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劫第五章

    小伙计转身回到店里后，过了好久才见一位身穿藏青色长衫的中年男人走出茶铺，手里端着一壶茶，边喝边问道：“谁要用大煤块儿换熟茶跟饼子的”。羊拉娃一听，赶忙的走上前去，毕恭毕敬的对这位端壶喝茶的男人说道：“掌柜的，是小道人我”，喝茶的中年男人斜眼看了一下眼前破烂不堪的道士，喝了一口浓浓的熟茶后用鼻孔哼道：“我看看煤块”。羊拉娃赶紧的打开用他那破烂道袍衣襟包着的煤块，这个男人正眼看了一下煤块后说：“煤不错，是大通的‘巴儿煤’，但就可以换四个杂面饼子。去，把煤拿后院里去”。羊拉娃一听就急了，忙祈求着：“大掌柜，求求你了，多给几个饼子吧。我要去大东山的城隍庙，四个饼子我根本走不到的，求求你了，那么大一块儿的煤，你再多给两个饼子吧”，“要就要，不要你找别处换去，谁知道你这块煤是哪来的”，这位中年男人喝了一口浓浓的熟茶后再次哼着说。羊拉娃一看已经是没戏了，于是再次低声下气的对这位中年男人说：“那求求你了大掌柜，能不能把你喝剩的熟茶赏给我，我谢谢你了”。羊拉娃说完便将怀里一直包着的煤块放在地上，给这喝茶的男人深深的做了一个躬。这个男人见眼前的道士这个样子，于是看了看地上的煤块，又看了看手里的茶壶，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羊拉娃看这男人同意了，便赶紧的从身上的布包里掏出自己的葫芦瓢递到了男人眼前，生怕再晚一步这男人就会反诲的。

    羊拉娃捧着葫芦瓢，三口两口就将瓢里浓浓的熟茶喝入了肚中，随着熟茶的入肚，羊拉娃感觉到浑身上下都透出了那么一股的舒服和提神儿。倒不是羊拉娃馋这一口熟茶，在高原上生活的人都知道，熟茶可以给人提精神，壮力气的。眼前这七十华里的路程，他必须一口气走出去。否则，就算土匪要不了他的命，峡谷中的野兽也会要了他的命。羊拉娃喝完浓浓的熟茶后，将煤块送到茶铺后院，并拿到四个半片砖大小的杂面饼子，仔细的在布包里放好并用手压了压后，才在“刘记茶铺”门外的一棵大柳树下躺倒，他准备今晚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明天一大早过湟源峡，反正现在是夏天，晚上又不会冷。当羊拉娃靠在大柳树身上伸直身体后，却发现今天在十字路口的聚客并不多。他正在纳闷这是什么情况时，忽然间听到早已堆坐在这棵大柳树另外一则的一个五匹马的小马帮的人在聊天。

    “我说尕娃们，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得赶紧上路了。现在走，前半夜就能赶到湟源县城了，赶紧的，走了”。

