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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了房间,文昔换下一身累赘,给疲惫的身心丢进浴缸里,泡了个解乏的花瓣浴。

    指尖循环往复地拨弄那些花瓣,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

    列数了多种可能后,终于丢弃了思考。

    无济于事。

    她一个高中生,虽无需仰仗别人的鼻息存活,可社会地位的悬殊,导致很多事情上处理起来十分不便。

    好想快点长大。

    文昔身子向下打滑,如游鱼般灵活入水,蒸腾的水波没于头顶,墨黑的发丝如海藻漾开,整个世界沉寂下来。

    “叮咚”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文昔迅敏地睁开眼,抬头浮出水面。

    莲藕一样白嫩的手臂舒展开,拿起搁置一旁的手机,浴水顺着指尖流淌打湿了屏幕。

    文字消息蒙上了一层湿润。

    怕是幻觉,文昔抬手拿架在一旁的毛巾,擦了下手机屏幕后再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令乘阑:书包明天早上给你,笔记没整理完

    合着单宁中午那会儿跟她打哑谜含含糊糊的,原来竟是背后当月老推波助澜呢。

    文昔:好,明早见

    泡完澡,通体舒畅,人也精神百倍。

    文昔穿着家居服去正堂吃饭。

    晚上外婆做得很丰盛,炒了两个清淡又复杂的菜,炖了一锅花旗参鸡汤。

    “外婆,最近几天早上都不用备早餐了,我跟同学约好了在外面吃。”

    “是丁丁吗?她不是爱吃我做的油粿,我做好你带着一起吃吧?”

    “不是她,就,我们年级的一个男同学。”文昔怕外婆担心,补了句,“他帮我补习功课。”

    “哦。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吃我做的油粿,你们还是在外面吃吧。我上楼给你取点钱,别人家的钱也来之不易,不能随便花。”外婆带着玉镯的手按在了桌边,作势要起身。

    文昔伸手及时轻轻覆盖在外婆那双不经岁月沧桑、依然细嫩的手背上。咽了口鸡汤,才摇摇头说:“外婆,零花钱还够用。”

    东屋二楼书房的保险柜里,锁着那几份重量级的股权协议和信托基金合同,足够几代人的挥霍。

    外婆已经不记得,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顿饭文昔吃得饱腹很满足。

    饭后收拾完餐具,文昔便上楼跟外婆一起看电视。

    老太太一如既往地先困意上头,文昔扶她回房间,盖好了被子,退到客厅下楼前给门关好。

    正堂的灯熄了,月影朦胧,一个人从院子里穿过,紧接着东侧小楼的灯亮起。

    这晚,不做课业也不玩手机,文昔早早上床入睡。

    一夜好眠,没做梦。

    养足了精神。

    一大早,天不亮,闹铃没响,文昔猛地睁开眼,起的比公鸡都早。

    从双脚落地到穿戴整齐出门,文昔用了不到十分钟。

    院子里的昏黄的灯光和天际将将泛起的一丝光亮完美地融合于一体。

    蹑手蹑脚地关上大门,文昔通过打车软件叫了辆车。

    时候过早,街边没什么人。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里坐上来穿着校服的女生,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学生好辛苦啊。”

    文昔不语回以微笑。

    别人为了学习辛不辛苦她不知道,她为了“早恋”可是奋起直追得有点猛。

    再一次的,文昔和令乘阑是站台里排位第一的两个人。

    “早啊,令乘阑。”

    文昔看了眼两次都早到的男生,校服的衣领高高束起,头发被风吹的有一丝乱蓬蓬,似乎没休息好,狭长的丹凤眼扫过来的时候闲散极了。若是给身后的书包换成一把大砍刀,那绝对堪称江湖第一侠。

    “早,包给你。”

    令乘阑眼里的女生走过来,他把手里攥着的包带往前一送。

    “不好意思啊,昨天家里有事,下午请了假。”文昔接过背包,斜跨上,解释道。

    昨天放学前,单宁一个人出现在一班的门口,令乘阑感到意外。

    单宁语焉不详地将文昔的包推给了令乘阑,生怕他反悔似的,跑得比兔子都快,差点撞到别的学生。

    “你给我放了什么进去?有点重。”文昔翘首看他。

    “课本。”令乘阑垂眼目光对上她,犹豫地看了几秒后说道,“我们今天没物理课,笔记还没整理完,你先用我的书看。”

    他觉得文昔的朋友挺离谱,把空包甩给他,那文昔晚上回家怎么写作业。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文昔挪开视线心虚地说:“书本背着太沉,我一般都是早自习期间赶作业。”

