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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溪旁捡血人 缘深缘浅终相见

    春日悠悠,琥珀溪逐渐解冻,流淌的溪水恢复生机,不知疲惫地向东奔去。阳光扫在水面上,泛着鱼鳞一般白闪闪的光。一阵微风吹过,溪旁长长的草随风舞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坐落在琥珀溪旁的寺溪村傍水而生,在这个时节,寺溪村的村民大都在田里忙活。向老汉本该也是其中一员,但前些时候,他的女儿向晚樱通过了东国京州府的选拔,这几日便要动身前往京州参加再次选拔。这对老汉来说是件大喜事啊,这寺溪村东西两国的边界,这是两国的好处都捞不着一点。寻常人家只能一辈子待在村内,虽说日子太平,却也辛苦劳累。若是能进入京州生活办事,那是出人头地,前途风光无限,该杀头年猪庆祝庆祝。但女儿懂事,知晓家中不易,硬是夺下了老汉手中的杀猪刀。向老汉想着让老媪上镇上为女儿添一身好的行头,自己在家中为女儿做顿丰盛的“饯别宴”。女儿和老媪刚走不久,大儿子上山上摘些野果,向老汉叮嘱小儿子切勿贪玩误了要紧事,便匆匆上琥珀溪挑水。

    一路上向老汉只觉得清爽,微风不燥,遇见的同村人都是艳羡的目光与祝贺的话语。老汉心中比吃了蜜还甜,挑着扁担的肩丝毫感受不到疲惫,越发有劲,走向琥珀溪的脚步越发轻快。

    这琥珀溪虽叫溪,其实是条河。向老汉年少时听村中老人讲,沿河一路而下,是叫恩溪镇,那可是一座商贸往来、热闹非凡的地方。女儿该能见见这些地方吧?向老汉真心觉得高兴。

    沿着乡间小路进发,拐个弯,没一会便到了琥珀溪旁。老汉光顾着高兴,忘记选好道。这一拐,来到琥珀溪长满绿草的地方,深深的绿草挡住了河流,难以靠近。老汉刚想换条路。忽地嗅到轻微的血腥味。

    什么东西在那?

    向老汉年少时就在山林里打猎,练就了一个好鼻子。见血腥味变大,打个了激灵。心砰砰直响。

    “谁在那?!”老汉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还是无人应答。风不合时宜地到来,老汉借着绿草晃动的间隙,瞥见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个人看不出样子,只是身上全是血。

    老汉壮着胆子朝那人走去,血腥味越发重了,往他的鼻腔里钻。一步,两步……老汉靠近了那个人。

    真是一片惨烈的景象。那人看起来同自己女儿差不了多少,十三四岁的样子。瘦条条的。面容被血污、泥垢覆盖,身上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痕,血液快要凝固在她粗麻布衣裳上。

    丁老汉被这触目惊心的场景吓得呆愣了半晌,心里警铃大震,站在那走也不是,动也不是。脑里设想了许多场景,犹豫半刻,终是压下了战栗,横抱起这个血人,快步向家里跑去。

    一路上的村民都吓坏了,唯恐避之不及。向老汉也顾不得这些,冲进家门,喊着小儿子去山上喊下哥哥,自己稍稍安顿下那血人,便找郎中去了。

    晌午将至,结束了增添行头的向晚樱与娘亲搀扶着回到家中。远远望见家中的方向没有以往的白烟。顿生无限疑问,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搀扶着娘亲,加快步伐朝家里走去。

    急匆匆地赶到家门口,向晚樱侧耳细听,察觉家里并无什么异常后才推门而入。

    “爹,咋还没做饭?”向晚樱扯着个嗓门喊道。

    向老汉看到老媪与女儿回来,“啊呀……女娃咋回来啦,完了完了……啊呀,你看这个呀……不晓得是什么缺德的人……”向老汉立刻焦急起来,手连指着床。向晚樱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少女,简单的处理依然掩盖不了她身上错杂的伤口。向晚樱心里一惊,仍是上前查看了一番。