    “赵家阿爷，我们现在走，是不是瓜子。就我们五匹马马五个人，还不得让大黑沟的土匪们收掉人头吗”。

    “你们知道个屁俩，大黑沟的土匪们都已经死完了，湟源峡里已经没有土匪了”。

    “你说撒着，土匪们死完了。毛到让警察们收拾掉了吗”。

    “你瓜着撒，警察们把土匪收拾掉着，警察们吃撒去俩”。

    “那阿门回事儿着，赵家阿爷，你先给我们说给一挂撒”。

    只见这位赵家阿爷，顺手装上一炮土烟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后说道：“三个月前的一天，大黑沟的土匪们在湟源峡截哈了一位女道人。这个女道人一身暗红色的道袍，微圆的尕脸蛋红扑扑的，尤其是一双丹凤眼，当场就让那帮土匪娃子们都看红了眼。于是土匪娃子们也不再等着收人头了，带上那个女道人就回大黑沟脑脑里的土匪窝里去了。土匪们一到山寨里，大门一锁，在大当家的带领下，一个人接一个人的把那个女道人给睡掉了。你们都不知道，那个女道人有多厉害，一点都毛害怕，还高兴着死哈俩。天天的跟那些土匪尕娃们睡觉俩，谁不想睡都不成。就这么着，这个女道人在土匪窝里和那些土匪尕娃们睡给了四十多天的觉。到了四十九天的早上，值班的一个土匪尕娃，发现山寨旁边的一个草窝窝里死哈着一个土匪尕娃，上身衣服整整齐齐的，下身的裤子却没有。地上一大滩的血，都已经干掉了。那血是黑红色的，说明这个尕娃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最让人汗毛炸开的是，那个尕娃丑根下面的两个蛋蛋儿没有掉着，看着就像毛个撒动物使劲儿的扯哈下来了。当时就把土匪们吓死了，从来毛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大当家的看完后给大家说，有可能是这个尕娃晚上出去尿尿的时候，让狼娃子把蛋蛋咬掉吃掉了，这个尕娃是给疼死的，让大家以后小心点就可以了。就在大家都觉得没事儿了，第二天早上又在别的草窝窝里发现了十二个土匪的死尸。一律的上衣都好好的，裤子都没有，并且所有死尸丑根下面的蛋蛋都不见了，都好像是生拉硬扯下来的，因为其中八个死尸的蛋蛋那个地方上，有很多被拉扯出来的肠子。这一下子，土匪窝里的土匪炸了锅。这个土匪群里只有五十一个土匪，现在莫名其妙的都已经死了十三个了，还都是蛋蛋没有之后疼死的。因为那些疼死后的尕娃的脸，都变形了，有两个尕娃疼的都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着”，讲到这里后，赵家阿爷就不再说话了。

