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游戏,瑶也手上拿着赢回来的游鱼灯,欢心不已。不经意间抬头,她倍感诧异。“诶,哪儿的灯笼怎么飞到天上去啦?”
乐桃哑口失笑。“那是孔明灯。”
“孔明灯?”
阮知知:“人们常在灯上写下心愿,希望它升空让天神看到,得以实现。”
“哇!这么神奇!”瑶也一直都很亢奋,“这个东西我们西璃也没有。我们去放孔明灯吧?!”
纸糊的灯笼格外脆弱,空荡的一片拿在手中,迎风鼓吹。江畔沿,围满了一圈想要让天神实现愿望的普通人。几人握笔踌躇不定,
“写什么愿望好呢……”纪安禾苦恼的抵笔于腮。“有了!”她眼神瞬间一亮,提笔逐字写得认真。“希望家里的田地今年大丰收!”
白洛潼偷偷瞄着,单纯的眼睛有着一丝不解,眨巴着眼睛:“多些银子,直接买粮食不就好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纪安禾恍然大悟,双手一拍。“对哦!”
瑶也也一并跟着笑,笑过后,她提笔写下:愿早日复国,愿西黎国泰民安。
阮知知恬静的看着一方笑闹,虽说天神还愿,但她心知,自己的愿望天神也实现不了。
看着如浩瀚星海般升空的明灯,白洛岫却连一点提笔的欲望都没有,甚至,她都觉得嘲讽。天神,不过是个骗人的鬼话罢了。
今年灯会浩大隆重,热闹气氛足足延续了两个时辰。夜深,大街的摊位皆已收摊,青石街道上只余下几盏微弱的照明灯笼。
一行人行至路上,欢笑连连。
悠悠的,只闻身后隐隐传来几声打更,声音渐行渐清晰,众人回头。
“小年已过,祓禊去灾。愿诸位子民,尽拂灾厄去,觅得良人归。”
——
翌日,城门送别。
安陵淮和沐言的身影渐渐远去,天高路远,终不知再见之日。回去路上,天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势变大,顿时,行人东奔西走。
街道上马车疾驰,乐桃一眼便认出来了那辆熟悉的马车,她不大确切地出口:“爹爹?”随即,她猛然追去,“是爹爹!”
双足怎能抵马车,乐桃越追越远。白洛潼赶上,将伞撑过,挡住头顶一片雨。乐桃绝望地喃喃自语:“是爹爹的马车。他还是没有转变心意……”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白洛潼安抚着,“如今还没到交货的时间,总还有机会的。你的衣裳湿了,先回去换身衣裳吧。”
白洛岫转头告知二人,“我们先送乐桃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
阮知知和瑶也颔首,“你们也小心。”
转眼,一行人只剩两人。瑶也撑着油纸伞与阮知知并肩而行,细雨飘蒙,却不及街上这一红一紫的身影萧然。
——
余下的日子,仿佛变得格外平淡。
阮知知身在深宫,日日学习着宫中礼仪不得自已,瑶也还在执着于寻找西璃灭国的线索,白洛岫和白洛潼每日照例去山庄巡视,乐桃则每天在家门口盼望乐卓的身影。
从早等到晚,乐桃还是没能见到乐卓一面,就算见到了,乐卓也是匆匆走开,没有给乐桃说话的机会。
一日,乐卓身心疲惫地回到家。已是半夜,老管家打开门,却看到了角落看到了等睡着的乐桃。老管家于心不忍,轻声告知:
“老爷,是小姐。”
乐卓闻言看去,角落那处,乐桃正蜷缩一团。她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夜风萧索,她冷得将自己抱紧。这一幕似曾相识,昔日旧象历历在目,乐卓缓步走过去。
早年,乐卓常日忙碌奔波,年幼的乐桃也是这样等在门口。
“这孩子,怎么这般执拗……”乐桃睡梦中感觉身上暖暖的,迷迷糊糊地拢了拢身子。
乐卓站起身,抬脚离开之际,乐桃猛然惊醒。待看清来人之时,她立马跑过去将人拦住。
“爹爹!你听桃儿说好不好?我们收手吧!”
乐卓沉默不言,表情分外冷漠。
“爹爹,迷途知返焉能改之,这不是你从小教导我的吗?爹爹你忘了吗!”
老管家上前阻挠,乐桃手一松,乐卓立马抬腿就大步走开,乐桃无法,她一咬牙,竟直直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小姐!”老管家惊呼。
乐卓猛地回头,乐桃满头是血地从滑坐在地。
“桃儿!”
乐桃只觉头脑发昏,她看向近在咫尺的乐卓却笑了:“爹爹……你终于理桃儿了……”
“郎中!快去找郎中!”
乐卓着急大喊,乐桃的眼神开始变得模糊。“桃儿你别闭眼,郎中马上就到了!”
去请郎中的人久久不见回音,乐桃的意识渐渐涣散,手脚也不听使唤的发软。
“爹爹,您别哭。”
连乐桃也后怕,她这次竟然连死都不怕了。她乏力的想要阖上眼,可她却咬牙坚持着。她不放心就这样死去。
“爹爹,你答应我,收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