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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失踪案(九)

    李长曳手里举着佩剑,剑尖直指边紫君。

    边紫君此刻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她说道:“李班头,不必这么紧张。我不过是在清理堂内的叛徒,不会滥杀无辜。”

    李长曳冷声道:“叛徒?杨大人究竟背叛了你们什么?”

    边紫君眸光微寒,冷静的说到:“他拥兵自重,带着这一千多人想要逃离,这难道不是背叛?”

    说罢,她抬手一挥,站在门口的三名壮汉立刻上前,将杨循的尸体迅速抬走,动作干净利落,不见丝毫拖泥带水。

    边紫君缓缓坐在刚才杨循的位置。她目光轻扫过桌上那被血染红的茶盏,不以为意地取来两个新的茶盏,倒上热茶。她举起一杯,递向李长曳,唇角含笑:“之前那杯脏了,李班头,不如喝这杯吧。”

    李长曳站着一动不动,眼神中压抑着愤怒的情绪。

    边紫君见状,轻笑一声,将茶盏收回,仰头浅酌一口,茶香飘在空气中:“说到底,我还要谢谢李班头。”

    她目光幽深:“要不是你们步步紧逼,杨循又怎么会舍得跑出凤州呢。”

    说罢,她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李长曳的手紧握着佩剑,剑尖微微颤动,但她的目光已然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扫视四周,观察着屋内每一处细节,似乎在权衡眼下的局势。

    她紧紧盯着边紫君,问到:“张田也是你杀的吗?”

    边紫君微微一笑,唇角的弧度似嘲似讽:“张田?哦,我那名义上的未婚夫。你们不是已经破案了吗?”

    李长曳的眼神锐利如刀:“我之前一直以为张田和农户是因为债务纠纷才生了杀机,也以为士兵是想杀那农户。现在看来,他们真正想要除掉的,根本就是张田。”

    边紫君手指轻轻敲着茶盏,茶水轻晃,荡起一圈圈涟漪。

    李长曳缓缓开口:“杨大人在山中屯兵,必然需要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可这些物资,总要有人替他们采买、运输。这样一来,一个在眉山长大,爱财好赌,又无所事事的张田,便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她顿了顿,目光逼视着边紫君:“你很清楚,只要控制了张田,就能掌控物资的流向。因此,你盯上了他,甚至不惜与他订下这桩虚假的婚约。你知道他贪婪成性,稍加诱惑便能为你所用。”

    听到这里,边紫君却忽地笑了,她倒是鼓起掌来,掌声在寂静的茶楼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不愧是李班头,果然聪明。”

    李长曳沉默了一会,接着问道:“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既已在杨循身侧,触手可及,为何还要借助张田去打探谷中的事?”

    边紫君的笑意缓缓敛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杨循那厮心思深沉,谷中的秘密守得严密,我再怎么靠近,也无法探得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张田虽蠢,却贪。只要肯给银子,他什么都说。他是条狗,只认钱。可惜……”

    她嗤笑一声:“狗也会乱跑。他跟得太近,行踪败露,便活不成了。”

    李长曳的目光牢牢钉在边紫君身上:“所以,张田察觉到自己暴露,便约那名士兵在林中见面,想要私下解决此事。而那士兵感到不妙,提前布下陷阱,准备反杀。”

    她顿了顿,语气微寒:“只是,那农户为什么会出现在张田和士兵的约定地点?”

    边紫君眸色微动,笑了笑:“李班头,你这么聪明,怎么还要问我?”她语调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张田贪得无厌。我给的银子,自然比不上杨大人允。若他临时倒戈,我肯定也要替自己留条后路。”

    李长曳的心思逐渐清明,杂乱的线索被一根线串起,终于归于一处:“于是你把张田的行踪透露给那农户。张田四处催债,闹得全村人尽皆知,那农户早就对张田恨之入骨,事发前几日,他们还刚吵过一架。你只需暗示他,张田何时会独自进林,他自然会带着恨意赶去。”

    边紫君未否认,也未点头,只是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盖。

    李长曳深吸一口气,心头隐隐发寒,接着说:“所以,农户误将士兵当成张田,抡起木棍痛下杀手。而士兵早已设下陷阱,弓弩暗藏。张田扑进去,刚好送命。”

    她顿了顿,眸光冰冷:“一箭三人,这一局棋,从一开始就被你操控得天衣无缝。”

    听到此处,边紫君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狠厉,她摇了摇头:“后来的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张田死在那里,才是我想要的结果。”

    此时,窗外寒风阵阵,一丝寒意在茶楼中弥漫开来。

    李长曳握紧佩剑,心头的寒意愈发浓重:“可是,你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杀张田?”

