宅斗的这点小聪明是远远不够的。

    她需要一个支点,一个能让她撬动更大局面的支点。

    苏姮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书册的封面,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或许,她该从那些最不起眼,却也最容易被人忽略的田庄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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