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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偶遇互不相识,两人幽会倾诉衷肠

    自从那日后,简怀没有刻意地去派人寻找沈竹的消息,意料之内,沈竹也没有来主动找他,连一封信,一句话都没有。

    如果不是那天的药瓶,此刻还放在密室中的桌案上,他甚至怀疑,那日发生的一切,不管是带他出宫,还是为他涂上伤药,包扎伤口,都是他醉酒后,做的一场痴狂的黄粱梦。

    他有时坐在桌前,对着桌上未写完的奏折发呆。恍然间,又回过神来,一边想着从前也没有这么频繁地走过神,一边又在心底抱怨。

    真是狠心啊......

    然后便赌气般的将那个人的身影从脑海中摘离出来,似乎这样,他才能感到些许心里平衡。

    这几日倒也不是他不想去与沈竹联系,而是朝堂上多了些许麻烦事。当初因为天灾,已经革了一些官员的职,提拔了自己手头的一些人。

    最近不知又在哪出了错,落了把柄,硬生生地被拔除了几人,虽说算不上自己的心腹,好歹能帮着自己这边说些话,做些事。

    想到这里,左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一块和田玉手把件。仔细看,上面雕刻的貘纹已经被把玩得透亮且圆润。

    他曾派人去查,这件事背地里到底是谁指使的,像是专门跟他对着干似的。不仅动了他的人,还时不时给自己正在实行的变法使绊子。得到的消息确是,谢家最近看起来消停了,实际上动作不小,十有八九是谢家在渗透着自己的势力。

    谢家?

    什么时候玩阴的了?

    想起上次鹰一跟着的人就是在谢家的金曲赌坊中丢的,再加上近期谢家的动作的确与从前大相径庭,实在是不难让人想到。

    谢家到底许了那人什么好处?竟令他为其如此卖命。如果并不解决他,日后的局势恐怕会更难走......

    思忖了片刻,简怀还是觉得应该挖一下墙角,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鹰一。”

    “主子。”

    男人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里翻进来,等着面前的人的指令。

    “再去寻一下怀竹山人的踪迹,尽量约他见一面,实在不行,先把人绑了再说。”

    简怀轻轻捏着眉心,他实在不想用这种粗鲁的方法,可如果那人实在执拗,油盐不进,他也没有更好的手段。

    “是。”接了命令,男人便又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了出去,一如来时,没留下任何痕迹。

    视线随着影卫的身影移到窗外,隐隐能看到他种在院中的一小片竹林,纤细的竹子挺立在寒风中,偶能看见几只蓝尾灰喜鹊在竹子间隙游翔,或落在巨石上歇息,口中还衔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

    府里没有种银杏,许是从某处庭院或街旁偷偷捡来的落叶。

    正出着神,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大理寺少卿蒋自成想约他今日未时于玉成茶楼一叙。

    先前他想要查沈家当年勾结外邦,意图谋反而获罪,导致满门抄斩的详细卷宗。这件案子,自从沈家覆灭后,早就成了不可再提及的禁案。有的人自然能察觉出这背后的阴谋,可碍于牵扯的势力与利益太多,便没人去触这霉头,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

    大理寺少卿蒋自成是借了他的势才能坐稳如今的位置,背后没有世家大族所裹挟,人又机敏,用起来,自然是趁手的。

    简怀叫了辆马车,便出了门。

    茶楼一如既往的忙碌,小二见他进门,手中的茶壶刚刚放下,便小跑着,带着笑容迎上来。

    “客官,想喝些什么?”

    “找间厢房便可。”

    “好嘞,您跟我来。”

    一楼大堂中的说书先生眉飞色舞地讲着当下最时兴的话本,引得众人连连拍手叫绝。

    踩着红木质地的楼梯,刚上二楼,迎面便走来两个身影,其中一位眼熟得很。

    待走近定睛一看。

    便不只是身形眼熟那么简单了,那模样,分分明明与沈竹当时易容的模样一般无二。旁边的人也不是完全陌生,正是谢家二公子——谢凝风。

    看见来人的模样,沈竹也是微微怔了一下。这谢二公子三番两次相邀,都被他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后来实在拒绝不了,今日便与他来了茶馆。

    这也太巧了吧!

