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满运大成功

    江满运了郑大厨帮忙整治出一桌席面,又拉着五人说想打听点黑省的事。

    于长海他们也知道江满运娘是黑省人,没有多想,有的白吃就痛快落座了。

    江满运从小就是海量,觥筹交错间好像大家就成了朋友。

    又说起自己老娘大小就离开了家,每天夜里都想故乡想得睡不着,讲到一半还掉了几滴泪。

    她是真的想她娘了,就结婚的时候爹娘赶过来见了一面。

    好几年了,就这么一面。

    泪水喷涌而出,根本不用演戏。

    王强就叹气:“唉,谁说不是呢,你娘还教你咱那儿的菜色,也是吃不惯吧。”

    他是以己度人。

    江满运麻溜地顺着往下说:“谁说不是呢,不过有啥办法。”

    其实江满运的娘嘴壮,什么都吃得香,有肉就行,不挑食。

    不过装可怜呢嘛,说啥是啥吧。

    她顺势提道:“我也是有件事想拜托你们。”

    五人心中有数,也不意外,陈建平是资格最老的,由他开口:“妹子,哥几个能帮的一定帮你。”

    帮不上就算了。

    话不用说透,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懂的。

    江满运便说起想要点黑省的特产。

    “我听我娘说,有种红肠她以前偶尔能买到,不知道几位大哥能不能给我带点儿。”

    说着就掏出钱来想塞给陈建平。

    陈建平也没想到事儿这么简单,还以为她想借着给他们做饭进糖厂干活儿呢。

    那他们可做不了主。

    红肠这么点儿钱,遇到在外的半个同乡,还收个什么劲儿啊,他往外推,不肯要。

    江满运就一个个塞过去,都不拿,就说道:“别呀,收着吧,我想要的那还不少呢,沙子面,老火腿,对了还有那叫啥的,巧克力酒心糖。

    几位大哥,我要的东西多,也知道规矩,这是麻烦你们的辛劳费。收着,收着,快收着。”

    她给的十分大方,好几张一块钱厚厚叠起来往陈建平手里塞。

    几人都意动了,他们平常赚的不就是这份钱吗,果然,陈建平这回就收下了。

    手指一捻就知道,少说有十块,当然这是要和其他几人分的,那也很多了。

    江满运看钱送出去了,就说道:“大哥,那酒心糖我上回听你们说的可厉害了,给我拿几盒最好的呗。”

    陈建平皱了皱眉头:“你想要出口的那些?”

    他想拒绝,但是手里的钱有些黏,扔不出去啊。

    江满运就抹眼睛:“那我是要风风光光拿回去给娘的,我离家好几年了,就拿个次品回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陈建平一咬牙:“唉,你可真是,要不是看你们母女情深,我可不会给你带!”

    剩下四个见带头大哥应下了,就出来唱红脸,拼命夸江满运是个孝顺姑娘,她娘真是生着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没什么事儿了。

    江满运把几人都喝得半醉后,还装着好奇打听了一些酒心糖的事儿。

    口味咋样啊;朗姆酒是个啥,从前没听过呢;酒是怎么包进糖里面的啊;外国人是不是都长得和妖怪一样;糖浆滚烫的装进巧克力里不会烧焦吧;价格是多少啊。

    闲话里偶尔夹杂着几个技术问题,略作打探,五人也没有起疑,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他们也不太懂技术上的东西。

    江满运回来的时候,王水桃还在研究酒心糖的口味。

    巧克力是搞不到了,淀粉壳子的味道和里面酒的品种总能做做文章。

    灵感自然是现代的鸡尾酒。

    她没喝过,但现代网络发达,自然多的是人发一些炫技般的调酒视频出来。

    什么伏特加,朗姆酒,白兰地,搭配上番茄汁,柠檬汁,菠萝汁,椰子汁。

    也别叫什么巧克力酒心糖了,就叫龙舌兰日出糖,血腥玛丽糖。

    还有教父糖。

    她在看营销号用小壮,小美解说电影教父时听到过,这部电影在72年就发行了,上映后迅速火爆,以教父为名的鸡尾酒应运而生。

    明年《教父2》也该上映了,刚好能蹭个热度。

    至于外国酒有没有的,只能说改成糖肯定会有味道差异的,还请客户们多多体谅吧。

    她一定会努力把外包装做得炫酷无比,好让他们一从兜里拿出来就引起瞩目的。

    中式的当然也不能落下,茉莉,桂花,青梅,樱桃,橙子都是常常用来泡酒的。

    还有茶酒。

    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搭配更适口,都需要一一试验过去,也许还能出个多口味组合装。

    笔尖簌簌落在纸上,记录下一个个灵感。

    厂办中人不再说话,放轻了脚步,敬重王水桃这个小姑娘更甚于吴东主任。

    江满运刚到,便看见这样一幕,竟有些不敢进去打搅了。

    王水桃写完最后一个字,合上笔帽,顺着落在身上的视线看过去。

    她走了出去:“满运姐,你回来了。”

    江满运回过神来,贴在她耳边,将事儿都说了。

    方才认真严谨工作的影子从王水桃身上褪去,她乐得拉着江满运两只手直蹦跶。

    “满运姐,你也太棒啦,怎么会有你这么厉害的人啊!”

