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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你的心上人养女儿?”

    夏纤自叶清姝进入云中阁起就开始侍奉叶清姝,在她的印象里,叶清姝永远都是恬静,矜贵。从不会像今天这样像脆弱。

    “姑娘想吃什么?”夏纤的目光无意地落在叶清姝那只垂下去的手。

    美人总是惹人怜惜。

    受伤的美人更甚。

    “都可以。”

    不一会,一碗冒着热气的阳春面被端了上来。

    “我下了碗面,不知合不合姑娘胃口。”

    叶清姝用左手汤勺舀起面汤,吹走上面的热气,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蒸腾的雾气缓缓升起,熏得叶清姝眼眶发红。

    “姑娘喜欢就好。”夏纤听到叶清姝的夸赞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晚上纪夫人派人将她喊去云中阁,又将药递给她,说:“苔花手伤了,你将药送给她。”

    一个琴师伤了手,纪夫人竟不派人去请大夫来看看,仅仅只叫她送药。

    大抵是苔花姑娘几次三番的忤逆纪夫人的命令的缘故吧。

    门被推开的时候,昏暗的光恰好打在那堆碎瓷片上,上面星星血迹更是令夏纤触目惊心。

    夏纤推开门,放下药物,却没有马上离开。

    活着终归是好的。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接着,苔花姑娘唤她进来,告诉她,她饿了。

    当夏纤来到厨房的时候,才意识到太晚了厨子都走了。

    于是自己动手给她下了碗阳春面,还自作主张的卧了个鸡蛋。

    只有她拿了月钱时,母亲才会给她煎上一个鸡蛋,金黄的鸡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小侄子总是眼巴巴的望着那散发香味的鸡蛋,不自觉的吞咽口水。

    每每这时,夏纤总是笑着把鸡蛋夹给小侄子,小侄子望向母亲,似是得到许可,很快便狼吞虎咽的吃完鸡蛋。

    其实夏纤知道,这鸡蛋并不是给她的。

    叶清姝笨拙的用左手拿起筷子,费力地挑起几根面条,面条顺着筷子滑落在碗里,溅出零星几点汤汁。

    “我来吧。”夏纤把手往身上檫了檫,接过叶清姝手上的筷子,又挑起一点面条放在勺子里,递给叶清姝。

    面是刚出锅的,冒着热气,白雾挡在夏纤的脸前,让叶清姝怎么也看不清夏纤的企图。

    “娘子?”夏纤见叶清姝没有动作,以为是叶清姝吃不惯这等粗茶淡饭……但碗里卧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的阳春面对他们来讲可是难得的美味。

    “麻烦了。”叶清姝接过勺子,送入口中,面条早已变得温热:“很好吃。”

    夏纤的企图是什么呢?

    叶清姝勉强吃下大半碗面条,放下勺子,低垂着头,嘴唇红润,脸上也带了些许血色:“我累了,你下去吧。”

    夏纤端起托盘,沉默良久,却还是忍不住开口:“我替姑娘燃上安神香。”

    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会过去的。

    真的会过去吗?

    如果她没能察觉出这是一个骗局,如果她今天没有问出口,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说出来的话再难收回,叶清姝不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依旧会像今天这般,亲手揭开血淋淋的伤口,亲自告诉自己没有人会爱她。

    她不是爱的产物。

    叶清婉才是。

    所以,叶清姝甘愿在清醒中痛苦,而非在虚假里沉沦。

    ——

    公主府。

    “匕首查的怎样?”言罗敷不熟练地用刻刀在上好的木材练手。

    言罗敷今日去云中阁却没有见到叶清姝,说是病了。言罗敷也没有追究,而是唤了善舞的牡丹来陪。

    谁知道是病了还是憋着坏心思。

    “匕首是坊间最常见的样式,但匕首上的毒却是难得一见。”朱石将得到的东西递给言罗敷。

    言罗敷手上的动作没停,也没接朱石递来的东西,懒洋洋地说:“你直接说吧,我现在看见字就头痛。”

    言罗敷今天入宫请安误了时辰,恰好撞见刚下学的言罗宿,言罗宿非缠着她看今日留下来的课业。

    通篇的“之乎者也”,言罗敷本就不喜欢读那些散发着腐味的古书,更是对上面讲得大道理嗤之以鼻。

    迂腐得很。

    却又要耐着性子给言罗宿讲这些晦涩难懂的文字,真是如坐针毡,难受得紧。

    “匕首上淬着的毒名为‘清梦’。无色无味,服用之人会在美梦中死去。死相安详,没有痛苦。”

    朱石突然停下来,看了看言罗敷,言罗敷抬起头,冲他一笑:“停下来做什么,我听着呢。”

    “‘清梦’是梁国白氏一族独有的毒。”

    白氏是梁国继后的母族,叶清姝又对言国当年的“丑闻”一清二楚,还用它来嘲讽李险,看来叶清姝和她那早早被送去梁国的倒霉弟弟交情颇深啊。

    “言洛那可有什么异样?”

