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的事……

    沈沉舟人生的不幸蔓延到了今天。

    沈沉舟愣神了许久，把阿常木抛弃在另一个世界。此时，他从记忆里回过头来看向眼前，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阿常木哭了。

    不同寻常的，阿常木不再是为了宣泄痛苦而哭，她此刻的泪水，带有一种带有忏悔的肃穆。

    沈沉舟把阿常木看进眼里，不见四周。

    阿常木苍老的眼纹，如同她生命的沟壑，她的眉头，如流沙的浮动，她的脸上，是大地的沧桑。

    什么时候，阿常木苍老了许多，千万别是瞬间，会让沈沉舟难以承受。

    “钱我会尽快想办法给你。”沈沉舟唤醒一个哭泣的深秋，见阿常木的眼眶中最后调落一片枫叶。

    时间如冬天的呼啸再次席卷着凛冽，让眼泪冰冷的化不掉。

    刚刚如幻想，如今被打破。

    “说好的，一次一万，现结，你不给我，我就不走。”阿常木的话叫人心寒，一朵雪花悄然飘落在沈沉舟的心头上。

    “前段时间，我不在，你来做饭，可没现结，妈，再破例一次吧，我会尽快把钱给你。”沈沉舟说的好累，他疲惫的转过身去，想撑着吧台好喘口气，最好还能被宽容有口酒喝的时候，沈沉舟不经意间，透过了落地窗，看到门外，格子衬衫的衣角抖动在风中，外面来了个偷听的人。

    是谁还要来偷窥他的的不堪，沈沉舟好想隐藏。

    “收拾一个房间出来，我要住下。”阿常木全然听不见沈沉舟语气里想赶她走的心急，她还是自顾自的，强加在沈沉舟身上许多的沉重。

    两个人像在自说自话，或许，人都爱自说自话，都不肯体谅别人话语间的黯然神伤。

    沈沉舟的话传不到阿常木耳朵里，他也不再白费力气，只是打了电话，叫了家政阿姨，来打扫打扫这个凌乱破碎的家。

    不等沈沉舟答应阿常木住下来的权利，阿常木就自己给了自己同意，她熟悉的走上了二楼房间，在一个装杂物的废弃画室里停下了脚，她看到被白布包裹起的许多画，在风的惊扰下，好像还在诉说着往日笔触的细腻。

    阿常木回头看过沈沉舟一眼，却见沈沉舟侧过脸去，刹那间皱眉，泛红了脸。

    哀鸣的鸟从阿常木的心中划过了一道，留下了酸痛的羽毛，挠的阿常木心痒痒的说不出话。

    阿常木又下楼来，从沈沉舟身旁经过，从沙发上拿起了发黄老旧的帆布包，那是她买菜用的，她要离开。

    刚刚，沈沉舟内心的好一番挣扎，在此刻都显得有些自作多情。

    沈沉舟伸手拉住了阿常木，她纤细的手腕总让沈沉舟觉得抓不住，但这次，沈沉舟紧紧抓住。“我给你收拾房间。”

    沈沉舟内心还是渴望阿常木能留下来，毕竟她是沈沉舟如今唯一的亲人。

    沈沉舟说完，走上二楼，把那间摆放杂物的房间锁上，拿走了钥匙，又在离那间房相隔最远的地方，给阿常木收拾出了一间房。

    ——

    慢慢，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沈沉舟站在卧室的窗边，他躲在窗帘的背后，打开了一道小口子，他在看，楼下外面的人。

    那个在微弱灯光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孤影，他就站在那，他依旧站在那，显得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