    把江满运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向来是自信的,但哪有桃子说的那么好啊。

    王水桃没有多留江满运,只是把她拿回来多余的钱都给了她,算是辛苦费。

    今天晚上有夜校的课,王水桃没有耽搁,先跑去食堂狂风乱卷似的吃完饭。

    又匆匆跑回宿舍,打水洗衣服,天气热,每天都得换。

    昨天得再不洗,明天该没得穿了。

    浆肥皂,仔细搓搓领口,过水,再过水,拧干,甩开,再挂到床边。

    湿漉漉的衣裳滴滴答答掉着水,橙红的却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

    不过不要紧,地面上的水很快干得只剩下一个印子,这样的温度,傍晚洗的衣服,明天早上就能穿了。

    至于不能挂出来的内衣内裤,王水桃很勤奋地昨晚刚换下来就洗干净晾在房间里了。

    半早上的时候,那块地方能照到太阳,不会有阴干的水臭味。

    挽着手和同学走在路上,王水桃总是扭头到一半又硬生生转回来。

    好在路不远,没梗到她的脖子。

    今天上的还是文化课,班里来了新人,是玻璃厂的张平康。

    糖厂的几人扭头看向王水桃,只看见她一只手撑着脸颊,一只手在桌上胡乱画着什么。

    一个女同学凑上去看了一眼,跟着比划,是头尖屁股凹的圆——那不就是桃子?

    真是小孩子,画自己玩儿,怪不得看到没成的相亲对象都没动静。

    王水桃抬起头,茫然地和她对视,虽然手指在木桌上留不下什么痕迹,还是擦了擦。

    没被看出来她在画爱心吧,这也太羞耻了。

    至于张平康,她已经完全忘光了,一个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还没厂子里关注她的其他人记得清楚。

    张平康慢慢走下来,也穿着一件白衬衫,坐下时还咳嗽了两声。

    周围的人不免要关心两句,至于讲台上照本宣科的老师则没什么人关注。

    王水桃抬起手又放下,克制自己捂鼻子的冲动,这太不礼貌了。

    但那三年养成的习惯又改不了,主要是心理上膈应,只能垂头瞪大了眼睛,悄悄憋气。

    最后只能把鼻子贴在胳膊上试图过滤掉一些什么细菌,病菌之类的。

    好在张平康咳嗽只是为了自己的病弱人设,坐下后就不咳了,否则王水桃得憋死在这儿。

    文化课的课间休息默认很长,张平康便就近和糖厂的人聊了起来。

    说起自己还有个哥哥在糖厂上班,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讲话有种区别与现在其他男人粗声大气的柔和。

    他也是随着步入青年求偶期才发现,原来很多女人会偏爱柔弱些的男人。

    就像男人会觉得弱势的女人更需要帮助,甚至忽视自己的妻儿一样。

    在身高样貌工作没有瑕疵的情况下,病弱会让女人对他有额外的体贴。

    甚至在其他男人要请客吃饭的情况下,会反过来请他吃饭。

    但一考虑到嫁人,这些女人就不乐意了。

    一个个振振有词,说要为孩子的身体考虑。

    他甚至都沦落到要去找一个农村户口的,好在大哥给他找来了王水桃这个目标。

    只不过这女人对着糖厂的总工就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儿就连口都不张。

    其他人也是,每一个有眼力见儿的,他都偷偷看王水桃多久了,一个牵线的都没有。

    害得他在夜校上完课之后还是只能跟在糖厂八个人的屁股后头。

    他那么弱的身子,坐那么硬的凳子,还那么晚没睡,牺牲那么大。

    今天总要搭上一句话吧,不然岂不是白来的。

    远处,孟颂英看见昏黄的灯光中陆陆续续走出来好些人。

    糖厂的人离开教室不久,就打开了灯光,王水桃还是一如既往,被簇拥在人群的中间。

    他瞳孔骤缩,锁定了身后跟着的那个男人。

    张平康,上次在车间见过。

    是上回媒婆堵门介绍的相亲对象。

    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颂英不觉得是意外,只是,桃子终究还是认识张平康了啊。

    她会更喜欢这样热情追求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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