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冰柜突然一整个剧烈晃动,猛地翻倒在地,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撞到了齐飞右边的壮汉,两人双双倒地。
凌宵趁狗头目瞪口呆之际,趁机一拳锤在他张大呈“O”形的嘴上,齐飞也摆脱了禁锢,一脚给左边壮汉踢了个断子绝孙脚。
狗头躲闪不及捂着嘴倒在地上,凌宵摁着他哐哐揍了好几拳。
凌宵冷冷的说“小猫咪,你才小猫咪,你们全家都他妈小猫咪。”
说一句打一拳,每一拳都带着十成十的狠劲。
打完解气了,凌宵晃晃发酸的手腕,齐飞跑过来:“哥,咱们走吧。”
凌宵正要答应,却见齐飞背后颤巍巍的站起来一个人,正是刚才从冰柜里滚出来的人,凌宵看清他的样子,那一瞬间,眼睛好像灼烧一般,一直烫到心头。
那真是个极漂亮的人,墨绿的卷发,黄金般的蛇瞳,眼尾嫣红又微微上挑,苍白的皮肤与一身奄奄一息的病气交相辉映,让人不由自主的献出怜悯之心。
“帮我……救……”那人的嘴一张一合,最后一个我字还未发出声,就支撑不住倒下了。
凌宵在齐飞的呼唤中回神,两人先是看看地上的人,又默契的面面相觑。
“哥,现在怎么办?”齐飞拿不定主意。
凌宵:“救人。”
齐飞没想到他一向冷漠无情的大哥今天竟然见义勇为:“啊,救、救吗?”
凌宵撇了他一眼,直接蹲下来搬起那人的胳膊放在自己肩上,正准备起来,一下没吃住劲,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看起来那么瘦,还以为很轻,没想到这么沉。
齐飞不放心的在凌宵身边踱步:“真要救啊哥,这可是条蛇!”
“蛇怎么了?”
“蛇是猫的天敌啊,猫对蛇的恐惧可是刻在DNA里的,哥你都不害怕吗?再说,蛇可是五毒之一,个个都狡猾狠毒,农夫与蛇的故事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哥你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先救了再说。”
齐飞不认同:“哦?农夫生前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噢?”
凌宵这次成功把人扶起来,对着身后的齐飞说:“你帮不帮忙,再不救人就死了。”
“我帮我帮”齐飞小跑着过来,手还没碰到人呢就受刺激的退到两米远“噫!他的皮肤又凉又滑,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凌宵无语:“那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他的皮肤就是普通人的皮肤。”
齐飞搓着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很是委屈:“哥我不行了,这可是骨子里的恐惧,我真怕这玩意。”
凌宵:“那你先回去吧,反正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齐飞关心他哥:“我不走,我得好好看着他,万一他突然醒过来咬你怎么办,毒蛇的毒牙可不是开玩笑的。”
“随你便。”
他们很快到了叶绵的诊所,一路上什么事也没发生,看来这人受的伤不轻,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叶绵看到凌宵时还笑眯眯的:“你看,我就说你会回来的。”
凌宵白了他一眼:“先别管这个了,你看看这人还有救吗?”
叶绵看清凌宵肩上的人,顿时不笑了,眯着的眼睛也睁开:“这不是…蛇吗?”
说完又扒开那人的嘴,看见两颗锋利的尖牙,陷入了沉思。
“竟然还是毒蛇,不可能……”
凌宵看叶绵一反常态,奇怪:“叶绵,你怎么了?”
叶绵好像大梦初醒:“噢,噢没什么,把他放床上吧,我先看看。”
男人被抬到床上,柔软的卷发凌乱的挡住脸,小半张脸埋在雪白的枕头里,安静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叶绵检查他未被衣服遮盖的地方,有好几处冻伤:“体温好低,现在是夏天,怎么会冻伤?”
凌宵:“我们看见他的时候,他从冰柜里出来的。”
齐飞摸着下巴:“蛇不是会冬眠吗?为什么会怕冷?”
叶绵耐心解释:“蛇的冬眠是个漫长缓慢的过程,体温只会逐步降低,没办法一下从室温降到冰柜内的温度,即使是变温动物,也会因为失温而死。”
齐飞和凌宵听后,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叶绵打算进一步检查衣服下的身体,刚要掀开衣服下摆,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盯着两个omega。
“我要扒他衣服了,你们确定还在这里?AO授受不亲啊。”
齐飞不乐意了:“看看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看一眼能少块肉啊?”
凌宵对他的流氓发言乌鸡鲅鱼,手呼上他的后脑勺,揽着他走到诊所外面。
两个猫猫,一左一右,蹲在诊所门口,像两墩石狮子。
凌宵捅捅齐飞:“有烟吗?”