    怎么就又碰上简怀了?!

    就在他当作没看见、不认识的时候,旁边的人偏偏停下了脚步,朝着那人拱手,笑盈盈道:

    “好巧啊,丞相大人,今日怎得有闲情雅致来茶馆了?”

    “确实很巧。”他漫不经心地回复着,眼神不自觉地瞥向谢凝风旁边的人,微微勾起嘴角,

    “这位是谢二公子的朋友?”

    本来想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的沈竹,听见提到自己,只能同样地拱手行了个礼,低着头道:

    “大人,是的。”

    温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熟悉,心里莫名地有些雀跃,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看见沈竹似乎是有些为难,以为他并不习惯与人奉承的这一套。意在替他解围,便一把搂上他的肩,笑呵呵地说道:“简大人,我朋友他比较内秀,不善言辞,还请您见谅。”

    简怀也不在意谢凝风说了些什么,盯着他搂着沈竹肩的那只手,古墨般的眼眸一点点沉下来。

    看见谢凝风与自己梦寐以求的人称兄道弟、把酒言欢,相处得如此亲密,明明都快要嫉妒疯了,他却还得做出一副笑容来。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人背后一凉。

    好想上前把面前的人的手从肩上甩开……

    “谢二公子说笑了,本官怎会如此小肚鸡肠。”

    ***

    两人相互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分开往自己厢房去了。

    等了不到一炷香,蒋自成进入包厢,拱手行了礼。

    随后他掏出一小本卷宗,不算很厚,双手递与简怀,正色道:“简大人,昨日夜晚,库房不知怎的走了水,发现时有许多早些年的卷宗已经被烧毁。”

    简怀将那本卷宗接过来,翻看两页大体一看,

    上面记录的的确与当年的沈氏有关。听蒋自成这么一说,挑了挑眉,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这卷宗也不需要再还回去了,这场火像是有人蓄意为之。好在,在被烧毁之前,相关卷宗被带了出来。这样一来,从前的许多事,不管是尚存疑点草草结了的案子,又或是涉及陈年秘辛的卷宗,也随着这一场大火,尽数掩盖在灰烬中。

    简怀翻看着卷宗。

    心道:也不知道沈竹是否已经看过,好想再见一面......

    ***

    回到谢府的沈竹呆在自己房中,手中是一张被折得很小的纸条。当时与谢凝风吃完茶,走时一个小厮在他身边擦肩而过,下一秒,手心中便多了这张纸条。

    展开后,仅寥寥几个字。

    欲知沈家事,初三亥时玉成茶楼。

    会是谁呢?如果还有人知道自己当年并没有死,麻烦可就大了……

    想到这,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纸,直到指甲嵌进手中的肉时,一阵痛使他回过神来。伸开手,留下一排月牙形的指痕,还有那张被攥皱的纸条。

    他慢慢展开,放在身旁正吞噬着空气的烛火上。火焰蔓延,一点点靠近指尖。直到不留一点纸片,他的视线才离开那支蜡烛。屋内昏暗,人影寂寥,烦躁与担忧一并袭来,脑海中不断推想着任何可能,眼睛疲乏,整个人却还很精神着,一点困意也无。直到晨曦透过窗棂,撒在地上,桌案上,他才后知后觉。

    又是一整夜没睡。

    接连几天都不得安生。

    伴随着庭院中银杏叶簌簌落下,铺得院中满地金黄,到了约定的时候。

    今年的秋天格外冷,尤其是初三那天,夜晚寒气犹甚。沈竹刚刚打开房门,便冷得他打了个摆子。

    本想着回房,换一件稍厚的衣服,在柜子中翻了两下,也没找到合适的,眼看着快到时辰了,索性不再纠结。对方大概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再易容的必要了。

