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单纯的捆绑契约对你我而言是远远不够的，你可是我的初恋……”

    “不……我们不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壬忍不下去了，要不是双手被束缚，他现在就该给南一个大嘴巴子。

    “与其纠结那无关紧要的伦理道德，不如直接打破常规吧，兹利特，近亲繁殖在生物圈中显然易见，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彻底在名义上成为你的东西呢？”

    南是怎样做到面无表情地说出惊为天人的弱智发言的？壬对此几乎停止思考，但他的嘴还保持着最后的倔强。

    “不，我们不……”

    可南还在输出，丝毫不给壬与智天使喘息的机会。

    “和我结为伴侣不好吗？兹利特，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隐瞒事实……我是个坏孩子不是吗？”

    “真是够了……智天使大人，这代监护者我是非当不可吗？”老实说，壬对任何性向都持平等态度，他也很乐意和南保持主人与宠物，施虐者与被施虐者的微妙关系，不过在南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下，壬竟开始对同性恋感到恐惧了。

    壬可以当他是玩具，是自己的孩子，是一只性格暴躁的宠物……但壬无法视他为伴侣，因为南根本不理解伴侣之爱的本质。

    南是在假装吗？壬看未必。他太认真了，脸上没有一丝愤怒的情绪，这该死的平静正如他死水潭般的双眸。

    “嗯……有意思。”说出这话的是智天使。

    她的情绪带动了殿堂内的空间，自她胸腔向外扩散一圈波动，满殿轻纱也随之鼓动。

    缓缓的，两点凸起在她喉间上滑，最终从口中吐出两颗晶状体。

    壬定睛一看，是两颗没有瞳眸的眼球。

    “能让圣子产生这样违背伦理的念头，我很好奇你的教育方式呢，天使。”智天使三指夹住两颗刚脱离躯体的眼球，轻轻抛至半空，最后被壬稳稳接住。

    “这是……”手中是两颗手感滑腻的眼球，壬大致猜到了智天使的目的。“您要……监视我吗？”

    对壬而言，自由大于一切。

    他心中有根弦绷得狠烈，有双无形的大手攒紧他的心脏，要用那根绷紧的弦削斩他的生命。

    唯有名为自由的假象他不愿打破，尽管对方有权剥夺。

    “我无法接受。”语气足够卑微吗？壬不确定，但至少没泄露出震颤着的愤怒。

    智天使见壬当即拒绝，只是微笑。“别着急拒绝，天使，这仅是我的一时兴起，相对的，也是午茶后的余兴节目，很快就会结束。”

    白发天使的身体在透过轻纱散射出的幽光显得圣洁美丽，可当智天使一指划伤手臂后，凹陷的伤口却并未及时复原，而是化为一道色彩浓重的淤青，永远留在了她的光洁手臂上。

    “如你所见，我只能以这副容器的形态存活，但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腐朽，我此次降临本不该用这相性如此之差的躯体，但谁叫圣子殿下不肯宽限一点时间呢？”一抹轻纱爬上伤口处，将其紧密包裹。

    “十五天，我给你们十五天的时间，证明你们之间真正的利害得失。天使，你究竟是被害者还是加害者呢？就让我好好观察一番吧。”

    【十五天……白发的战斗天使也只能让智天使降临十五天吗？这是智天使的极限还是容器的极限？】

    手指回拢，壬接受了智天使暂时的监视方案，只是他内心的思考却一发不可收拾。

    “真是麻烦，你这次的判决毫无效率可言。”南对智天使的决定感到不满。

    智天使：“很抱歉没能让您满意，以及，请您别尝试突破伦理的下限了，亲爱的圣子，您的监护者对此很是苦恼呢。”

    从某种角度上看，智天使保住了壬名义上的贞洁（？）。

    “我明白了，我接受您的要求，如果您信守承诺的话。”壬抢在南失态前向智天使近距离鞠了一躬说道。

    “兹利特……”南面色不善，但也没再说什么。

    “很好，看来今天的审判可以暂时休庭了。”智天使右手挥动，千万条轻纱丝带席卷而来，挤压着所剩无几的空间。

    壬与南在轻纱交织中被拱出殿堂，白洁光芒一闪而过，壬再次看见了蠕动的血管。

    眩晕感袭来，当壬再次凝神时，异像却已消失，他们回到了甬道尽头。

    “我表现的好吗？兹利特。”南解开壬手上的束缚，顺便夺过智天使赐给他们的两颗眼球。

    “……”看着神态自若的南，壬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他很清楚的知道智天使的监视已经开始。

    那两颗没有瞳眸的眼球不知何时已结晶成石，反射着甬道内暖橙色的灯光，好似两颗再普通不过的玻璃珠子。

    “你可真敢说啊，南，介于你今天的表现，我们果然还是分开寝居吧，毕竟我……真怕你对我做什么超出伦理范围的事。”壬一边叹气一边无奈道。

    “你是在埋怨我吗？”即使不用精神连接和直接的语言，南还是能察觉到壬话里有话。

    他先前说的话半真半假，不过看壬的反应，确实是吓到他了。南想解释，但那两颗碍事的眼珠一直盯着他们。

    “你是个不让任何人省心的孩子。”壬抢过一颗眼珠，思索片刻后，别在腰上，只当它是一件微不足道的装饰品。

    “麻烦的保守派。”嘴上不满的南也学着壬将另一颗眼球系在腰上。

    “南。”等南也听话的他接受了智天使的监视后，壬咬牙切齿地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南抬头。

    “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回去后你得立刻搬到阁楼去，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壬说完这句话后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面色阴沉且苦恼。

    “什……”南追上前，他没想到玩笑话成了真。

    甬道很长，但壬很快就走到了出口，他没理会自己孩子的找补行为，或者说是本能地把不重要的东西无视了。

    壬知道有其他天使在出口处等他，与其和南废话，他还是想挽回些自己的名誉。

    他可不想活着的时候就声名狼藉。

    “阿莱。”壬推开大门，第一时间锁定了目标，抓住了眼前的少女，无奈道：“看来我得矫正一下你对我的看法了，尤其是道德方面。”

    身为举报者的天使会在第一时间得知审判结果，阿莱也不例外。

    阿莱想甩手挣脱，但失败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明明我之前那么信任你，结果你就只是把我的感情当作儿戏……我太了解你了，你一定对那孩子做了什么，现在对你我无话可说。”

    阿莱生气了，壬知道她是个永远处于懵懂状态的单纯少女，要平息她的愤怒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

    “但你给我安的罪名也离谱得过头了。”

    “你敢说你没对那孩子做什么吗？”

    “没有。”壬给出了阿莱意想不到的答案。“因为一切都是你情我愿。”

    科林还站在一旁看热闹，救命，他闻到了感情纠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