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可是信有什么不妥?外面我探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白巧月从墙翻进来站定后道。
舒柳见她翻得如此熟练,为忍住心中疑惑,“好好地翻墙做什么,走旁门便是了。”
“啊!我竟忘了这回事。小时候翻墙翻惯了,太久未曾翻过,这次看到实在是忍不住。”
舒柳笑着让她做坐下,将刚才那封信递给她。
白巧月一目十行看完,“你知道这信是谁写的吗?”
“是沈明钰。”
见白巧月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舒柳解释道:“信后的印记是他手中有的半块玉佩,而且今天那人坐的位置,是沈明钰以前常选择的。”
“无事,这不重要,你可要撤去禁制?”
白巧月见舒柳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你若是想知道那件要事,撤一息便好,看他会说些什么,也好过咱们整日猜测。”
“可禁制……”
“这有何难,我在院内布一层新禁制便好,虽我可能无法做到这样精妙,但护你少受伤害还是能做到的。”
“呃……至多受轻伤吧,我尽力。”
说完白巧月将一块令牌样式的东西向舒柳抛过去,“那好,它可抵渡劫一击。”
“放心,我自有护身法宝。”
舒柳也不再推托,大大方方手下。同白巧月商议该如何布置晚间的禁制。
待商议完毕,想到接下来的会面,二人索性不睡,趁着月光舒柳讲起沈明钰前几日托白巧月送来的信。
再次听到那块玉佩,白巧月询问舒柳方便时候可否一观,舒柳自是答应。
伸手掏出玉佩递过去,白巧月研究半响,也未发现有何特殊之处,只将玉佩还给舒柳。
舒柳突然问道:“你说,晚上究竟会发生什么,到底是何种要事才非要半夜相商不可。”
白巧月一时语塞,过了半响,只闷闷道:“我不知道……”
舒柳也叹道:“只看晚上他会说些什么吧。”
夜半时分,一阵布谷鸟叫声响起。舒柳侧头看向白巧月,白巧月微微点了点头,而后飞身跃到了树上,只装作自己从来时便是这棵树。
舒柳深呼一口气,打出几个复杂的手势,几缕金光闪过又恢复沉寂。
下一瞬,沈明钰便化作黑雾出现在院落中央,用他一贯温和的微笑看向舒柳,“好久不见了。”
白巧月蹲在树上撇了撇嘴,暗想他这个出场倒是威风极了,待她解决完朝晖城的事,回到瑶光峰时定要试试将自己化作一团火光。
见树下二人已经开始交谈,白巧月收起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仔细聆听下方二人交谈。
沈明钰坐着说着只无关紧要的小事,那信上所说的重要的事却只字未提,舒柳略提了一嘴,他只推说不急,他主要未前来叙旧。
眼见他快将自己的成长史讲了个全面,白巧月强忍打哈欠的冲动,努力从那些堪称冗长的表述中找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舒柳看向面前一直不断说长难句的沈明钰强忍辱骂他的冲动,他非要深夜来的要是难道就是为了在这里同她忆往昔?
她开始想着也许他只是表达得比较隐晦,咬牙听了下去,面上的笑容隐约有些扭曲,一字一顿道:“沈少爷,不如你说的清晰一点。”
沈明钰不为所动,只冲她笑笑,继续讲到那些过往,只不过增加了很多沈父对他的影响。
她注意到沈明钰一直在强调他的父亲,莫非他的父亲想做些什么。想到前几天纷纷扬扬的关于沈父重病缠身的消息,猜测估计是沈父在搞什么小动作。
她对沈父有印象,无他,只是沈父是最早表现出见风使舵的模样的人。
母亲临行前摆脱沈家代为照顾一二,但自听到她母亲陨落后,沈父整日里摆出衣服生怕她占沈家什么便宜的样子,平日里更是毫不避讳地表达出接受她父母遗产的态度。
后来还是病重的沈母替她打点好了一切,更是避免了后来她被别人找到。
又说了一盏茶的时间,沈明钰停止讲话,好像今天前来只是为了讲一个故事,他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二人陷入沉默。
昏昏欲睡之时,一阵凉风席过,白巧月不知为何打了个激灵。
突然灵光一闪,沈明钰如此冗长的表述,不是为了隐晦地传递消息,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正常人谁会像他那样一句话恨不得拆分八百个字节。
想到此处,白巧月悄悄放出一抹灵气,门外并无异动,心底暗道自己是不是过于疑神疑鬼了。
但那缕外放的灵气思虑再三还是没有再收回。
再等等,她在心中对自己说。
直到云雾将月光完全掩住,沈明钰放下手中一直端详的茶盏,茶盏碰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好像是什么即将到来的信号。
白巧月此前放出探查的一缕灵气传回有两拨人前往舒宅的消息。
白巧月在树枝中小心调整自己的位置,确保自己可随时拔剑攻击,同时左手绘着一个禁锢阵法,屏息探头确认出手时间。
此时门外禁制传来阵阵波动,不知何时能攻破,再次探查时意识到两部分人正相互为敌。
而时间点如此凑巧,想必是沈明钰惹出的祸事,舒柳只恨不得冲出去打他一顿,只恨现在不是好时候。
待外面声音平息后,沈明钰开口:“恕我失礼,实在是事态紧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我父亲前日病重卧床,称自己留有暗手。”
“但那几条暗线藏得太过深了,一直未有进展,只探查到他们意图对你下手,便想了这个诱敌之法。”
舒柳此时已满面怒容,“所以你就能自作主张计划这一切对吗?”
