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吗?真死了,你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死的。
再一次睁眼,不在是缥缈的虚无。
刹那通明,你的眼睛不似前些,恢复如初,低头瞥见你的手,它还在,是完整的,完好无损的!你试着掰动几下,能够灵活活动。
感觉周围一切都在无限放大在你面前,虚影与视网膜随着飘忽,仿佛这一切亦假亦真,眩晕感不断使你神游,你转动的眼珠感觉飘飘然。
好似你不是你,你只是回荡于躯体之外,飘渺的,自由的,无苦的鬼魂,
你不自知的嗤出声,后如迸发的岩浆爆笑,如泣如诉,死捂着嘴想制止住发癫的自己,心中明明没有任何感想,但眼珠死刎的生疼欲流千里泪,眼里却是干涩红热没有丝毫水,
时间静置过了不知多久,你才缓缓把手移开收神才真的意识道,你真的活了……不是没死,而是又活了。你仰着头,想着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这老天是眷顾你还是惩戒你,或许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老天,你就是个世界供人玩赏的傀儡玩具,你的痛苦你的快乐都是别人的戏,你想扇自己,你不知道你为什么开始喜欢扇自己,你是恋痛么?不,你只觉得脑子带来的眩晕,能让你有种超乎现实的自由感,你不会被痛苦所扰。
曾经的痛苦光怪陆离,恍惚一闪而过,你眨眼想“又回到起点了呢。”
李家宅邸,昏暗的烛灯摇曳,微弱的照亮一如既往的复古桃木门,还是雕刻着精致的暗纹。
和你第一次重生的场景如出一辙,雨都在凄凉般呜咽,
突然,卫渚乐缓缓的推开木门,划拉出沉重的呲声,他疲惫的撑着木框门边,白皙的颈脖透着不正常的青色,脸颊泛灰却带着许因为激动而来的红润,浓绀色的眼眸被淤泥浑浊包裹掩盖,是在深渊中透着不属于人的死气,夹杂着哀伤,他笑的漠然,声音也淡的只是像羽毛似的飘忽忽传入你耳边,低吟
“……真是你啊。”
和上一次见面相比,旖旎的气氛转为阴森,你歪着头突发奇想想唱一曲,庆祝一下疯魔的自己,看着他哼着欢快的小调。
经历了生死后,唱着唱着泪珠如伴奏欲夺而出,湿润却侵染着眼白,悲极生乐又是勾了下嘴角轻笑,后捂着嘴狂笑不止后偻着食指扭弯死咬,直至发狠渗出了血迹,痛意让你清醒这才分开,后移开的手转至额下挡着眼镶着,拇指扣住眼想要挖出来似的捂着自己的脸,先轻笑了几声后音量渐渐拔高,肆无忌惮,像幽夜中的孤魂狂笑,
“会痛。”在你咬住自己时,卫渚乐就覆在你的手背试图掰开,他死气的面庞看起来有些难过“别总这样。”
眼睛因为极致的情绪发胀发疼,急需倾诉出来,欲哭但实在哭不出来,你只是揉揉眼角干涩作罢,闭上嘴连舌没了齿,张口却迟迟发不出声响,撕裂着,燃烧着,
又重生了……………
你这时还是无法相信,也没办法有重生的清晰认知。
【哔…系统激活成功,我是你的系统9022,宿主主要任务是唤醒病娇反派人性,现已完成-10%。】
系统?又是该死的系统,你不是人么?是什么消耗品么,还是什么垃圾?你如此苦苦哀求,他却视而不见,现在却又贴上来了。
【我与宿主解释一下为何男二会杀你,宿主是胎穿到这个世界,宿主脑海并无记忆,有试着唤醒过宿主,宿主年龄幼小不了解用意。因为并没有成功唤醒,所以你就开始承担起这个世界李亦安的故事线,这是剧情发展的需要,不管如何男二都会杀了宿主。】
你戏谑讽刺道“这是第几次重生,你知道吗?”
【两次。】
嗯?细算应该是3次,倒是有了兴致,现在能大概确定不是系统干的,那是谁?你心中有了初步猜想。
你不仅要杀掉薄杀你的人,也要把这死系统也给弄崩。
脑海想着复仇之后的场景,扭曲的快意直升,任由强烈的情感强占你心,四肢百骸如有细小的电流似的徘徊,脉络精髓都充斥着——
你不会辜负他们的。
死前的痛楚又在脑门无限倒放,你惊恐你无奈你悲哀,你手上颤抖的用上十成十的力扇了自己,或许生理的痛能规避心理的伤,你不喜欢也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你打断痛苦的回忆,思考前世今生的蛛丝马迹,寻究为什么你会遭到非人的凌虐,而且是谁帮助你重生,你越想就越全身颤栗。
你想要复仇,你想要真相,想要搞清楚,是谁!是谁这样对你,他又为什么这么对你。
等等不对,是你?刚才被仇恨掩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卫渚乐有些奇怪的说辞,难道是他助你重生的?
“亦安。”
他也是杀过你的凶手啊,
可疑的是你不恨他,纵使面前人一剑穿心过你。
或许你就是深爱着家人,你无法恨。
果然奇怪,卫渚乐杀你,你竟然感触不深,上一次的死亡却刻苦铭心,就算他没怎么折磨你,这也绝对不是你不恨他的理由,他实实在在杀了你也让你感受到了痛苦。
被卫渚乐刺心的痛苦记忆好像从系统喊话起,你就逐渐淡忘,甚至连细节都记得不大清,这不疑那能疑什么。
你想想你的任务本和卫渚乐有关,要是你对卫渚乐有恨意惧意,这对系统无益,那它大概率有一个功能可以屏蔽人的情感。
在细思一下,明明你是任务者,但系统却只是漠视你的遭遇,甚至连危机前的预警都没有,这是为什么?
新得到的工具难道会不怎么用就丢吗?
雨势陡然增大,房屋噼噼啪啪的声音使你思考渐进,忽的卫渚乐向你走近一步,你的思绪随之被拉回 ,
他微颤着捧起你的手,如视珍宝慢慢的贴近,小心翼翼的蹲在你的面前,头埋这轻轻蹭着你的手心,
卫渚乐双眼难得清丽却灼灼,里面透着微不可查的希翼,你手心感受到他的脸蛋比曾经更加削瘦,不过还是带着些许软意,捧着他的脸,感觉不到丝毫温度是冰冷的,你凝视着他的眼眸,倒影着你,也只有你,仿佛世间所有的恶都凝结在这。
你低下头与他额对额,闭着眼感受过往的不幸直至消化,你坐着他跪在你面前仰着头,你如教皇他就如你虔诚的信徒。
直至分离,他没与你有身体接触之前就是僵硬的身板顷刻泄下,就像未出世的婴孩不安的蜷缩在母体中,靠在你的怀中,吸吮着你的馨香。
他缓缓落下眼眸,仰着头满足般轻哼,
“是你,是你就足够了。不要离开我,不,不,是我,不要离开你。”
“是我?什么意思?”
你想要倒退看看他的神情,卫渚乐抱着你的力度却忽的加紧,他抬头似迷失在黑夜中的海妖,皎洁却妖艳,蛊惑人心的吐着气启唇,恳请你
“不要离开我。”
你仿佛听到系统的机械声滴滴答答,一瞬间你脑海只有一个想法:
你逃不掉的,
无论如何你都摆脱不掉他,
他是菟丝花,寄生与你,直至枯萎,
而你,
笼中鸟,
如何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