    “这……她带回来的?”向晚樱问。

    “啷个嘛,这是在琥珀溪那里捡的……我寻思着也不能放着啊……”向老汉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向晚樱拉着向晚树的胳膊,低声说:“哥,看过郎中了吗?”向晚树点点头,回答道:“看过了。”向晚樱上前仔细查看那人的伤口,向晚树招呼着爹娘去做饭,接着几句鬼话唬走了弟弟。

    家里的气氛顿时紧张兮兮的,向晚樱心中泛起诡异的预感。焦急地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夜深,几点星光点缀在藏青的夜幕上。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向晚樱安抚爹娘睡去,自己仍守在少女身旁,情不自禁地打量着她。少女年纪不大,脸上、手上有着常年干活的痕迹,长得倒是秀气,看着清爽。她不禁想象这人的来历,回想起师父的前几日的叮嘱,心头的愁云不由得重了几分。

    “嗖——”

    是衣袂拂过树叶的声响。

    向晚樱攥紧手的剑,横眉盯向阁楼的窗户,深吸一口气。又是“嗖——”的一声,一团黑影窜过窗户,在木地板上翻滚几下,发出轻响。

    那坨团子稍稍捣鼓一下乱缠的发丝,抬眼望向向晚樱,挑眉轻声说:“几日不见,听力有所下降啊,分不清是敌是友了?”向晚樱悬着的心堪堪放下点,听着来人戏谑的话不由得扶额。念着睡觉的家人,只是低声带着怒气骂道:“少贫嘴。”

    来人一袭夜行衣,站起来比向晚樱高半个头。饶是向晚樱见过多次,也不由得感叹她生了一副好皮囊。秀丽而颇具攻击性的面庞让她感到旁人黯然失色,修长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像深潭,藏着无数秘密。

    眼尖的人早早发现了床上的不速之客,打趣道:“什么时候转行捡人了?看着像个麻烦啊。”向晚樱来不及反驳她,只是着急地问:“你前些时日同我说的事真的假的,我想着这个人出现的时间太诡异了,不会……”她说着,忍不住瞥了那人一眼,眼见她的脸色暗沉下来,不由得闭了嘴。

    “丢了。”她冷冷地宣布。“不想死的话。”

    向晚樱的身躯震了震,旋即嘟囔道:“丢了可就活不了了……那可是死路一条……”来人并未多说话,手抚上那少女的伤口。向晚樱识得这是治疗的手法,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闹的是哪一出。来人的眼眸深邃了几分,向晚樱踌躇着开口道:“先前你也说自己有罪负身……这几年不也活得好好的……”来人冷笑道:“我可以像过街老鼠东躲西藏一辈子,以这位姑娘的出身,你瞧着可行吗。”向晚樱立即停下反驳,只是望着来人不停地输送着神力,瘪瘪嘴,鼓起勇气问道:“那你又何必费周章输送神力,万一唤起神雀那也不用别人来追杀了……”

    向晚樱突然觉察周遭冷了几分,来不及说完话,只感觉眼花,看见来人颤抖了一下。“宁南淮……”向晚樱悻悻地开口,刚想问,只见她立即停下治疗。

    宁南淮看向向晚樱,她眼睛里闪过无数混杂的复杂的情绪,向晚樱甚至无法分辨那是愤怒、悲痛、挣扎抑或是什么别的。她正惊讶着,瞬间宁南淮又换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开口道:“随你的便,死了概不负责,反正我修的一身好轻功。”转而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向晚樱看着床上少女,伤口俨然好了大半。她有些担心地望向宁南淮,却憋不出一句话来。

    彼时的她尚未踏进京州的大门,不晓得背后是一段如何的缘分交织,只能掖好少女的被子,转头招呼宁南淮吃口热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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