沈明钰声音只更低了几分,“我只是想保护好你。”
此时禁制却突然爆炸,化作金色碎片像雨滴一般落入院中,舒柳此时已怒不可遏,“这便是你自作主张的好计划吗?”
“况且,若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父亲对于我只耿耿于怀因为你不肯‘因为我’妥协吧。”
“你怕不是那个对我而言最危险的人吧。”
沈明钰顿时语塞。
刚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门口传来被打破的声音,压下了他的声音。
有一看不清楚面目的人提剑而来,剑尖还滴着血。
白巧月不是是敌是友,但不愿沈明钰搅局,只将手中阵法甩向沈明钰,从树中跃出,拦在舒柳身前。
几乎她跃出的同时,沈明钰也一道符纸甩向柳树,只舒柳先行一步在茶杯中下了些缓滞灵力的茶,如今已发挥了作用。
白巧月轻巧落下,假装不经意的将沈明钰提到一边,顺手定住了那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从上而下俯视着沈明钰:“现在可以把全部事情说出来了吧,沈道友。”
沈明钰无奈,低声咳了几声:“今日真的只是误会,我只是想让解决会有可能危及到舒柳的人罢了。”
“刚进来的人为我的心腹韦昀,二位自可信任。”
“我未曾想到,今日战况如此激烈,以致于禁止破裂,我自会将它修好。”
白巧月对比表示怀疑,步步紧逼,“既然这计划如此周密,又为何在进来时遮遮掩掩。”
沈明钰只说:“白日见两人,待我入夜前来却只有舒柳一人,怕道友你是心怀不轨之人,这才未和盘托出。”
白巧月只看着沈明钰脸上泛起微笑,借着摇了摇头,自是不信,一个会提前雇她前来保护舒柳的人自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会在此时发生。
沈明钰不在乎白巧月的想法,只直勾勾地盯着舒柳,他知道舒柳见他从下往上抬眼看时对他最心软了,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舒柳面上也只剩怀疑之色。
沈明钰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只想说些什么证明自己的无辜,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庭院间一时陷入静默。
突然沈明钰旁边的侍卫挣脱束缚,提剑便向舒柳刺去。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白巧月本想用剑抵挡,但看到对方的雷系灵力,想到脑海中只剩一点的禁制,竟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想着试图一句破除脑中禁制。
对方也被她如此举动吓住,行动有了一瞬停滞。白巧月抓准时机一剑了结对方,生怕此人同常人有异,特意补了好几剑。
唯一的问题是白巧月整个人毛发树立,周身萦绕着紫色的电流。
舒柳立刻不顾沈明钰想说些什么,只急忙前去探查她的伤势,听白巧月道无事也不放心。
沈明钰想要上前拉住她。
舒柳头也不回,不愿再说些什么,只冷冷对沈明钰下逐客令:“沈家主请回吧。”
沈明钰似还想要说些什么,舒柳已起身扶着白巧月往回走,白巧月暗中操纵灵力将沈明钰尽量看似细致实则重重地扔到门外。
柳树也如有灵一般,将大门闭合。
沈明钰站在门外,只觉得心力憔悴,竟有要晕过去的征兆,属下急忙扶住他,只听他低声道:“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