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生一睁眼，是不认识的天花板，一联想昨天晚上的包厢，他猛地坐起来，却没看到任何人，身上也很清爽，睡前迷迷糊糊地好像看见了小文，等等，孙厂务！
梁生火速赶到昨晚日月桥，得知孙厂务被安顿地好好地他才松了口气，就在他转身打算回去的时候，突然闻到店内的熏香，很熟悉，
是衣服上的味道，他的衣服上好像就有这种味道，昨天晚上在梦里好像也闻到了
小文来了，昨晚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去的酒店，梁生肯定了这个事实，突然很迫切地想找到小文，小姐，你们这里…昨天晚上走水的那个房间，是谁发现的，前台看见梁生折了回来，愣了一下，继而思索了一会儿，抱歉，这个我们不能透露，我是昨晚那个房间的客人，和孙厂务一起的，说着梁生掏出自己的名片，前台小姐看着这些逼真的证件，半信半疑地去找了管家
管家一看见梁生就认出来这是昨晚那个客人的同伴，客气地招待了梁生，抱歉梁先生，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们的店员有疏忽，所有的后续均已经处理好，我们会给予您一些相应的赔偿，希望不会影响到您的体验，昨天晚上谁发现的走水，梁生这会儿倒是不拖沓了，直截了当地问道，管家也是愣了一下，继而得体地说道，抱歉先生，昨天晚上那个人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处罚，索赔我们后续会直接与您接洽的。
管家说话滴水不漏，梁生一点自己想要得到的都没问道，就在他急的要跟管家翻脸时，楼上踢踢踏踏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梁生，你可让我好找，冰冷的声线，孙厂务穿着浴巾，眯着眼睛从二楼楼梯上俯视梁生，梁生看着孙厂务，愤怒和不安一时涌上心头，竟是不知道先问哪句，那个不识好歹的玩意儿，贱蹄子，早就被打晕过去了，孙厂务慢慢从楼上走下来，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木质扶手，哒哒声渐渐逼近梁生
梁生的记忆迷迷糊糊，昨天晚上吸过药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回忆不起来，孙厂务不是第一次，记忆倒是不跟梁生一样模糊
你问那个贱人干什么，孙厂务在梁生面前站定，梁生咬着后槽牙，我就问问，梁生回到，但是他颤抖的声线以及发白的脸色早就暴露了，孙厂务忽的笑了，手掌贴着梁生的脸慢慢摩挲，冰的梁生一哆嗦，想躲开
你猜猜我跟他说什么了，我问那个jian货为什么要这么干，他居然什么都没说，你们两个倒是如出一辙地像，梁生啊，你看人的品味可真是不差，那小子细皮nen肉的，陪我一晚也不亏，你啊怎么对这个jian货这么…
话还没说完，梁生就一拳头揍到孙厂务脸上了
不仅孙厂务傻了，梁生自己也傻了，管家和前台小姐也怔愣地看着梁生
为了一名男娼，还是一名露水情缘的男娼，打了自己的上司，怎么算这笔账也划不来，孙厂务淌了一脸的鼻血，后知后觉的疼痛以及羞耻让他怒火中烧，单方面对梁生拳打脚踢，梁生也还手，两人就在大厅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互殴，管家一开始还在看戏，后来两个人打起来才意识到事情过火了，连忙叫保an拉人
孙厂务挂了彩，梁生也好不到哪去
我算是完了，梁生被拉开的时候想，心里却是很解气，他的衬衫此时沾了血，纽扣也崩开了，再也没有那种好闻的香薰味道了
梁生从来都是一个体面的人，体面地上学，工作，应酬，所有的事情在遇到小文，那名男娼之后，全部都变了
梁生懒得去听孙厂务说了什么，失魂落魄地往家走
你去干嘛了！尖锐的声音刺破耳膜，母亲没有去打牌，坐在大堂里，看见梁生衣衫不整还彻夜未归，歇斯底里地朝梁生吼叫，母亲，梁生回神，到底是什么浪蹄子勾引你让你练那么好的刘家小姐也看不上了！你知道我在打牌的时候被人指着鼻子骂多丢脸吗！姓梁的我养你这么多年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跟你那短命的妈一样！你吃里扒外也就算了怎么连我这个母亲也看不上了！？还有，姓梁的你去哪里鬼混了？！怎么也要跟你那hun蛋爸学？！你到底学了点什么……母亲连环炮一样的话像是敲鼓一样越来越近，梁生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脑袋里面像是有两方人交战一样，一边极端，一边懦弱
哗啦一声巨响，梁生把椅子踹翻了，别说了，母亲
哼，母亲冷着脸端坐在高堂上，怎么？翅膀硬了，敢对我甩脸色了？我让你早点结婚，不就是为了让你少步你那短命爸妈的后尘吗，好心当成驴肝肺，梁生你就是太……梁生没有继续听下去，转身回房间呼呼大睡
这一觉梦里全是混乱的，混乱的火，混乱的人，梁生久违地梦到了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这位他们家的保姆成功上位，带着小梁生在这个大大的院子里，他们家本来就血缘关系浅薄，没什么亲戚来往，这个高高的围墙院子，并不那么亲切的保姆，就是梁生生活的全部
她不就是想要钱吗，所以自己努力地挣钱，供养她，哪怕这是一个无底洞，他也得往里面填
现在又要他结婚，不就是看上了刘小姐家里的钱吗，不就是看上了那么富有的港口吗，她的眼里只有钱。梁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天黑了，身上火辣辣地痛，梁生只好安静地躺在床上让自己没那么痛
梁生打开灯，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想，时钟敲到第八下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母亲端着饭和药进来了
梁生，母亲把托盘放下，梁生阖着眼睛，不要跟母亲置气好么，你都近而立之年了，同龄人哪个不是生孩子了，母亲也年纪大了，半截入土，早点报上孙子也了却母亲一桩心愿，今年，今年就把婚结了吧，母亲给你介绍别人家的姑娘，母亲，梁生睁开眼睛目光直直地看向桌前的母亲，我不会结婚的，由不得你，母亲冷冷地撇了梁生一眼，丢下这句话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