    令乘阑用“我就静静看着你现编”的眼神撇她。

    短短的四十分钟起码要攻四科,高二阶段的知识点都很密集,题量不少。

    厉害了。

    他没戳穿文昔的谎言,闭了闭有些困倦的眼,懈怠地站着。

    文昔看令乘阑一脸“相信了”很好骗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今天开始,我下午自习课给作业赶完,不用你帮我带包。”

    “嗯。”

    话真少。

    起了一阵无恼的秋风。

    文昔眯起眼睛看过去,或许是错觉,她在那张寒意凛冽的冰块脸上看到了一丝裂痕,绷紧的下颌线似也失了几分力度。

    慢慢地,人多了起来,文昔还选择紧紧贴着令乘阑站。

    上车后,令乘阑的站位也熟练地排在她身后,与昨天一样。

    窗外的景致一点点后退,一路上几乎没有遇上红灯,司机的脚刹也很稳,车厢里虽然人挤人,偶有碰到一处,彼此间也都理解一笑。

    好像,令乘阑一出现,烦恼和忧愁都藏起不见。

    单宁看了眼桌子上袋子里两份相同的速食面包和牛奶,幽怨地说:“我怎么赢了你之后的待遇还不如从前了。你说,是不是诚心的,你报复我!”

    “运动会结束后给你补。”文昔从中捞起一个面包撕开包装袋,善意地开解她,“比赛前吃得太好怕你消化不良,别到时候吐跑道上。凭恶心人赢得胜利多不光彩,是要钉在学校的耻辱柱上,被学弟学妹们嘲笑一届又一届。”

    文昔也没打算折腾令乘阑多久,本来计划与他一起上学的行程也就是进行到下周末运动会结束。

    天气越来越冷,她可不能给“娇花”冻坏了。

    脑细胞单一的单宁,难得头脑风暴想象了一下文昔描述的那个画面,不由得哆嗦两抖,双手福至心灵地捧起小面包:“突然觉得,学校小超市卖的添加剂爆表的面包也还不错。”

    文昔咬了一口,认同地点点头。

    早读结束后,数学课代表捧着一摞卷子跟在蒋韫的身后走进教室。

    “请同学们把桌面清理一下,这节课我们进行随堂测验。”

    蒋韫站在讲台上,让课代表把卷子由前至后分发下去。

    同学们心不甘情不愿闲散地给课本收起来,蒋韫看在眼里,不疾不徐地说道:“我知道,下周就是运动会,很多同学心思散漫都不在学习上。要知道你们现在才高二第一阶段,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肆意挥霍。等到明年的今天,希望你们还能保持拥有这种惰性不倦且不急躁的好心态。”

    她的声音温柔中带有力量,像一种软刺,戳在心窝上不疼,却不容忽视的存在。

    周身同学慢腾腾的动作立刻提了一档速度,文昔看了眼刚从前桌拿到卷子的栾茜,正见缝插针抓紧时间偷瞄一眼数学笔记,慌乱加手抖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耳边充斥着教室里回荡起卷子哗哗展开的声音,蒋韫不知何时走到了文昔的课桌边,倒是也没看她,没有目标特指地说:“卷子均是大题,就是给我写个’解’和’答’字,都不允许空着。”

    文昔抬眸看了眼一脸严肃的班主任,敛去玩味的笑意,坐正了身子,在蒋韫的直视下,拿起笔在卷子上端正地签了名字。

    之后,蒋韫放任自流,没再走近文昔的视野范围内。

    笔尖抵触在纸面上的沙沙声很好助眠,若不是文昔前一晚睡眠质量极高,以至于现在一个瞌睡虫都没入脑,她真想伏在桌面上大睡特睡捱过漫长的四十分钟。

    按照蒋韫打的预防针,文昔给所有的空白答题区均写上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然后放空脑袋,手腕抵在下巴处,拿笔的那只手不停地转动。

    秒针“滴答滴答”轮转不歇的时钟悬挂在教室正前方的墙上。

    下方讲台上坐着正在备课写教案的蒋韫。

    前排同学动作整齐划一地埋头涂写,中间有几名同学眼神乱飘附近同学的答案。

    旁边很安静。

    同桌那位长相软萌说话怯懦的小可爱,写两笔停一分钟,看得文昔都替她捉急。

    印象中栾茜上课很认真听讲来着?

    笔记也写得勤快,密密麻麻的字迹给文昔恐惧症都逼迫出来,反而到了测验这档,貌似做得挺费劲。

    文昔给卷子再次翻了一个面,脑海中不禁幻想勾勒出令乘阑做这套试题的风景。

    落笔沉稳,神态是自信和笃定,整个人看上去熠熠发光。

    见过令乘阑给别人讲题,文昔只有在他的身上才看出拥有知识力量的核心多强大,不靠武力解决问题的男生竟然更有魅力。

    无需过问学习成绩,莫名的,文昔就是对他有种天然的信任,好学生就该是他那样干净整洁,处变不惊,做事有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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