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谈判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顾晏清心烦意乱地看向走进病房的护士长。

    “顾医生,沈医生吩咐过,直到你完全康复为止都不能出院。”护士长支起顾晏清病床的小桌板,将丰盛的康复餐放在桌上。

    五谷糙米饭、香煎三文鱼排、橄榄油炒时蔬、花胶干贝海参汤,另加三个小菜。

    比起医院康复餐,更像是月子中心营养餐。

    “我已经好了。”顾晏清无奈道。

    她额角缝针昨天就已拆线,身上各处石膏、纱布也尽数褪去,只需要等伤口愈合后的血痂自行掉落即可。

    “顾医生,你现在还不能剧烈运动,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护士长到底经验老道,面对顾晏清毫无惧色,话中气势比教导主任还严厉几分。

    顾晏清瞄她两眼,便没了话。

    沈昊是沈家医院的最大股东,最高掌权者,全体医务人员都对他马首是瞻,再加上她平日来医院时免不了和护士长多打交道,深知对方不是会被言语动摇的人。

    “那能不能给我个充电器?”顾晏清试图挣扎。

    “沈医生吩咐过,为了你更好的休息,住院期间不能碰任何电子产品。”护士长语重心长,宛如人机。

    “可屋里这些书我已经看完了。”顾晏清指了指垒在一旁的三本书籍。

    她手机在第一天看完照片后便没了电,导致她甚至不能再找许宁来给自己通风报信。

    “你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只要国内能买到的,我都会为你准备。”护士长掏出一本纸质小册和一只钢笔,“你说,我来记。”

    “……”沈昊可真是找了个足够尽忠职守的护士领导,顾晏清气得咬唇。

    这场面比起让她安心养病,倒更像是囚禁。

    “苏晗呢?我想找苏晗。”顾晏清灵光一闪。

    苏晗又不算电子产品,总能来看看她吧,以苏晗的身份,偷送一个充电器进来,沈昊也不能多说什么。

    说来也怪,往常她伤到一层皮苏晗得空都会来看她,这次却迟迟见不到苏晗的人影,被关在病房里的十几天,她除了护士长,就只见过几次沈昊。

    “这恐怕不行。”护士长支吾着拒绝。

    “为什么?沈昊连嫂子也要管吗?”顾晏清禁不住质疑。

    “沈医生已经连续住了二十多天医院休息室了。”护士长不打算瞒顾晏清,毕竟对方也算沈医生的家人,“传言说,他们可能在闹离婚。”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顾晏清不可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晗和沈昊,众口皆碑的模范夫妻。

    要离婚?

    “沈昊现在有空吗?”

    “没有,沈医生今天手术排满。”

    “辛苦你等他晚上下手术台后帮我转告一声,我想和他好好谈谈。”

    “好的顾医生。”

    护士长停顿片刻,还是补了句。

    “沈医生和他太太人都很好,疫情时还给我们额外发放了必要的食品物资,我们私下讨论过,同事们都不希望他们两离婚。”

    发放食品物资是苏晗的主意,沈昊当时把医院现有的药品尽数分给了员工和病患,忙完自己先倒下了,还是苏晗调派她公司的车队,将粮食米油一家一户地给医院职工们送去,解了他们燃眉之急。

    护士长业务能力非常专业,本不该插嘴沈家的私事,但她真心不想两人落得这个结局。

    “我知道,我会劝他。”顾晏清向护士长承诺道。

    苏晗很好,她可不想换个嫂子。

    ……

    “我不想做你的情人。”秦宛州眉心微微蹙起,宛如被微风吹落的柳叶。

    “唔。”尤裳忻伸出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唇,“没得商量?”

    秦宛州眉眼坚决地晃了晃头。

    “你不怕我撤掉你的代言?”尤裳忻眉眼弯弯,笑意如初。

    “怕。”秦宛州诚实答道,“但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对方并非装腔作势,光从武导对她的态度就知道,她一定还有其他超乎常人的身份,这样的人想捏死秦宛州,远比踩死一只蚂蚁容易。

    尤裳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从额到嘴,从头到脚。

    “可否请温小姐去趟隔壁,我想单独和宛州说两句。”尤裳忻语气很肯定,这不是疑问句。

    温不言征求性地瞥了眼秦宛州,对方微微颔首。

    她随即离开包间。

    “宛州。”如今唯一的外人已经离开,尤裳忻更为肆意地翘起腿,“我和其他金主不一样,我没有那些特别的……爱好。”

    “无论是钢丝球,还是什么其他小道具,我都没有兴趣,只要你日日陪在我身边就好。”

    “什么都不用做?”秦宛州可不信。

    “我不会强迫你,我耐心很足,这条也可以写进合同里。”尤裳忻自信地望向秦宛州,眼里尽是毫不掩饰的贪婪,那是捕食者的眼神,“如果这一年里你还不愿意,我们可以续约,我可以等。”

