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珏韩带着平板去了社团教室，教室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她知道里面可能是沈坤的试探、抓捕。可是她无所谓，她只要一个真相。

    云珏韩直接推门而入，直奔目标——机械复眼

    食指悬在机械复眼上方三厘米处，消毒棉片的气息混着实验室特有的金属冷香刺入鼻腔。她凝视着防弹玻璃柜内悬浮的机械装置——那枚来自公交车被缴获的机械复眼正在培养液中缓慢自转，虹膜纹理随着角度变换折射出不同层次的蓝，像极了她最近每一次梦魇中实验室中的颜色——蓝，让人不适应，焦虑的蓝。

    【喀嗒】

    采血针的保险栓弹开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脆。她将针尖抵上左手无名指指腹，暗红血珠渗出后滴下的瞬间，防弹玻璃内侧的传感器突然亮起红光，培养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

    “果然是我的血吗。”她将渗血的手指按在玻璃表面，血珠顺着分子膜缓释层蜿蜒而下，在防弹玻璃上蚀刻出树状分叉的纹路。机械复眼的钛合金外壳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培养液变成浑浊的灰黑色，像某种活物般裹住血珠疯狂蠕动。

    “警告！生物腐蚀液泄露！”天花板的应急广播刚响起，防弹玻璃夹层的纳米聚合物便开始膨胀。云珏韩后退半步，看着自己的血液与腐蚀液融合成墨绿色胶状物，在玻璃表面烧灼出嘶嘶作响的凹痕。那些凹痕逐渐拼合成齿轮状的图腾云珏韩好像见过，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这几天她总会有一些记忆片段闪过，可眨眼化作泡沫消失。

    试管架底部传来精密弹簧的嗡鸣，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圆弧芯片弹射而出。云珏韩凌空截住芯片时，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芯片表面浮凸的纹路与她平板边缘的缺口完美契合，接口处的液态金属在接触瞬间自动延展包裹。

    【滴——】

    平板开机的蓝光还未完全亮起，内置的微型扫描仪已经完成全景测绘。全息投影在空气中炸开红色警戒网格，七个闪烁的光点呈战术队形分布在教室外围。云珏韩的瞳孔微微收缩——三个热源贴在正门外墙的承重柱后，两个悬吊在通风管道内，剩下两个竟是从她刚才使用的实验台下缓缓升起。

    “身份识别：非授权武装人员。”机械女声用一个云珏韩觉得很熟悉但完全没有印象的声线温柔播报，【主人，威胁等级：清除级。是否需要清除？】平板的陶瓷外壳突然褪去伪装层，露出内嵌的微型激光发射器。云珏韩却反手扣上防护罩，任由警报声在教室内回荡。

    她缓步走向教室东北角的储物柜，帆布鞋底碾过地面未干的血迹。藏在吊灯里的狙击手显然没料到这个走向，热成像仪显示那人调整了三次瞄准角度。当她的指尖触到柜门把手时，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变形的吱呀声——那是人体重量超出隐藏支架承重极限的征兆。

    “沈老师没有教过你们基础物理学吗？”她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得像在讨论课堂习题，“”直径35cm的镀锌钢管最大静载荷是82公斤。说话间已拧开柜门，取出那瓶标注着“实验废液”的深褐色溶液。

    七个红点同时出现在她后背时，云珏韩将废液瓶抛向空中。平板射出的激光束精准击穿瓶身，淡紫色气雾瞬间充满整个空间。离她最近的武装人员从实验台下暴起，防毒面具下的瞳孔却骤然放大——那些气雾正在啃噬纳米纤维作战服的分子链。

    “这是西环一年前淘汰的DT-7噬菌体溶剂，当初她送了我两瓶作纪念。现在一瓶送给你们了。”她跨过倒地抽搐的袭击者手腕，卸下对方脉冲枪的能量匣，“提醒过你们，教室监控的微距镜头能扫描出武器涂层成分。沈坤在哪里？我要见他。”

    剩余六人同时开火，脉冲波却在水雾中扭曲成诡异的螺旋轨迹。云珏韩借着纳米镜面墙的反射光避开攻击，将能量匣插入平板扩展槽。全息键盘在虚空中浮现的瞬间，机械复眼突然在防弹柜内发出高频震荡，所有射向她的脉冲弹头诡异地调转方向。

    当第六个袭击者被自己的武器击穿大腿动脉时，云珏□□用染血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终止符。培养舱的泄压阀轰然开启，尚未完全腐蚀的防弹玻璃碎成雪暴般的硅基粉尘。她踏着警报器的残响走向机械复眼【欢迎回来，主人！是否需要接收我帮您储存的记忆！小江很高兴为你服务！】

    “20分钟后接收。我们可能要被抓咯。”

    【好的主人，是否需要我帮您处理？根据扫描显示，目前室内危险等级：无。已为您制定路线逃离，请指示我您要去哪里？】

    “接入我的手机，打给‘狗腿’和他说让他下楼，我在校门口等他。并且发消息给江夺：开车来接我。”

    【好的，主人。已全部完成，现在您带着我一起离开吧~】

    【这里不好玩，主人我们回家吧！】

    电子机械女音语气平常，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云珏韩推测这就是脑机。

    “上车吧，heiress。”江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云珏韩什么也没有说，侧身上车，随后关上车门。

    “等等我！你们俩！”

    “我还没走呢……”江夺一脸无语的看着从楼梯上一个大跳一跃而下的张翼德感觉很丢脸。

    【我们走叭！目的地：云港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