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宵腾的一下往后退,却忘了自己还在床上,脑袋一下子撞在铁管制成的床头,砰的一声,脑瓜子嗡嗡的,眼前都在冒金星。
白玫瑰的香甜信息素仿佛还萦绕在鼻尖,甜丝丝的,搅的心都乱了,世界上真的有这么香的alpha吗?
“卧槽!”凌宵痛苦的捂着头,对目前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头绪。
“你没事吧?”男人想靠近,被凌宵伸手制止:“别过来!”
男人好像做错事的孩子,穿着叶绵给他的不合身的病号服,低着头乖乖的站在原地。
凌宵犀利的盯着他:“你怎么起来的?”
男人眼神无辜的看着他,又看了看他之前躺着的床上的四个束缚带,完好无损。
凌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扶额,还真自己钻出来了?
昨晚凌宵看他被裹成粽子,皱着眉头睡不踏实,怕他影响自己睡眠,就把绳子解开了,说实话他不信齐飞那一番说辞,哪有人被绑着四肢还能挣脱的?
现在看来,是他孤陋寡闻了。
“那个,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小心翼翼的问他。
男人的一句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凌宵的头上,凌宵改成双手扶额,嘴里喃喃:“天哪……”
天还没亮,叶绵就被凌宵从床上拽起来。
叶绵眼还没睁开,手在床上胡乱划拉着找眼镜,戴在鼻梁上:“怎么了怎么了……”
凌宵激动的说:“人醒了!”
叶绵反应了一下是哪个人,然后哦了一声,又躺回到床上:“地球毁灭了再叫我。”
凌宵拽起他的衣领子来回摇晃:“别睡了!出事了!”
叶绵困的眼眯成一条缝,随时能睡着:“能有什么事……”
凌宵身后突然冒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冲他笑的灿烂:“早上好。”
叶绵瞬间瞪大眼,眼镜都歪在脸上,欻欻往后退,duang的一声脑袋撞上床头,捂着头坐在那呜咽,历史惊人的相似。
凌宵缺乏同理心,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叶绵哀嚎:“出生啊!”
罪魁祸首无辜的站在那里,好像还有点受伤,问凌宵:“我长的很可怕吗,为什么你们都怕我?”
对方比凌宵高一个头,此时却低着头委屈巴巴的问他,凌宵心念一动,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头发软软的,比想象中的感觉还好。
没想到对方竟然乖乖的站在那任他摸,纯洁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凌宵收起龌龊的心思,装模作样的咳一声:“没有,你……好看的要命。”
男人愣了一下,噗嗤一下笑了,眉眼弯弯的像月牙:“谢谢。”
叶绵像个深闺怨妇一样插在他们中间,幽幽道:“害我没睡好觉,你们两个倒是谈起恋爱了啊。”
被抱怨的两个人,一个脸红一个呆萌,看的叶绵“啧啧”的摇头。
“下楼吧,让我来了解一下当前的情况。”叶绵彻底清醒了,扶了扶眼镜,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男人。
叶绵套上白大褂,掏出冰冷的听诊器走向男人,男人瑟缩一下,躲在凌宵身后,隔着衣服凌宵感觉到了他的颤抖。
三个人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叶绵向右挪一步,男人就向左挪一步,凌宵则在中间转圈圈。
凌宵抬手叫停:“我说,咱们能找个地坐下吗?”
叶绵拖了个椅子挨着床边,凌宵牵着男人坐在床上,男人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凌宵拍拍他的手让他别怕。
男人小声道:“我怕冷,那个东西好冷……”
“那就不用这个。”凌宵向来不会哄人,此时语气显得有些生硬。
叶绵摊手:“行行行,不用就不用。”
简单检查过后,叶绵又问了几个“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的问题,那场面仿佛在问一个与家人走散的小学生。
检查结束,叶绵宣布结果:“身体无大碍,脑子出了点问题。”
他补充道:“可能是在低温下呆了一段时间,大脑受了刺激,从而导致失忆。”
凌宵听得头疼:“有没有办法恢复记忆?”
叶绵略微思索:“这个嘛……对了。”他去房间翻了样东西,“这个是从他裤兜里找到的。”
那是一个平安符,背面绣上一个名字,“珩琨”。
叶绵举到男人面前:“你叫珩琨吧,看看这个能不能想起什么?”