    “后来阿门哈了，赵家阿爷，那麻烦着你赶紧个说撒，把我们别急死给撒”，赵家阿爷身边趴着的那四个尕娃着急的说着。

    赵家阿爷看着那四个尕娃着急的样子，不慌不忙的又装上一炮土烟，又美美的吸了一口后，才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这一挂，把土匪们都吓怕了，晚上谁都不敢再出山寨门了。就连他们的大当家都没查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也吓的晚上不敢出自己的房门，直接把那个女道人带到自己的房子里睡觉去了。第二天天刚刚亮，大当家的就听到有人在大喊大叫：“老天爷啊，一排二排的尕娃们都死了，全都死光光了，尕娃们的蛋蛋都没有了，都没有了”，同时他就听到了杂乱的猎枪和土枪的开枪声。大当家的赶紧起身穿好衣服，拿上猎枪就冲出了房门，一冲出去就大喊着问怎么回事。只见一个尕娃端着土枪，跟头把式的向他跑来，边跑还边大喊着‘当家的，一排二排房间里的尕娃们全都死了，整整二十四个尕娃全都死光了’。当大当家的带人冲进一排尕娃们住的房间后，里面的惨像把他都吓吐了。只见房间里十二个尕娃，横七竖八的光着身子躺的到处都是。有些在床上，有些在地上。满屋子的血流的到处都是，但还没全变黑，只是血的表面干了，有一大部分血顺着木地板流到阁楼下面的草地上去了。在这些还黏黏糊糊的血液中，到处散落着尕娃们被扯出肚子的肠子。看着眼前的惨像，大当家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屁股坐在地上，俩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醒来出去看了一下后，才知道剩下的十三个土匪尕娃们全躲在三排房间里，个个手里拿着家伙，聚成一团不敢动弹了。大当家的回到自己房间看了看依旧睡在他身边的女道人，把猎枪抱在怀里盯着房门也不敢动了。害怕是害怕死了，但架不住人瞌睡，但惊受怕的尕娃们最终在后半夜还是抱着枪东倒西歪的睡着了。这堆土匪尕娃当中有一个叫尕三的，睡着睡着突然间肚子里疼起来，像是要拉稀了，于是他提着一只土枪赶紧的走到三排房间走廊尽头的厕所里拉屎去了。就在他刚刚拉完走到三排房间门口时，借着月光他看见那个女道人正在用嘴使劲儿的拉扯着一个尕娃丑根下面的蛋蛋。尕三被吓的惊叫一声，调头就往厕所里跑。而那个女道人刚好扯下那个尕娃的两个蛋蛋，连皮带血的咽下肚子里时，猛然间听到她身后有人在大叫，赶紧的一回头，看见一个尕娃向走廊尽头跑去，于是她也随着脚就追了出去。当尕三进到厕所蹲下刚将土枪对准厕所木门时，女道人已经一推门闯了进来。此时的尕三无意识的扣动了手里土枪的扳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之后，土枪里的枪药裹挟着铁钉铁渣射向女道女的前胸。可让尕三更惊讶的是，这些铁钉铁渣射穿女道人的前胸后全都打在了厕所门的门框上，把个门框打成了碎渣渣，而女道人却一滴血都没从身体内流出。就在尕三愣住的一瞬间，只听又一声巨烈的猎枪声响起，随着猎枪声的响起，女道人身旁的厕所木门和门框被击的粉碎，而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夹杂着破碎的木板，把女道人冲的倒向尕三蹲着的拉屎用的木板洞洞口。女道人倒下的冲力将尕三和木板压断，同时女道人和尕三都掉进了厕所的茅坑里面。就在女道人和尕三掉入粪坑的同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女道人的浑身开始向外漏出了很多的黑烟。尕三已经什么都顾不上考虑了，在粪坑里爬起来便向粪坑外爬去。也就在同时，只见女道人猛然间身体腾空而起，就在腾空而起的女道人伸手就要抓住已破碎的洞洞边的木板时，又一声巨烈的猎枪声响起。只见女道人仰面朝天的又重新掉下了粪坑中，也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一大片红红的鲜血和白白的脑浆子喷满了粪抗。尕三此刻已经从粪坑中爬了上来，枪声响完后，尕三看着躺在大粪上的女道人不再动了，才瘫倒在草地上。原来刚刚开枪的是大当家的，他听到有人在大叫时，就醒了。一侧脸看到旁边的女道人已经不见了，于是提起猎枪光着脚就跑出房间。大当家的一转身就看到了女道人在追一个尕娃，也就在后面追了上去。当大当家的听到第一声土枪响起后，也提起猎枪向女道人的后背开了一枪。大当家的开完一枪后，刚跑到厕所门口，就看到女道人要抓木板从粪坑内上来，二话没说就对着女道人的头部开了第二枪。好在大当家的手里拿的是德国人的二连装猎枪，否则他就完了。等这一切平静下来后，天也亮了。大当家的走到粪坑旁，和刚刚缓过劲儿来的尕三用木爪勾将粪坑内的女道人勾上来后，却发现暗红色道袍里根本就没有女通人，只有一只被崩掉半个脸的藏狐。大当家的看着眼前被崩掉半个脸死去的藏狐，再想想睡在自己身边高高举起白花花大腿的女道人，突然间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随着笑声，大当家的便摇摇晃晃的向山寨大门走去。而尕三不愧是当过土匪的，他随后在山寨里收拾上所有了钱财后，一把火烧了山寨，自己逃回了湟源的家里”。赵家阿爷讲完后，在地上磕了磕土烟嘴，准备起身。

    “赵家阿爷，你敢给我们讲故事儿着吧，还是你自家编哈子吧”。听完赵家阿爷的讲述后，其中一个尕娃不相信的向赵家阿爷问到。

    赵家阿爷听这个尕娃怀疑他讲的事情，于是又重新将抬起的屁股坐下来，一字一句的冲那个尕娃说道：“我编哈子故事儿~~尕娃，我给你们说，尕三就是我们庄庄上赵大牛家的老三儿子。我上一趟回湟源送货时，就发现湟源峡里的土匪没出来。我在庄庄上看到尕三的时候，就想到这个中间有事情。我用半瓶子散青稞酒，就让尕三把土匪们的事情连哭带害怕的全给我说给了。尕娃们，这一次走马帮，你们在西宁货场里没听说么，多巴镇的警察署长因缴匪有功，都调到西宁当警察局的副局长去了吗。你们这些尕娃们呢，一天天的就知道耍，撒呀不球知道不球懂。尕娃们，记哈我赵家阿爷的话，把你们自家的蛋蛋子都收紧好，别跟女人们乱睡觉去，说不定阿一天早上醒来，你们的蛋蛋子就没有掉了”，赵家阿爷说完，抬起屁股大喊一声“尕娃们~~上路了”，便自已先头里拉着马儿走了，而他身后的四个年轻的尕娃们，不约而同的伸手摸了摸自己丑根下的两个蛋蛋后，也快步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