    翻了墙,就偷偷摸摸地往玉成茶楼赶去。

    路上没有人,商铺这个时辰都关了门,昏黄的灯笼被吹起,乱撞着。风声萧萧,却像小刀一般喇在皮肤上。

    冻得他腮帮子疼。

    若在平时,玉成茶馆早已经关了门。沈竹靠近,伸出手去拨门上的铁锁。果然,这锁看似挂在门上,实则根本没有锁上。

    他将门推开一个小缝隙,有很微弱的光。

    进入茶楼,顺手关上了门。

    一转身,便被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面前的人一身黑衣,高马尾束起,腰间佩剑。

    很标准的暗卫装扮。沈竹思忖。

    只不过袖口的花纹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看见过。

    正要仔细回想,面前的人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沈公子,我家主子在屋内等你。”

    他的声音冷冷淡淡,在静谧的茶楼内显得格外清晰。

    “嗯。”

    这间屋子比较隐秘,似乎平日并没有多少人注意。

    沈竹推开门,正对着门口的便是一张红木桌案,桌上莲花纹的铜制香炉袅袅升起一缕香烟。

    一人身披玄色大氅,正坐在案前,低着头,拎起茶壶,向桌上的两只茶杯中倾倒热茶。

    见有人进来,他抬起头。

    视线交汇。

    第二次坦诚相见,竟然是在这种情况。

    “哈!”沈竹不知道该如何说,轻笑一声,带了些嘲弄。

    感觉自己像是被戏弄了。

    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这些天焦躁的心,反而因这一眼,在这一刻,渐渐冷静下来。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安。

    简怀起身,向他走过去。眼中含着笑,欣赏着面前的人的表情。

    “外面冷吗?”

    “挺冷的。”

    没等他回答,简怀将手中的汤婆子递给他,顺势将已经暖得热乎的手捂在沈竹冰凉的手背上,似要将暖意传给他。

    正要客气一下时,沈竹又瞥见了简怀身上的鹤氅,看起来暖和极了,也冷不着他。索性接过了那个汤婆子,并因刚刚的刻意接触而微微紧绷了下身体。

    谁料想,简怀又接下身上披着的鹤氅,在面前的人有些震惊的注视下,盖在了他身上。

    “刚刚我来时风便有些大,你也不知道穿得厚一些。早知如此,便寻个不是很冷的时候约你了。”

    “只是路上冻一小会罢了,倒也不必太过矫情。”

    简怀点点头,随后两人相对坐下。

    想问的事情很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沈竹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了解了自己多少,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他的身世的,又为何去查当年的事,今天将自己约到这里来又有什么目的。

    他有一种不敢面对的想法,自己虽将他带回家,与他一同长大,但如今看来,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也可能是三年的时间,真的足以改变一个人。

    胡思乱想些,不过最坏的情况,还能是反目成仇不成?

    看着面前的人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简怀徐徐地给他倒了一杯茶,茶的热气悠悠而上。

    “哥哥,你想问什么,便尽管问吧。”他善解人意地引起话题,让沈竹有个理由问出埋在心里的各种不安与疑惑。

    沈竹直视着他的眼睛,带了几分疏离与探究。

    “你是如何得知的?”

    身为先帝在世时的第五子,当今圣上的弟弟,他的身份,早就在十九年前的变故中被抹去得一干二净。自己母妃的娘家——沈氏被满门抄斩。而他,也受了牵连,先是遭了父皇冷落,又是被人刺杀,好歹保住了性命,别说皇宫了,就是京城也呆不下去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妃,她在最后的几个月,天天以泪洗面,平生最在意的体面,在冷宫中的日日磋磨中,也不复存在了。曾经将自己抱在怀中,温声念书的美人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日散着头发,素面朝天,食不下咽。