珩琨茫然的盯着平安符看,即使他不说,叶绵和凌宵也已经知道结果了。
“你跟我过来。”叶绵看着凌宵,两个人起身去了配药室。
叶绵:“失忆了,看起来也不像装的。”
凌宵:“怎么办?现在没法把他随便扔在一个地方了。”
叶绵靠在墙上:“但我们也不能把他留在这,他那身打扮,一看就不是贫民窟的,要是哪天有人找上门来就麻烦了。”
凌宵沉默一会:“有办法让他恢复记忆吗?”
叶绵沉吟:“两种方法,一是高强刺激,利用痛苦让他恢复记忆,不过我想你肯定舍不得,”
凌宵抱着胳膊看着他。
“还有另一种方法,不过需要时间,简单来说,就是好吃好喝给他供着,让他自己想起来。”
叶绵撇撇嘴:“我可养不起这尊大佛,不管他想不想的起来,这事都太不靠谱了。”
凌宵:“让他待在我那。”
叶绵震惊:“你疯了?你个铁公鸡居然要包养人?”
凌宵挑眉:“怎么可能?我家的饭可不是白吃的,我要收留他自然是他有价值。”
叶绵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佩服佩服。”
凌宵摆手:“低调低调。”
两人商量完,决定出去,凌宵走在前面,一开门就撞到一个人身上。
“唔嗯……”凌宵捂着撞的发酸的鼻子,幽怨的瞪着面前的人,“有病啊!”
“对不起,”珩琨赶紧低下头看看他撞红的地方,“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珩琨凑上来的时候,凌宵大脑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站在那让他吹吹,眼眶里还衔着泪。
白玫瑰的香气又缠上了他,凌宵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空旷的胸腔剧烈的回荡。
等回过神来,凌宵才发觉珩琨用指腹轻柔的抹去了自己的眼泪,他猛地偏过头,迅速推开了珩琨。
语气冰冷的甚至有些僵硬:“滚,再靠我太近我要了你的命。”
珩琨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像被钉子钉住一样定在原地。
叶绵目睹一切,叹了口气,出来打圆场:“珩先生,虽然你失忆了,但也不至于忘了常识,AO授受不亲,你身为alpha,更应该自觉一点。”
珩琨:“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他。”,他睁着可怜兮兮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凌宵:“你是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我想对你好,要是我做错了事,骂我也没关系,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凌宵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叶绵凑到他耳边解释:“失忆的人没有安全感,你救了他,他就把你当救命稻草。”
凌宵没有说话,但叶绵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骂骂咧咧。
珩琨向前一步,走到凌宵能接受的距离,再接再厉:“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你可不可以教我,我想和你好好相处。”
凌宵非常别扭:“随便你。”
一听他松口,珩琨立马笑意晏晏:“你真好。”
八辈子没人叫过凌宵好人,凌宵呵呵干笑。
凌宵准备带珩琨去他那,珩琨欣然答应,但穿衣服成了个问题,病号服穿出去凌宵嫌丢脸,而原来的衣服太高调,穿出去保不齐会被抢,凌宵和叶绵的衣服他又穿不上,没办法凌宵只好从死人身上扒衣服给他穿。
看着珩琨穿着正合身的衣服,叶绵和凌宵头碰头说话。
叶绵:“你确定没细菌?”
凌宵:“放心,洗了三遍,消毒两遍,尸体还算新鲜,并非死于疫病。”
叶绵:“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尊重死者?”
凌宵:“放心,我给他点了支烟,让他算在老马头上。”
叶绵疑惑:“关老马什么事?”
凌宵:“老马就是干这个的,他专扒死人衣服,转手卖钱。”
叶绵差点跳起来:“擦,你不早说!”
凌宵憋住笑,一本正经道:“哥们看你实在爱穿,没忍心告诉你。”
叶绵眼神骂人:“信不信我一角顶死你?”
凌宵一脸诚挚:“冷静,你是个医生。”
叶绵舒了口气,嘴里念叨:“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等他念完,又换上笑呵呵的表情:“你放心,我不生气。”
凌宵缩在角落:“我不放心,我害怕。”
“我换好了,宵宵你看!”珩琨张开双手展示给凌宵看,衣服普普通通还洗的有点掉色,全靠珩琨的脸和身材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新潮流。
凌宵皱眉:“你叫我什么?不准叫。”
珩琨被训的低下头,又委屈巴巴:“宵宵不可以吗?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凌宵就受不了他这样:“去去去,爱怎么叫怎么叫,老子怕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