    如果换个人,肯定会觉得自己遇到了天大的馅饼。

    “你的条件很优厚,完全可以找别人。”秦宛州不明白尤裳忻为何执意纠缠自己一人。

    “找谁?唐之理?”尤裳忻笑出声。

    “她若愿意,倒也未尝不可。”秦宛州只当对方在说玩笑话。

    “很可惜,她和我的合约已经到期了。”尤裳忻给自己添了杯茶,“就在前不久。”

    这话在秦宛州听来与晴天霹雳无异,毕竟唐之理可是这些年来火得最久的女演员,即使同咖位也无人能和她相比。

    以至于秦宛州当年还在央戏就读时,曾一度将唐之理奉为她的事业目标。

    “很奇怪吗?所以我才说,我能让你和她平起平坐。”尤裳忻摇晃着白瓷茶杯,唇角笑意更甚,“我能捧她,自然也能捧你。”

    “我有喜欢的人。”秦宛州靠坐在椅背上,靠背是软皮,在她身体后倾时轻微凹陷。

    “圈里的?”尤裳忻语气略显八卦,“那我倒是也可以等,反正没两个月就散了。”

    “……不是。”秦宛州抽抽嘴角,不禁佩服于对方的自信。

    “那是哪家资方的公子还是小姐,我或许认得。”尤裳忻漫不经心地玩着筷子。

    他们这群人,哪有钱赚就往哪扎堆,风口在哪他们在哪,身价相近的大多结识,虽然目标不同时难免剑拔弩张,但利益一致的情况下,也能互为彼此最坚硬的后盾。

    “她是素人。”秦宛州不愿透露任何顾晏清的信息。

    “其他的呢?”

    “没有了。”

    尤裳忻皱皱眉:“你动了真心?”

    秦宛州本能地反感她这句话,语气里带了几分恼:“不真心怎么喜欢。”

    尤裳忻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兴许是在偷笑:“小兔子还真是天真。”

    她和秦宛州只见过两面,给对方取的小名倒是不少,小兔子、红石榴,哪个她都很喜欢。

    “尤老师,麻烦你别这么叫我。”秦宛州十分抗拒。

    “那好吧,宛州。”尤裳忻妥协得很快,“感情这种东西,太虚幻,你还年轻,不懂很正常,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误入歧途。”

    “误入歧途?”秦宛州干笑一声。

    这话应该她和尤裳忻说才对吧。

    “你能保证你一直喜欢她吗?”尤裳忻抛出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秦宛州咬牙回答。

    “你看,你用的是反问句。”尤裳忻轻笑出声,“你妄图用气势压过我,因为你内心其实根本没有把握。”

    “就这么说吧,爱就像商品,不同人的爱有着不同的标价。”尤裳忻一改慵懒姿态,正色为秦宛州分析,“商品的使用期限是有限的,一旦过了保质期,就会开始发霉、腐烂,以至于购买者怀疑起购买它的初衷。”

    “我真的爱她吗?我居然为这样普通的爱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

    “爱因短暂而特别,喜欢也是同样。”

    “我给了你明确的标价,以购买你有限的时间,这对于你我双方而言都是最好的提案。”

    尤裳忻将她的左侧长发撩至背后,单手撑住脸颊盯着秦宛州,目光缱绻又深情:“我是你能接触到的最好选择,就像你说的,若你愿意,不妨一试。”

    她眼中的秦宛州与她记忆里的唐之理身影重叠,两人都是这世间最华美的宝石,光芒四射,难分伯仲。

    “爱是商品?”秦宛州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这可真是个惊世骇俗的观点。

    尤裳忻褪下了素日亲和的伪装,毫不隐藏地展现给秦宛州看自己的欲望,行为说不上卑劣,意外的光明正大。

    两人心怀各异地坐在饭桌上,进行一场以爱为名的正当谈判。

    “即便爱是商品,它也有保修期。”

    “保修期和保质期一样,都有期限。”

    “我可以自己修。”

    “有期限不好吗?”

    “不好。”

    秦宛州句句反对,尤裳忻对她兴趣却半分未减,全然没有恼怒无奈的表现。

    “缝缝补补过后,你们拥有的还是原本的爱吗?”

    “我不介意反复爱上她。”

    “这样啊,这就是你眼里的爱。”

    “那如果那个人想让你当她的情人呢?”

    “她不会的。”

    尤裳忻沉吟几秒,抬眸笑道:“那我如果想让你当我女朋友呢?”

    她实在想不通秦宛州为什么执着于否定情人这个身份,如果是正常的交往关系,说实话,秦宛州能从她这得到的不一定有她合约里许诺的那么多。

    甜言蜜语是假,白纸黑字是真。

    秦宛州摇摇头:“我们对感情的定义不一样,没有办法在一起。”

    “可我越来越想要得到你了。”尤裳忻轻轻舔了舔下唇。

    “尤老师。”秦宛州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们已经拖了太久,“你打算取消我这次的代言人身份吗?”

    她知道尤裳忻有这个能力。

    “嗯……”尤裳忻捏住自己的下巴,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

    “或许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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