    虽然言洛七岁就离开了言宫,但言罗敷还是不放心,这么些年来一直派人看着言洛。

    他没有,可有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毕竟,他是苏兰诺唯一的孩子。

    “公主。”朱湛刚从言宫回来,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气,刻意地离言罗敷有一定的距离。

    “母后怎么说?”言罗敷连头也懒得抬一下,今天她意外地被言罗宿拉走,母亲便把朱湛留了下来。美名其曰了解公主的起居。

    朱湛犹豫再三:“公主还想娘娘怎么说?不就还是老样子,禁足三日。不过,公主此后行事还是注意些,娘娘说,如果还有下次,就要罚奴伺候不周了。”

    娘娘今天说,言罗敷岁数也不小了,行事怎么还像小时候那般肆意妄为,是她这个大宫女没有看管好,若还有下次,定是要好好的罚一罚朱湛,看她还敢不敢拿着皇家的俸禄来偷懒。

    “放心,不会让你受罚。”言罗敷吹走残留在木雕上的木屑,手臂伸长,仔细端详着,有些不满意。

    朱湛轻咳一声,随后丢了个眼神给朱石,问,公主今日的心情怎样。

    朱石朝朱湛一笑,表示不错,听训应该不会生气。

    得到朱石肯定的回答,朱湛才继续说:“娘娘还奴婢给公主带句话。”

    “怎么带句话还吞吞吐吐的。”

    “娘娘说,殿下行事注意些,莫让小殿下学了去。”

    话音未落,言罗敷手上的锉刀猛地一斜,拇指被割除一道血口子,鲜血染红了木雕上的人的唇,反而显现出几分生机。

    “殿下!”朱湛惊呼一声,刚想上前,却见言罗敷摆摆手:“无事,不过是划了个口子,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看将柠曳招来了你怎么办。”

    言罗敷从怀中掏出帕子,按压住伤口,将木雕放在一边,又对朱石说:“我记着前些年梁国那送来幅宫宴图,你去找找看。”

    朱石得了吩咐退下了。

    “你明日去回母后,就说,本宫知道了。”指尖刺痛:“这几日本宫便闭门不出,静思己过。”

    李险被送出公主府的时候,血肉模糊,都已经看不出人样,却被硬生生吊着一口气,直到第二日朝会任大人上书弹劾,国君下了决断后才断气。

    刑部的人当即上书,怒斥公主残暴之举,却被国君压了下来。

    这不,刑部的奏书国君让人誊抄了晌午便送到公主府上了,让柠曳一封封读给言罗敷听。

    言罗敷知道这次做得有些过了,但李险碰了她的人,言罗敷又怎么甘愿轻易放过他呢。

    ——

    “哒哒”的马蹄声在宁静的街道上回响,白芥拉进缰绳,马吃痛,后蹄扬起阵阵尘埃,尘埃散尽,骏马停在白府后门。

    宅子后门逆光处站着一位老仆,那人下了马,把藏在怀中的东西递给了老仆。

    “芥……”那老仆的话突然顿住,白芥当年是被赶出白府的,除了名,怎么称呼倒也成了难事。

    白芥看出那老仆的窘迫,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而是说:“你先把东西给兄长,看他如何。我满身尘土,先下去梳洗一番,再去书房找他。”

    老仆闻言,应了声是,跟着白芥一齐进了宅子。

    白芥看出老仆的意图,笑着说:“我毕竟在这生活了十几年,还是认得路的。”

    白芥是从边境偷偷回来的,老仆不放心让其他人伺候,听见白芥这么说,嘴唇蠕动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白芥察觉出老仆的犹豫,继续说:“兄长还在书房等着呢,我擦把脸就去。”

    老仆闻言,应了声是,很快离开了。

    书房里,白若燃捏了捏眉心,放下了手中的公文。

    叶太傅没了,这朝中都乱成一锅粥了,人人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当真是树倒弥孙散。

    老仆打开书房门,白若燃听到声音,抬起头问:“蒲叔,可是白芥回来了?”

    “芥少爷把案卷带回来了。”蒲叔恭敬的把案卷递给白若燃。

    半个月前,白芥传回消息,说随县有一户富贵人家死于清梦。

    而清梦正是白氏特有的毒且绝不外传。

    怪就怪在,那富贵人家的大人在三个月前就死了,为什么突然现在才得到消息。

    “白芥呢?”白若燃仔细的看着案卷,那户人家姓李,当家的被自己新纳第十三房姨太毒杀于新房。

    “芥少爷说去擦把脸,很快便会来。”白若燃翻了一页,这是那第十三房姨太的户籍誊抄版。

    孙芝兰,从小被养在深闺,鲜少见人。

    到了适婚年龄,其母做主送到了李府做妾。

    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

    这季氏当真是孙兰芝的亲生母亲吗?

    白若燃刚看完,白芥便进了书房。

    “公子。”白芥是白府旁支庶出的庶子,从小被养在梁都,做白若燃的伴读。前些年被送进军营,去了边境,就在随县的边上。

    “阿芥,你见过李鑫的尸体吗?”,用过清梦的人死后,头骨会变成黑色。

    白若燃随意的翻了翻剩下的卷宗,倘若孙兰芝用的不是清梦,这便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案子。

    “我草草看了一眼,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但我请军中的仵作看了,确定是清梦,这才敢传书给你。”白芥递给了蒲叔一个眼神,蒲叔见状识相的退出了书房。

    “你可见过孙兰芝?”

    “没见着,说是她死时死状凄惨,被野狗啃食的几乎看不出人样。”白芥朝白若燃走去:“听说受了好几日的虐待才咽气。”

    白若燃皱了皱眉头,白芥不喜白若燃露出这样的神情,伸手抚平白若燃眉心:“别老是皱眉,老的快。”

    白若燃打开他的手:“别没个正形,说正事呢。有画像吗?成亲前没有送画像相看吗?”

    “没。”娶妻和纳妾的流程自是不一样,想必白若燃定是不知道。“你觉得孙兰芝是谁?会是你的好学生吗?”白芥调笑的问。

    他不喜叶清姝。

    太聪明了。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白芥!”白若燃开口训斥,白芥在军中这几年越发不像样了,嘴上也没个遮掩。

    “如果叶清姝真的没死,你准备怎么办?找到她,替你的心上人养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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