    在本该明媚的年纪,她躺在冷硬的床榻上,日渐消瘦,咳疾喘疾如恶鬼般缠着她。最终,她在寒冬中阖上了双眼,便再也没有睁开过。

    他还记得母妃走前,对他的嘱托——好好活下去。

    他自认为这些年隐藏得很好,尽量地不去在意任何相关的事情,不去主动了解京城的情况,不去接触任何与之相关的人,身边仅剩的人便不会因他的选择而受到任何伤害。

    可如今,还是让他知道了。

    想来是他在某个夜晚偷偷躲在被子里啜泣,也可能是某次醉酒后在竹林里失口说出的话,被他偶然听去了吧。

    沈竹有些失神的模样瞬间揪住了简怀的心。

    他有些后悔,这样猛烈地揭开沈竹隐藏在心底近二十年的伤疤。

    “很久之前,我偶然间听见的。”

    简怀说的轻松,事实上,他口中的“偶然”,是沈竹每次偷偷地在竹林的衣冠冢前哭泣时,他躲在不远处,偷偷地看着他颤抖的背影,又没法上前抱住他,安慰他;是沈竹每次牵着他的手上街时,看见寻常母亲对着孩子笑,明明红了眼眶,却仍不愿移开视线,他握着的手微微用力,想让他感受到自己在身边;是半夜沈竹因失眠而辗转反侧时,他也没有睡着,翻过身,面朝着沈竹,在沈竹又一次转过身时,双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后来来了京城,私下里打听过当年的事,我才想清楚,三年前,你为什么执意与我分开。”

    “为什么要打听,这本来就与你毫无干系。”

    “沈竹。”简怀迫切地说,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他,“什么叫毫无干系?十八年前你将我带回家的时候不说毫无干系,你教我读书写字的时候不说毫无干系,现在,等我发现我根本对与你有关的事做不到任何袖手旁观的时候,你却要跟我说毫无干系!”

    “我知道,你想查清楚当年沈家是否真的有罪,想要复仇,不想牵连到我。你给所有人都安排好了,你自己给我规划了一个光明的、坦荡的未来,可你真的想过那是我想要的吗?你残忍到想要我独自一个人去面对没有你半分身影的以后!”

    他控诉着,似要将这三年无穷无尽的委屈与怨怼一并倾诉出来。

    沈竹听着他的话,皱着眉头,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你先冷静一下,卷宗的事,我们改日再说。”

    见他又要走,简怀也慌了,迅速地起身拽住他。

    “你别走!”

    被他宽大而有力的手掌握住手腕,沈竹一时间没有挣开。任由拽着他的人一点点抱住他、抱紧他,像小时候他无数次索要拥抱那样。

    他不忍心推开他,他也根本没想过,自己对他的一次又一次纵容,带来的会是一次又一次的城池越界。

    自己身为哥哥,带着他一起长大,在他心里,已经把他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了,况且自己之前又说了那么狠心的话,又丢下他三年不管不问。孩子有些埋怨是应该的。

    沈竹心里愧疚着,没有被他拽着的那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好了,之前是我的错。”

    简怀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恨恨道:“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前十五年的一切都与你有关,可这三年,你一次都没有来见过我。处处都能想起你,却处处你见不到你的日子快把我给逼疯了......我有时真的很恨你啊,恨你一意孤行,恨你不相信我,不愿直面我,不肯将我放在你的计划里......”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

    “沈竹,你在担心我,对吗?”简怀直视着他的眼睛,深邃的黑眸似要把他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他无法反驳。

    像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样,简怀笑了,眼眶甚至还因刚刚发生的争执而发红。

    “十八年前,是你给了我一个家,你给了我接触这一切,包括认识你的机会。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简怀,是我亏欠你太多。哥,沈竹,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爬到如今的地位,就是为了能更久地和你呆在一起。”

    他拽着沈竹的手慢慢向上移动,最后将沈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恳切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你给我一个机会,把我列入你的计划,哪怕做一颗棋子,一颗可以为你所用的棋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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