齐飞掏裤兜:“哦哦有…”
凌宵点上一根烟,一缕细烟袅袅升起,遮住了面容。
齐飞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又拿在手里点两下,又抽了两口,点两下,还是没忍住站起来。
凌宵仰头奇怪的看着他。
齐飞:“哥,为什么要救那条蛇?”
凌宵不知道在想什么,回答说:“不知道。”
齐飞叹口气,又坐到凌宵身边:“好吧,但是哥,可不要被他的美色迷惑了,蛇蝎美人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以我的经验看,越好看的alpha越是渣男,你要是看上他了玩玩就行了,玩腻了就扔掉,可千万别把真心交出去了。”
凌宵半晌没说话,笑着揉了揉齐飞的头:“小猫崽子,用得着你教?”
齐飞慌乱拯救自己的发型:“别撸了哥!都快让你撸秃了!”
这时诊所门打开了,叶绵慢悠悠的扇扇空气中的烟味,温柔的笑了:“当着我的面抽烟?嗯?”
凌宵丝毫不慌,对齐飞招招手,齐飞掏出叶绵要的推子,交到叶绵手里。
叶绵这会儿笑开了,改口:“下不为例哦。”
齐飞舒了口气,凌宵手藏在背后偷偷捏了把汗。
“伤口处理完了,进来吧。”叶绵转身给他们敞开门。
两人跟着叶绵走到床前,看到叶绵拿出四个束缚带,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虽迟但到!
“过来,帮我把他四肢绑上,”边绑边教育两人:“跟你们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医者仁心,也终究是肉体凡胎,搞不好哪天就被病人恩将仇报了,所以在搞清对方的人品之前,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凌宵冲他竖大拇指:“这么仔细,你少说能活一百二。”
叶绵得意:“那可不?”
齐飞:“欸你们说,这个人是蛇,是不是会缩骨功,能从绳子里钻出来?”
凌宵无语的看着他,正想说什么鬼想法,叶绵却恍然大悟一般,赞赏的看着齐飞:“有道理,不是没这个可能。”说着又从床底下掏出一大捆粗绳子,一端扔给齐飞:“多绑几圈。”
凌宵不禁同情的看了眼床上的兄弟。
等一切办完,叶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盯着凌宵看:“小凌,有一句话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说,这个人,给他上完药就丢了吧。”
凌宵挑眉:“你果然很奇怪,平时你可不会说这种话,这个人到底是谁?”
叶绵没想到他这么敏锐,梗了一下:“我不认识,但是蛇是极其危险的动物,要知道在远古时代,我们这几个可都是他的食物,所以,扔了吧,他是alpha,又是毒蛇,死不了。”
齐飞本就不支持救这条蛇,一听到叶绵和他统一战线,这时又站出来:“是啊哥,你想想农夫与蛇,蛇就没一个好的。”
凌宵捏着的拳紧了紧,喉咙发紧:“我再想想。”
在他们都没看到的地方,床上人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叶绵叹口气,缓缓道:“色令智昏啊……”
凌宵难得没有炸毛,目光深深地看着床上的人。
傍晚三人吃过饭,凌宵先让齐飞回去了,只剩凌宵和叶绵两个人在诊所里,凌宵对叶绵说:“明天一早,我就送他走。”
叶绵笑笑:“明智的选择。”
说完打了个哈欠:“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不嫌弃的话随便找张病床睡吧。”叶绵慢慢悠悠走到楼上休息去了。
凌宵躺在男人旁边的床上,即使关上灯,他也能很清楚的看到男人安静的睡颜,凌宵不知道在想什么,辗转反侧,最后平躺胳膊垫着脑袋睡着了。
……
“嘶嘶宝贝,等你长大,变得强大了,也不要忘了妈妈的话,妈妈希望你,永远有一颗善良的心,不以他人的痛苦为快乐。”
“嗯,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妈妈!”
“傻孩子,不光是妈妈。”
“妈妈放心,我也会保护好大家……”
少年稚嫩的声音越来越远,凌宵感觉脸上痒痒的,一睁眼,一个放大的俊脸呈在眼前。
男人的鼻尖几乎贴上他的,两人炽热的呼吸相互纠缠,男人墨绿的卷发倾泻,若即若离的扫在脸上,弄得凌宵痒痒的。阳光照进卷发的间隙,男人脸上的细小绒毛都在发着光。
偏偏那人还不自觉,冲凌宵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好呀~”
声音醇厚悠扬,让凌宵想起了把手伸进溪水中,泛着凉意的水流滑过指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