    边紫君抬起头,静静看着她,眼中忽有一丝讥诮,她开口道:“为什么?自然是为了冲着你身边的那位啊。

    李长曳怔了一瞬,眼神骤然一紧。

    边紫君倒是冷笑一下:“他来了,杨循见了他之后就慌了神。我再不给你们送点线索,你们能抓得住他?那厮恐怕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照常理来说,我还算是帮了你们一次。”

    李长曳心头猛然一震,脸上的神色瞬间凝固。

    她仔细回想起来,杨循潜伏凤州多年,府中机关重重,军队藏匿于山谷,粮草兵甲井井有条,从未显露出一丝退意。可那日之后,他忽然急切撤兵,仓皇收尾,甚至连阴兵谷那一批兵器也来不及转移。

    一切的转变,都始于那天。

    她的思绪一再倒退,回到那天杨大人出现在县衙门口的情景。

    那天杨大人亲自来县衙递了请柬,随后,当晚,徐公子便在官道上遭遇了那群慌乱撤退的士兵。

    “难道是……”李长曳呼吸一滞,脑中闪过一道惊雷般的念头。

    她喃喃道:“杨循,是在看见陶勉之后……才开始撤兵的。”

    边紫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轻蔑:“杨循那胆小鬼,我早就知道他靠不住。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怕什么。也不看看他背后是谁,居然还怕一个小小的陶勉,胆子竟还不如那见云和尚。”

    李长曳手掌心已经全是汗,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边紫君眯起眼睛,戏谑地说到:“怎么,李班头,你还不知道吗?”

    她慢悠悠地吐出一句:“你身边那位新上任的县令,可不是什么穷酸小官。”

    “他,就是这场讨债局里的,真正苦主。”

    话音刚落,李长曳只觉脑海中诸多线索骤然交织,原本模糊的真相轰然炸裂。她的呼吸一滞,瞳孔骤然放大,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天灵。

    所有她曾忽视、曾来不及细想的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为什么他能一眼认出洛州泰玄兵的衣服?

    为什么他对失踪案的每个细节都如此在意?

    为何他能持有兵部的逮捕令,光明正大地追捕杨循?

    为什么他的随从赵霆身手非凡,举手投足间透着军中精锐的杀伐之气?

    她一直以为陶勉背后有些不寻常的背景,却从未想过真相竟如此惊人。

    她甚至天真地以为,他对自己的关心,是出于某种私情,可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他为查案铺下的暗线罢了。

    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李长曳喃喃道:“难道,他是?”

    边紫君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和怜悯:“李班头,说你聪明,你还真是糊涂。他就是——”

    突然,茶楼大门在一阵冷风中猛然大开。

    一人自黑夜之中走了过来。他步伐沉稳,黑色铠甲之下,白色的衣角翻飞。

    昏暗的灯光下,他抬手轻轻拂去肩头尘土,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威压。他目光如电,扫过茶楼内每一个人,刹那间,四周静得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声音沉稳,夹杂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乃洛州泰玄军——陶勉。”

    李长曳抬眸望向他,眼内闪过一丝惊讶。她的剑尖依旧牢牢架在边紫君面前,然而她指尖却在微微发颤,完全掩饰不了内心的震荡。

    陶勉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众人。他一眼便看见了李长曳,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颊上沾了些尘土,但身形依然挺拔,看起来并未受伤。陶勉心头刚要松下一口气,目光却骤然停在她衣襟上斑驳的血迹,眉头倏然皱紧,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陶勉上前一步,脚步虽沉稳,似乎却带着一丝急切。

    此时,陶勉和李长曳的视线相撞,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你……还好吗?”陶勉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尾音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李长曳的心头微微一动,但很快被她压下。她移开视线,依旧紧握佩剑:“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陶勉点点头,压抑住内心的波动,转头朝向边紫君:“紫君姑娘,好久不见了。”

    边紫君看着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笑着看向陶勉:“不敢当,不敢当啊,陶大人。”

    说着,她眼神微微一动,迅速扫向茶楼门外,目光中透着一丝警觉。

    陶勉目光沉稳,似乎洞悉了她的意图,开口道:“紫君姑娘,不必看了,外面都是我的人。你逃出去的可能性,怕是微乎其微。”

    边紫君眼神一闪:“哦?陶大人的动作可真快啊。”

    陶勉向前一步,眼神锐利,语气依旧平静:“杨大人的这支队伍,确实隐藏得很好,管教甚严,想找到他们确实不易。”

    他顿了顿,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紫君姑娘也清楚,这队伍里大半都是我洛州的士兵。混进一两个我的人,想必也不奇怪吧?”

    此时,茶楼内的灯火摇曳。边紫君的笑容逐渐敛去,眼神变得幽深,也不在玩手里的茶盖了。

    她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一勾,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陶大人,你还真是步步为营啊。”

    听到这里,李长曳神色不变,手中佩剑却握得更紧了一分。她的目光在陶勉和边紫君之间来回扫视,心中暗潮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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